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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刚出生的婴孩,浑身被晒得红透透的。长大后你日渐聪慧,为父从那时起便一直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带着这些古老的文字,翻开崭新的一页。斯文大也,故为你取名崇文。
小时候你总问我的那个“答案”,现在,已经找到了吗?
父 岫』
……
文字消散后,满室落归沉寂。方崇文脸上挂着泪痕,一动不动地昏死在沈莫的怀里,无论怎样呼唤都无济于事。再醒来时,他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创伤后应激障碍。”医生把主面板收起来,看着面前的沈莫继续解释道,“根据沈先生你的描述,病人应该曾经在狭小黑暗的环境里遭遇过很严重的伤害或心理冲击。”
沈莫猛地抬起来头,因愧疚和心疼,他的表情皱成一团,“为什么我没有发现……”
“噢,PTSD一般至少在事件发生一个月后才能诊断。病人属于急发性质,在送来医院之前出现了再体验的症状,感受到了极大痛苦以致昏迷和回避。”
医生点点头,拍了拍沈莫紧绷的身体,“药物治疗配合心理疗法有助于病人慢慢克服,沈先生不必太过忧心。暂时让病人少接触让他感到害怕的环境,时刻注意观察日常情绪。除了认知行为和延长暴露疗法之外,还可以辅以家庭治疗。”
他和蔼地笑笑,看向沈莫左手不住摩挲的那枚红色晶体钻戒,随后离开了病房。
方崇文已经苏醒过来,紧盯着门外沈莫和医生对话的身影。醒来过后他的感知有些混沌,印象里自己好像大哭了一场,那之后的记忆便再也没有了。
他猜测自己应该是生病了。从焦土区回来以后,他和沈莫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夜里总是噩梦不断,反应也变得迟钝很多。他时常不能接受沈莫的示好,刻意回避着一些问题,最初他以为那只是因为情绪崩坏而引起的忽略选择。
现在他看着沈莫急匆匆跑回自己身边的样子,忽然无来由地感到一阵害怕,刚刚哭肿的眼睛又泛起酸意,不禁在心里嘲笑自己何时变成了如此脆弱的人。
“沈莫……”
他哑着嗓子轻唤了一声,马上获得那人的回应。沈莫的脸贴着他的,双手放在背后不断安抚,简直像安慰一个生病的孩子。
方崇文张了张嘴巴,刚想调侃他几句,不受控制涌上来的脆弱情绪却偏偏和他的意愿背道而驰,沈莫一抱住他,他就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连“感觉怎么样”这样的问题都回答不了。
“我不喜欢这里……”
他埋在沈莫的肩窝里一边流着泪一边闷声说道,放任自己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般撒娇。抱住他的那个人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病房,手忙脚乱地把方崇文从床上抱起,眼里的心疼像是要揉出水来。
负担一个成年人还是需要相当大的力量,尽管方崇文消瘦了很多,也还是不能以面对面的方式轻易抱起。
沈莫把他重新放回床上,想转个身背起他,方崇文以为他要走,胡乱地又攀紧了他的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把整个树干都压倒了,亏得沈莫稳稳接住才没让他摔到地上。
方崇文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羞耻得想要原地消失。却不想远离那份温暖的归属,让他觉察出自己的脆弱,良久都不愿抬起头来。
他们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沈莫安抚而眷恋地叫着他的名字,还混进了诸如宝贝之类的奇怪词汇,方崇文好似听不很清,脑子里全被“他会不会不要我”这样的问题占据。
而沈莫在想,再次求婚的计划是否要暂且搁置。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不能再给方崇文实质上的婚姻,最重要的是,在他们的上一段关系里,方崇文遭受到的痛苦,在此刻呈等量级闪现回来,让他不知所措。
“沈莫……我们回家好不好……”
方崇文抽了一下鼻子,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小心询问。
“好、好……”
沈莫沉下去的心又跳动起来,话都说不利索,捧着方崇文那张可怜兮兮的脸左亲右啄。在彼此湿润的眼神里,他们稍稍放下心来,却不急于说出某个答案。
黄昏时的橙色天光漏满一室,好像回到那时的场景,他们在冰凉的地板上和衣而眠,只剩下对方的体温可以汲取。
方崇文坐在床边,呼吸逐渐变得绵长平稳,沈莫就低身伏在他的眼前,哪儿也不曾离去,满盛着温柔情意的眼睛望过来,他以极其虔诚的姿态,讨要了他们重聚以来的第一个吻。
那笨拙相吻的样子,仿若一对刚刚沉入爱河的情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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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uv Letter
原来的黄金区被摧毁重建,方崇文和沈莫在大众视野里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逐渐淡出媒体的视线。
在民间社团及在野党的一致呼吁下,女孩牺牲的地方树立起了一座纪念碑,令人惊奇的是,设计师恰是黄金区的最初管理者沈莫。
素黑的石碑上盛开着虚拟植物,鲜红的颜色绽放在天地间,弥留着清丽的香气,那是一株永不枯朽的玫瑰。
「上帝之眼」作为第三方监察机构被重新建立起来的那一天,有人看见一个男子久久地在墓碑前驻足,他一动不动地注视着碑上的文字,宛若静止的雕像,除了偶尔点几支烟外没有任何动作。
直到夜幕降临,他把地上的烟灰扫净离去,留下苦涩而落寞的味道。
和夏挽重新见面后,方崇文才知道两人的父亲是很多年前的旧识。他们都步入了新的生活轨道,沈莫凭借生态区建造的竞标资格,拿回了曾经的房子以作研发室,方崇文也被筵聘为教员,逐渐投入到A星教育体系的重建工作中。
过去的黄金区被一分为二,一半和左翼的教育区合二为一,另一半用作虚拟生态开发,用来模拟复原地星的环境,进行再生资源的研究。
有一次遇见时,夏挽问起他们的近况,却见二人的手上光溜溜的,明白过来自己问错话了,尴尬寒暄几句后便告辞离开。
方崇文紧张地左右叠手,瞥了一眼旁边的沈莫。他们现在勉强算得上是同居的关系,但投入到工作中后,他要经常往返于大学、研究室和方宅之间,和沈莫也不是经常见面。
婚姻法还在重新修订的过程中。沈莫的戒指消失不见的那一天,方崇文离开他们临时寄居的小房子,回到方宅住了一晚。沈莫还是对他很好,几乎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应激障碍的症状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但他的心还是麻麻痛痛的,不知是不是自己会错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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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是朋友、还是不再需要婚姻关系的爱侣呢?
“我已经拿到房子的进出许可了,你愿意陪我回去看一眼吗?”
“啊、啊?”
方崇文从怔愣中回过神来,好半天才明白沈莫说的,是他们曾经短暂生活过的那个“家”。
“好啊。你以后的研究所,是不是就在那里啊……”
“嗯。”
沈莫自然地牵过他的手,往街边的泊车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