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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许深皱着眉头又敲了几下,这浴缸有多大他不是不知道,再怎么也不能一直冲水冲那么久,他拧下把手跨进去,水漫过浴缸就在自己的拖鞋边,他直觉不好,踩着水险些滑倒,他丢开毛巾去捞水里的阮星,“阮星你他妈——”
阮星被许深的手掌从胸口狠狠地压地吐出水来,“咳咳咳…”
“阮星你他妈别给老子找死!”许深捏着阮星的下巴,“给我乖乖洗澡!”
“哥…”阮星回过神来,自己躺在浴室的瓷砖上,眼前是天花板上的吊灯,一晃一晃的,刺得他眼睛好疼,他的喉咙和鼻子好酸好疼,身下流了一地的水开始变凉,“可我活着还能干什么…活着有什么用呢?”
许深没理会阮星在地上的喃喃自语,他的火气闷在胸口根本发不出来,阮星就像个只知道寻死的困兽,他快被阮星逼疯了。许深从书房里找来剪刀,开始剪阮星湿透了的衣服。“你现在知道懊悔,知道错,知道不该骗人,你早干嘛去了?”
阮星被许深拎起来,光着身子抱紧浴缸里,阮星软着骨头任他摆布,许深看着自己一身全是脏血的衣服,干脆自己也把衣服脱了进去一起洗,“哥?”阮星惊恐地看着许深,“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是以前没洗过?”许深皱着眉头看着他,他今晚眉头都快酸了,眼睛也干的要命,“我给你洗,你给我说!”
“说什么?”阮星捂着嗓子,呛了水的口鼻还在酸痛,“说我是小三的儿子?说我骗了你,骗了你妈妈还恬不知耻的要着你们的好,说我,说我知道你是我亲哥哥,还要和你…”
“你都知道你为什么不早说?”许深捉起阮星手上的手臂高高举起不叫它碰着水,“许义是给你吃了哑药还是你要报复我们?”
“哥,疼。”阮星轻轻地说。
“你现在知道疼,寻死觅活,你早干嘛去?”许深想起那么多有迹可循的瞬间,想起当年他的可笑笃定和年少轻狂,“你知不知道,你,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早点和我说…”
“我?早点说?”阮星看着许深,他的哥哥年长自己两岁,知道的残酷道理却不及自己一半,“哥,我那时候几岁?”
“十一?”
“是啊,十一岁,一个刚读五年级的小孩,亲生父亲威胁我,威胁我如果说出去办个字,我妈的钱他会全部拿走,我妈的事情他会栽赃到别人身上,哥,你告诉我,如果那个私生子是你,如果你当年十一岁的时候被许义威胁不许透露江阿姨半个字又叫你老老实实呆在陌生的家里!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
“我,我会…”
“你会去找杨志安?还是你会去诉诸法律?还是你要大无畏的去找媒体也好找你后妈也好把事情抖露出来再寻求陌生人的帮助?”
“哥,我当年,根本没有人可以救我啊!”阮星冲着许深放声大哭了出来,“你是最后一点快乐的妄想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许深站起来,用浴巾裹住阮星,把他拉出浴室,丢在沙发上,他在柜子里找医药箱找的乒乓作响。
“我怎么告诉你啊…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到底为什么我妈要和许义搅和生下我,你让我怎么告诉你!我站在你面前,笑也好哭也好,对着那样一个好的你说,嘿,我是小三的儿子,是你爸和别的女人背着你们生的,你要我如何,你会如何,哥,你还会对我好吗…”阮星的手被碘酒刺激的疯狂往里退,“哥…轻点啊…我好疼…”
许深不管他叫,开始缠纱布,“你还管我对你好不好?你痛?我心里不痛?”他捏着阮星的手腕,捏得阮星的手开始泛白,“你告诉我,我怎么接受?现在你要我怎么办?我的妈妈,那个对你这么好的江阿姨!那个比起关心自己儿子!甚至更关心你的后妈!在病房里醒不过来,我却对着现在两个活着的罪人一个都下不来手!”
许深丢开阮星,他跑去房间里拿出那瓶骨灰,“你告诉我,你不知道,好,那你妈知不知道!”
“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许深转身去找浇花的水壶,“你妈要是肯帮你开口,可以,我帮她想办法开口!这紫罗兰明天开花,我妈妈能立马醒来,我全当她替你开完口求完情!”
“哥——”阮星扑过去抱住许深,“哥你不可以,你有什么气你冲我撒好不好,哥那是我妈妈啊!”
“躺在医院里的还是我妈!你妈搞得还是我爸!”阮星的个子不占优势,体力现下根本消耗不了,许深轻而易举的推开了他,他把一瓶骨灰尽数洒进浇水壶里,对着紫罗兰一泻殆尽,“阮星!我对你发不了脾气啊!可你要我怎么办!这个事情谁来承担责任!是一个撒手人寰重获新生的阮昱!还是那个掌握着我家一家命脉的许义啊!”
“哥…哥…”阮星坐在地上,看着许深和紫罗兰,“那…是我…妈…妈…啊。”你有什么脾气,你杀了我,可那是我妈妈…她离开的时候我没有保护得住她,她在这世间最后一点存在,你也要赶尽杀绝吗?
“你妈?小三配叫妈妈?”许深摔下水壶,“你给我起来!去给我妈道歉,我说了!这事情我不怨你,我一点都不怨你,我怨不了你!我他妈!我他妈那么喜欢你!我…”许深坐在阮星对面,地板上冰凉,他捏着阮星的肩膀,“你叫我该怎么办!当初瞒我的时候,你想过我该怎么办吗?!”
“哥,当初要骗你的时候,我总是低着头不敢看你…后来你总是支持我,鼓励我,阳光明媚的春天就在前面诱惑我,哥,我…”
“这么说是我错了?”许深垂下手臂,“是我错了,如果我也对你冷漠,如果我妈不接受你,如果你只是在我们家里受着委屈一路憋屈着活到18岁拿了你妈的遗产走人,又或者痛快淋漓地报复我们一顿走人,都好过我们现在这样吧?”
“不是的,哥,不是的,”阮星慌忙要去拉许深,“不是的,哥,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当年如果没有你,没有江阿姨,我根本活不下去啊!”
“可你如果真的死了,就不会有今天了!”许深吼完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可是阮星已经收回了手,他释怀地笑了笑,“哥,你总归是后悔的。你是爱我,不敢把气往我身上出干净,变着法只能找我妈出,变着法只能幻想悔不该当初。”
许深想要去拉阮星,“小阮…不是的,我,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家里的电话铃突然作响,空气里的血腥还没散去,阮星把许深留在地上,歪斜着撑到了电话机边接起电话。
“许深,”阮星递过听筒,“你爸。找你。”
许深接过电话,是许义匆忙地声音,“许深,你妈醒了,急着要见小星,你带你弟弟过来。”
许深猛地从刚才那场不可理喻的发疯和已然过火地宣泄中醒来,他看着眼神已经破碎的阮星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墙角的紫罗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