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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阮星回过神来看着他眼前熟悉的房间,是他和许深的家,是二十五岁的阮星和二十七岁的许深的家。
前几天公安的人打来电话,说徐彪的遗物按照他的遗嘱需要交给阮星和许深,考虑到之前的事情,问他们是否愿意接受。
阮星说了声可以。送来的,是徐彪的骨灰,和一个箱子。阮星打开来,里面是一封信,还有另一盒骨灰。
“杨怡的骨灰?”阮星拿着信,“哥,徐彪拿着杨怡的骨灰?”
“信里怎么说?”
阮星拆开看了看,“说…”
说他没舍得放杨怡走,守在身边,等他死了,去一趟就够了。
“他倒想得划算,还要我们给他收拾骨灰,门都没有。”
“他的我自然不会带去,可是哥,杨怡的还是带过去吧,Devin和我说他妈妈的葬礼在下周,问我要不要回美国,一起出海,去看看蓝鲸。”
“哥,徐彪和杨怡的,我买块墓地吧。”
“嗯?”
“总是要在一起的,这样,那样,不管哪样,到了最后,能够以何种方式相守,幸运或者不幸。”阮星抱住许深,“哥,我们是幸运的,我遇到你,一直都是最幸运的。”
阮星在西山给杨怡和徐彪买了一块并肩的墓地。安置下骨灰盒之前,阮星分了一抔杨怡的骨灰出来,装在小瓷罐里带去了美国。
科罗拉多大峡谷在美国西南部的亚利桑那州,十月的天气还尚有余热,阮星拉着许深登上Yaki point时,黄昏的落日正好掉在地平线以上,赤红和橙黄交替在头顶的紫蓝天空之下,阮星从包里取出杨怡的一小瓶骨灰,“哥,这个你好像比我有经验啊。”
“阮星!”
“哈哈哈哈我逗你的,谁叫你当年要这样欺负我啊!”阮星在许深的脸上亲了一口,“哥,你以后不许欺负我了。”
阮星让杨怡的骨灰顺着风落下山谷,人的骨灰在热火的灼烧下,只剩下这如星点般轻浮随风的尘埃,飘飘悠悠,随着风落,随着风扬,随着风散。
杨怡,阮星在心里轻轻地说,这里就是科罗拉多大峡谷了。
从西部飞往东部的时候,阮星在许深怀里沉沉地睡去。
歌里飞机划过天空的时候,会路过天空之城。阮星下了飞机,在港口给许深买了一大份西班牙馅饼。
“尝尝看,”阮星背着太阳抬起单手给许深遮着眼睛,“一口咬下去,馅都在里面。”
许深吃了一大口,味道有很多层,他鼓着嘴点点头,“嗯!好吃!”
“我以前读书那会,我在实验室不想出来,Dev就爱给我买这些当午饭,当时吃厌了,现在突然看到,觉得挺怀念的。”阮星拉过许深的手腕,接着许深的那一口又咬了一大口,“嗯,还是那个味道。”
“那你也是够懒惰了我的小宝贝,”许深三两口吃完了馅饼,阮星又跑去买了两份苹果醋西打,“这个也好喝,你尝尝。”
“你看那两个小男孩,”许深指指街角,“带着滑板,我猜是逃课出来的。”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从小就知道翘课嘛。”阮星吸了一大口西打,“你会玩滑板吗?”
“你哥我什么不会。”许深扬扬眉毛,“回国了带你去公园,我教你。”
“好。”
Devin母亲的墓地在奥本山,墓园在树荫的掩映下安静沉寂,许深牵着阮星一路走进公园深处,他们今日皆是黑色的西装笔挺,阮星伸手给许深理了理领结。
葬礼的流程很简单,阮星和许深站在稍靠远的位置,安安静静地看着棺椁被放入墓地。
“我从前心情不好,还会跑来这发呆。”阮星点了点前方,“那是静湖,南边的是褐湖,那张椅子,”前方有一张白色的石椅,上头坐着一对年逾古稀的外国夫妇,“我从前爱坐在那发呆。”
“是你让Devin把母亲安放在这?”许深轻轻拉着阮星往湖边走。
阮星笑了笑,“是啊,他和我说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就想到这了,这里风景真的太好了。”
“这片地不便宜,”许深在一棵高大的枫树边站定,看着阮星,日光从树影里落在他的鼻尖,闪闪得发着光。
阮星倾过身子在许深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哥,你知道啊。”
这块墓地是阮星当时给自己买的。本来买完就要刻名字的,工匠问他姓什么的时候,阮星突然犹豫了,他问这位头发花白的老匠人,“人生的结局会从这一刻算起吗?”
远方教堂的钟声响起。
“年轻人,如果还没想好结局,那或许这也不是你的归宿。”长者拍了拍阮星的肩膀,“等你想好,再联系我们,也来得及。”
于是这块没有名字的墓碑,阮星时常来发呆的墓碑,如今刻上了Devin母亲的名字。阮星把这块小天地送给了她,这里已经不是阮星的归宿和终点了,但是Devin却常常可以来此处和母亲说会话,对着漂亮的湖水和树木发会呆,再投身繁忙的尘世,过好余生。
“哥,你穿西装样子,好像比军装要帅一点。”阮星转身拉着许深往前走。
“嗯?为什么?”许深搂着阮星的肩膀,“你上次不是说我军装帅的吗?”
“军装上沾着你的血,我不想看了,”阮星抬头点了点许深的眉间,“穿西装可以娶我。”
“嗯?”许深从身后一把把阮星抱转身,放在自己怀里低着头看着他,“这里有教堂。”
“哥,你什么意思…”
“阮星,”许深看着阮星的眼睛,微风吹散了鬓角的发,“你愿意嫁给许深吗?”
“戒指都戴了…”阮星捏了捏许深腰,害得许深笑出了声,“你不是多问嘛!我肯定是愿意的…”
“那我们今天结婚好不好?”
阮星圆着眼睛看着许深,“今天?这里是有教堂,可是也不能如此突兀的就去…哥?”
“嗯?”
“你该不会是…”
“怎么,就许你自说自话买了墓地还把它送给别人,不许你哥找人在这里定了场地娶你?”
秋风尚暖的十月,一山的红色枫叶衬着阳光滚烫,教堂的钟声缓缓响起,阮星笑着看着许深,“哥,我从前爱来这发呆,当时想你想得疯了,一个人听着这个钟声哭,后来买了块墓地,却在钟声里犹豫了,我突然想,想在我的墓边躺着你的名字。”
“哥,”阮星吻住了许深,“我的终点,终于到了我想要的地方。”
许深其实很早就认识了Devin。在阮星离开的第二年,许深终于忍不住打去第一通越洋电话。只是那天阮星没有在宿舍,Devin接起电话,许深从此知道了阮星的近况。电影也好,那首daisy bell也好,a大的人才引进项目也好,从来都是许深拜托Devin的。
推开教堂门的那一刻,阮星看见了江玲玲,看见了许义,看见了林皓和付铭,看见了站在牧师边交谈的Devin。他回头看着许深,“哥,这…”
许深揉了揉他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