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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搭在阮星身上，“我训练去了，衣服一会你来球场找我的时候带给我。书包我现在就给你背过去，重，你别背，背多了背都不好看了。”

“哥，”阮星叫住他，“我总觉得你有时候，把我当妹妹。”

“我有时候还把你当宝贝。”许深一个转身投篮的动作，转着球走了。

“靠！”林皓坐在后面听得一清二楚，“我这还好慢了一步没赶着去训练，小星星，小星星，脸红了哦！”

阮星低着头不好意思地玩着手，“林皓哥你别拿我打趣了。”

“小星星啊，不是我说你，你这速度也太慢了，你哥刚刚那个叫什么，叫手里抛着球，嘴里打直球。”

阮星抱起膝盖坐在椅子上，“林皓哥，你说我哥，对我，是那种喜欢吗？”

林皓撑着脑袋，看着阮星，“小星星，喜欢就要让对方知道，是爱情开始的基本条件。这条条件并不涵盖对方喜欢与否这个选项。”

阮星把头埋在膝盖，“可是，如果我说了，我哥对我不是这种喜欢，他就会讨厌我了吧。”

“小星星，”林皓听见球场好像在吹哨了，开始收拾起来，“哥给你最后一个建议。”

“什么？”阮星抬起头。

“如果世界忘了旋转

谁用春光让冬夜温暖 如果星星不那麽灿烂，谁还会向她许愿期待她陪伴。”

“这是什么歌？”

“答案。”林皓憋着笑拍着球跑出去了，“付铭付铭，帮我作业写了啊！”

林皓觉得比数学大题毫无思路更难解决的，是在两个不同心意又相爱的人面前，演那个故事外的聆听者。

可是爱情是只有两个人可以说的悄悄话，不是用嘴说，是用眼神与心动。

* * *

“深深深深！传球给我！我我我！”林皓跳起来接住了许深的抛传，腰部发力往后一仰，在三秒区一个投篮，篮球砸在球框的边缘，跳到了篮板上，又被弹开。“靠！我的我的我的！”林皓跑到另外一边，“深哥你下个拿了就投啊！”

“要你说！”许深左右晃动间从隔壁班的男生手里抢回篮球，运到罚球圈的位置往上一投，篮球空心而入，“漂亮！”林皓在边上朝刚才就一直防他的男生办了个鬼脸，“略——你白防我了！”

阮星去到球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球场的灯亮起来，夕阳从暖光转成了冷光，悠然地做着青春的背景板。阮星挤到围着的人群里时，看见自己班的女孩子围着林一诺在说什么。

“一诺你真的决定了？”

“嗯。总要试试看，而且我觉得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他要是拒绝怎么办啊？”

“他要是拒绝，能抢着从他弟弟手里拿走我的卷子非要给我讲题吗？”

“哎其实我觉得阮星更帅一点。”

“可是许深个子比他高，身体比他壮，脸型线条也比他酷，阮星有点太漂亮了！”林一诺嘟着嘴巴开始细数许深的优点。

我怎么可能比我哥帅啊，这群女生在搞什么，阮星的目光看着还在球场上和对方过招抢球的许深，哥哥的眉毛比我好看多了，山根那么挺，头发也是干干脆脆的，比我这头软软的好看多了。

“你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阮星被边上的女生吓了一大跳，慌忙要解释，才发现这句话是说给林一诺听的，赶紧关上嘴巴，深呼吸了一大口气。才呼到一半，不对啊！林一诺要和许深表白！

阮星的怀里抱着许深的外套，十月末的傍晚秋风开始作祟，阮星闻到白日里许深留在衣服上的味道，是哥哥的味道，是属于自己的，哥哥的味道。阮星抓着衣服紧紧地抱着，他有点害怕，紧张地看着哥哥。哥哥会不会答应，答应了自己该怎么办？是不是自己应该一会等比赛结束就冲上去先表白？可是那样更丢人了！女生和男生表白还是正常，男生和男生表白，别人一定会觉得很奇怪吧…更何况，更何况，阮星把头埋在衣服里，吸了好大一口许深的味道，又控制不住地，把眼泪擦在了衣服里。

阮星的鼻腔吸着许深味道，泪水融着许深的味道，阮星的血液和许深那么相似，他不能没有许深。

“在想什么？”头被一只温暖的手盖住，头发狠狠地被揉了起来，是许深的声音，阮星赶快把眼泪在衣服里擦了去，抬起头来看着许深，“哥。你结束啦？”

“嗯。走了回家了。”许深伸手揽着阮星，另一只手挎着两个书包，“衣服你先拿着，我还热着呢。”

“嗯，哥，你现在就像个蒸汽机。”阮星抬头笑着看着许深，“我都被你烫死了。”

“嘿你学会贫嘴了还，”许深捏着阮星的脖子，“写作业脖子酸不酸，哥给你揉揉。”

“还行，对了，哥，我刚才…”

“许深！”是林一诺，还有边上几个女孩，一起站在了面前。阮星的话到了嘴边，他想和许深说林一诺要告白的事情，他想问问哥哥的想法，就慢了一步，阮星有点生气，气自己为什么又拖，为什么要开蒸汽机这个无聊的玩笑。

“嗯？”许深皱着眉头，这个林一诺，天天找阮星问问题就算了，都放学了还要来找阮星，搞什么，难不成还要一起回家？

“我…”林一诺挺了挺胸，“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嗯？”许深眉头皱着更深了，“什么什么意思？”

“就是，”林一诺走上前，“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啊？你不喜欢我弟弟？”许深低着头看看林一诺，又看看阮星，“她不喜欢你啊。那还天天找你问题目，女孩子真无聊。”说着就要拉着阮星走，不喜欢正好，赶快走，许深可不想再看见这个人了，他应付了半天结果白应付了。

林一诺一把拉住许深，“我是喜欢你才找你弟弟问题目啊，你每次都抢着要给我解答，我以为…那你喜欢我吗？”

许深一脸为什么你会这样想地摇了摇头，“不喜欢。”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林一诺挡住了去路，“为什么，我，我开始是有点喜欢阮星啊，他人又好看，又聪明，可是你总是抢着机会表现，我后来觉得你人又好，又帅，体育也好，还很聪明，题目明明都会，应该是爱装酷吧，我就，我就，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这么做啊！”

“你刚刚说，开始去找阮星问题目是因为什么？因为喜欢他？”许深停下要走的步子。

“是，是我一开始是有点喜欢他，有好感，可是你后来…”林一诺涨红了脸，路灯下马尾一甩一甩。

“那我当然不能让你得逞啊，因为我喜欢我弟弟。”

球场的风失去了阳光的温度，急于从肌肤获取温暖。放学的自行车铃声作响，从停车库纷纷摇着轮子绕过球场四散归家。

阮星被搂在许深怀里，很紧，很紧。许深身上的汗味还没褪去，运动完后燥热的肌肤还在肆无忌惮地向周围散发能量。阮星低下头，蒸汽机这个比喻真的很糟糕，蒸地阮星耳根发烫。“发什么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