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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订婚的男女朋友。
医生改了口,“手术需要很大一笔钱。且不能保证成功。”
“谢谢您,谢谢,”林砚生捏满手心的冷汗,“您尽力,其余听天命。”
父母留给他的积蓄全搭进去做手术。
之后世贞多活了一年。
起初还能由他搀着出去走走,后来只能乘轮椅。
一日病过一日。
到去世时,瘦的像个纸扎人,靠在他身上轻飘飘,没有重量。
那时,世贞每日要跟他说好多次“对不起”。
林砚生从来不接受。
他才该说对不起。
他问过一个去国外读医学院的老同学,说美国、德国或许有治疗办法,但他的钱不够。
只好改成在老中医那抓药,进行保守治疗。
照顾病人不是容易事。
所幸,秦舜是个孝顺小孩。
他每日放学回来第一件事是来照顾妈妈,夜里睡在门口,有一点动静就一骨碌爬起来,扑到妈妈的床边。
有一天,他正为妈妈清洗盛有呕吐物的脸盆,绿色塑料上沾着亮橙色秽物。
水哗啦啦流着。
逼仄的厕所站两个男人十分拥挤。
林砚生故作无事地笑了笑,说:“你妈妈今天又说想吃胡萝卜,像变成小兔子了。”
秦舜没抬头,只管干活:“叔叔,要说什么你就说吧。”
对爱妈妈的小孩子来说多残酷,他于心不忍。
林砚生:“我想,应该开始给你妈妈准备后事……”
“唧——唧——”
秦舜拧紧水喉,直至拧得死紧,一动不动,手背青筋暴起,才停下。
“谢谢你,叔叔。”他说,低着头。
.
葬礼那天。
林砚生为阿舜借来一套黑西装。
少年穿上更像个大人。
焚化室正进行,青白色烟雾滚滚吐出。
秦舜一身黑,抱着母亲照片,笔直站在廊下。
他头顶,灰石屋檐边沿将蔚蓝的天裁开,细细一条溟濛的光,像白浪边,随时要淹下来。
借西装时,朋友问他:“那拖油瓶呢?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可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他有手有脚,该自寻门路。”
他一闭上眼,总会想起世贞最后的模样。
她憔悴得那么厉害,蜷缩在床上。
阿舜给她擦手臂都不敢用力,枯枝般的骨头上挂一层烂纸般的皮,只怕会破掉。
他心酸。
世贞是一个那么善良的女人。
都这时候了,发病昏迷时只嚅声问:“阿舜,阿舜,你怎么办?”
她不好意思再麻烦他。
私下和他说,或许给阿舜说一份学徒工,包吃包住,将来还能有一技傍身。
阿舜要是不爱读书也就罢了。
可阿舜刻苦又聪明!
世贞在融城的亲人只有他们两人。
他不管谁管呢?
所以。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林砚生走过去,站定了说:
“阿舜,今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对你视如己出。你只管继续跟我住。你想念书就念,有我一日即有你一日。”
作者有话说:
不行。
我是没有评论看就写不动星人[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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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发了吧,这种写了上章没有下章的感觉太迷人了!
*来自资料《黑暗之城》。
呃,我查了一些资料,但是,大家还是当架空看吧[害羞]
开文大吉。
还是老规矩,20个红包。
连载期都是免费,且有福利,尽量追连载哦~[星星眼]
第2章
“嗤——”
公车停站。
不知哪时下起雨。
街道伞挨伞,人挤人,密匝匝笑语声。
夜已开始。
霓虹灯牌闪烁。
雨帘中,这个面积六英亩半的城寨似电影布景,五光十色,让人目不暇接。
身处其中,无人知自己接下去要演什么剧本,是悲或喜。
林砚生一路絮絮叮咛:“……这学期费用都已经缴清,你安心去学校。下学期的不着急,我会筹到。”
忽地,秦舜拨开口:“您还要继续筑高债台?”
林砚生哽住。
他转过脸,正与秦舜的眼神相接。
这小孩的样子不叛逆,只是冷而木,眼珠乌沉沉。
林砚生心里咯噔的一下。
但,刚丧母的小孩发脾气也能理解。
他好声好气地说:“小孩子不用操心这些,你顾自己读书就好。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不怕,阿舜,有叔叔在。”
秦舜不应,也不响。
终于到家。
明明与他们早上离开时别无两样,却莫名空落。
桌上罩着残羹剩饭。
“饿不饿?”林砚生说,“我热饭给你吃。”
秦舜看一眼他的手。
除教书法外,林砚生还是个撰稿人,小有名气。
正是洛阳纸贵的好时代,出去做苦工不如多写几篇稿。他以前做单身汉时写得十分悠闲,如今写到指骨变形,贴满胶布。
秦舜:“我来吧。叔叔你不是还要交稿?”
林砚生没推辞。
做好晚饭,天都黑彻。
水电费欠了三个月,半个月前起就点不亮灯。
真尴尬。
那时,林砚生只好苦中作乐地笑笑,哄阿舜说:“正好学古代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多么养生。”
填过肚子后,他点一盏用了几十年,玻璃璧被熏黄的煤油灯,打算今晚伏案赶稿。
月光里,阿舜的背影看得分明。
他换回廉价的棉衫和牛仔裤,一味埋头干活。
到十二点。
“阿舜,今天先歇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做。你年纪小,早点睡,好长身体。”林砚生忍不住说。
秦舜便停下来,又说:“叔叔,卧室如今空出来,你可以睡了。我去铺床单。”
他自觉继续睡客厅沙发。
奔波几日,林砚生精疲力尽。
却又睡不着。
他闻到淡淡苦涩药香,萦绕在鼻尖。
他起身,对门外唤:“阿舜,你睡了没?”
窸窸窣窣一阵响。
秦舜赤着脚,被召过来,无音调地问:“叔叔,怎么了?”
林砚生:“担心你躲起来哭。”
其实,相识两年,他还从未见过阿舜哭泣,哪怕一次。
今天下午,他一直在仔细注意。
有一刹那,秦舜的脸些微扭曲。
他想,是要哭了吗?
秦舜并没有哭。
他摇摇头。
小孩子都不哭哭啼啼,叫他也不好意思落泪了。
林砚生憋闷地想。
说一句“想念妈妈”会怎样?只要你说,我就可以附和。然后我们抱头哭泣,像一对亲父子。
秦舜自小随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