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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发无伤?”

“他被推倒床上他除了被扒了裤子他如何了!怎么就不是毫发无伤了!”杨怡一把捏烂了纸杯,他红着眼睛,纸杯里的水像荆棘缠着他的手指,顺着手臂一滴一滴落在膝盖上。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许深站起来,“这件事有你一份是吧?”一边调解的民警示意同伴去找笔录员来。

“是啊,”杨怡松开手里的纸杯,将它恢复成可以立起来的模样,“徐彪在一年前找上我,当时我的爸爸被查处肺癌,已经到了中晚期,要好大一笔钱。”

“你知道他怎么对我的吗?”杨怡看向阮星,“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你啊!我以为他只是个同性恋,想要找一个发泄的对象,我给他发泄,他给我了一笔钱,让我爸爸可以化疗,我当时想,我再熬一熬,等我爸爸好了,我就可以解脱了。”

“徐彪根本不会这么简单。”许深看着杨怡,“他一定有别的目的,让你接近阮星吧?”

“是,你聪明,你怎么不再聪明点呢?你怎么不直接找到当时的我来帮帮我呢?你为什么不给我拿笔钱!让我就我爸爸呢!只有徐彪!徐彪他就是恶魔!可是恶魔的肚子里有金子,救命的金子啊!”杨怡撸起袖子,手臂上段有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化脓了,有些没有,有些血肉可见,阮星捂着嘴巴皱起了眉头。“怎么?恶心了?和我这样的人做朋友后悔了吧?”

杨怡放下袖子,解开扣子,锁骨以下的地方也全是这样的疤痕,“小阮,你没见过吧?这是烟头烫过留下的疤痕。徐彪就是这么对待我的。我的肚子不舒服,不是拉肚子啊,是他在我身上发泄了一通,我疼啊!”

“小阮,可是他在你身上失手了!我爸没了最后的医疗费,呼吸机,各种仪器,统统被撤走,我哭着求着谁听得见?!小阮,你却告诉我你看开了,你觉得没事,你要出国了!”杨怡哭着哭着笑了,“我怎么能让你这么轻松地走啊!科罗拉多大峡谷我这辈子都看不着了,我们是朋友啊,你得留下来陪陪我啊!”

许深绰起水杯丢了过去,“我去你妈的!你自己命不好,你拉我弟弟陪葬!”

“贵公子!你命好!你弟弟也命好啊!只有我命不好,你没有过过一天我这样的日子,你根本不知道绝望!”杨怡捡起许深丢过来的水杯,还是把它恢复成了原样,重新立在桌子上。“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就因为我有个抽烟酗酒一事无成的爹?还是,”杨怡转头看向从开始就一脸不耐烦低头玩弄手上戒指的妈妈,“我有一个,在风流场所生下我,直接丢在我奶奶家门口的妓女娘?”

啪——一巴掌,是杨怡的母亲,不假思索抬手就打下去发出的脆响。

警察站起来拉开母子二人,“请家长注意举止!”

“看到了吗?”杨怡浑不在意脸上的红印子,“记得我请你看电影吗?那是我省了好久的钱啊!我连可乐都只够给你买一杯了!你以为是我忘了穿校服吗?你没注意过,我冬天的衣服,也就这么点吗!”

阮星看着杨怡,看着杨怡脸上的红印子。没有人,从一开始就是施暴者。也没有人,天生下来,就要成为受害者。他以为自己在深渊,可其实杨怡坐在他身旁,那是一个比自己的人生更可怕的深渊,他不曾察觉。

“许叔叔,”阮星看了看许义,许义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沉默,他很少关心子女的教育问题,放在私立学校也是为了少操心孩子的事情,可是如今搞出这么大一出,许义没有后悔和检讨是不可能的。

“小星,这件事,我会和警察处理的,我叫你江阿姨来接你们了,一会你们先回去吧。”许义拍拍许深,“你照顾照顾你弟弟。”

许深看着那个已经瘫坐在椅子上的杨怡,拉着阮星手,走出了调解室。四月的夜晚不再有寒风,阮星的心里冷得发慌。

“哥,”阮星抬头看着路灯下的许深,“你看到杨怡的妈妈那样的态度了吗。”

“嗯。”许深不知道如何评价整件事情,他愤怒,也觉得这一切都这样的滑稽与可悲,“可是不该是你。小阮,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你。”

因为老天爷一定知道,我偷偷得到了很多不该得到的东西啊,哥哥。“哥,我刚才在想,我妈妈,比杨怡妈妈好太多了,我也没有那样一个累赘父亲,我妈不过问我,却也给了我锦衣玉食的生活,许叔叔也不过问我,我现在还有一个像模像样的家,有江阿姨和你。”

“哥,荒原里有一处沼泽,玫瑰和芦苇都在生长。”阮星抱住许深,钻进许深的风衣里,他低着头,“风吹过,芦苇也会低头,可是玫瑰不会,玫瑰的枝叶下布满荆刺,”阮星抬起头,迎着路灯看着许深,笑着说,“还好我是玫瑰。”

* * *

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

【注】:

1.王导和周顗的故事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出处。周顗,字伯仁。

2.我发现我昨天评论没有严谨表述,是“杨怡”这个事情之后会甜。(第三天继续顶着锅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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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你只能离去,没入深海永不回头。没入高深莫测的人生。”“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这两句诗均出自辛波斯卡诗集《万物静默如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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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同桌的你

“小阮,今天牧民用胡琴给我弹奏了一首《同桌的你》,我想起当初,你和我在两张连着的课桌上学习,你没有长发,不需要我的橡皮。我没有妻子,想问你需不需我的嫁衣。

小阮,不知道你手里有没有我的相片,如今,是我在写着日记。“

* * *

许深和阮星是直接把学籍掉去公立学校的,许义费了不少力气,去新学校上学的第一天,许义亲自开着车送他们。

“爸,这么隆重?知道珍惜和子女相处的重要性了?”许深嚼着口香糖,他有一点高兴,因为阮星终于和他一块读书,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就坐在一个教室,就在自己身旁。但是他又想到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现在的状况,又不敢表现出来,深怕阮星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又像前几个晚上一句话不说。

阮星把窗户开着,风不疾不徐地从外边路过,撩动着阮星额前的头发。阮星有点高兴,因为终于可以和哥哥一起上学放学,一个班,一个教室,电风扇转起来的时候可以闻见许深身上好闻的味道。不过他又心事重重地一直在思考杨怡的事情,这几天他一直在想,杨怡,其实是另一个自己,一个无人救他的自己。他听说杨怡因为这件事情,被学校劝退,也不知道现在会在哪,要去做什么。没有了父亲,母亲不管的孩子,没有家,没有关心他的人,阮星闭上眼睛,听许深在自己耳边一下,一下,一下嚼着口香糖,吹了一个泡泡,啪,还没吹起来就破了。

阮星噗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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