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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说是太过可怜。就像小时候沈庭坐在轮椅上,拿着两个人偶问他,把这个当作爸爸妈妈好不好?

他说好。但他知道这个游戏是假的,玩一玩也不会有什么坏的影响。

但和方崇文在一起的日子,他过得好真,感觉一辈子都不会再有这样真的时刻,感觉自己在爱着,感觉自己在拥有着,是可以疼的,可以感受到活着的一切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方崇文尝试着挣脱他的手,却因为突然掉落的眼泪直接愣在了原地。

“喜欢你。”

沈莫抖得厉害,那么俊挺的一个男性,此刻却胆怯得要命,连告白都怕打扰到什么,唐突了什么,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掉。

“我那么喜欢你。”

“喜欢”——

在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备用程序响了起来,方崇文的眼前出现了大大小小不同的文件,每一个都标注着日期,像是他偷窥的回礼,就这样,强制性地灌输到了方崇文的脑内。

『2XX0年3月5日

方,今天是我们结婚的日子。我做梦都不会想到有这一天。很抱歉,为了不让我父母干扰你的工作,我只能承诺自己会监督你的进度,并随时向他们汇报,但那时我就想好了,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想做什么都随你高兴,因为他们不会知道的。

对你而言,这也许是我们的初次见面。你看起来对婚事并无准备,吻你的时候,总觉得你很慌张,所以我不敢吻太久。前一天人造卫星说婚礼当天的天气会很好,没想到中途就下起了雨。但最令我生气的并不是这件事,而是司仪的誓词,念得实在不够走心。

我知道惹恼父母的后果,但没想到他们在这种小事上也要向我示威。仪典太过轻视你,乃至于妻子的身份,我想你也不一定喜欢。新法的设置实在无理,和父母说过多次也无可奈何,回来时看你坐在雨里,眼睛还是红的,我想,你可能很讨厌和我结婚这件事吧。想了太多,又不能被他们看出痕迹,只好又把自己的衣服穿上。

如果哪天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问你:方崇文先生,请问你愿意娶沈莫先生为夫吗?

所以原谅我,好吗?』

『2XX0年3月6日

害你生病了。没学着温柔对不起。

偷看你日记的事差点因为做桃树暴露,所以最后换成了绿萝。看你不是很讨厌这份礼物,就当作我的赔罪吧。

你喜欢惊蛰,还有很多植物,以后都会尽力做给你。』

『2XX0年3月11日

甜味的食物如果有了外形,似乎就会让人难于下口。但是第一次一起进食还是很开心,只不过没能吻到你,还以为自己足够聪明。』

『2XX0年3月15日

坐在悬浮舱上的时候,你说我们是不是像生活在月球上一样孤独。我想在遇见你之前我是的,但遇见你之后,我觉得生活在A星也不是一件坏事。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即使是月球也没有大碍。』

『2XX0年3月18日

又没忍住想要吻你。

即使一直做着你不喜欢的事情,你也不会和我生气。也许是默认了你的好脾气,所以我总是一再试探。今天我们交换了彼此的秘密,才知道我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不幸。或许是因为小时候的经历难于回首,我总是想知道原来人类的家庭是怎样的,父母和孩子的关系怎么样才算正常呢?丈夫爱妻子是不是理所当然的呢?什么才能被你称作“家”呢?

我也能拥有曾羡慕过的一切吗?

什么时候喜欢我呢?方先生。』

『2XX0年3月23日

相信我吧。

不知道哪一天才会给你看到这些内容。会不会过了很久,你也不知道我偷看你日记的事情。但不管怎样,总有一天,会把喜欢你这件事告诉你。在那之前,就慢慢等待一切好起来吧。

会好起来的。』

……

信息强制性地运转完毕,偌大的房间再无一丝声响。

沈莫彻底地泄了力。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泪流满面,心像被挖开一样,疼到四肢百骸,又好像不该再抱有什么绮念。

该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即使和预想中的有些不同,时间也来得太快,但总归是说完了。只是日记没能记完,没能让方崇文喜欢上自己,而感到有一些遗憾,挫败而已。

方崇文的手垂落下来,强烈的撼动让他震颤不已。睁开朦胧的泪眼,他仿佛看见沈莫点开离婚协议,正举着手往上面按指纹。

“沈莫。”

他的手穿透蓝色的光线,和那只冰凉的手握在一起。两个人都颤抖着,抑制不住地流着泪,而沈莫像是不敢相信似的,连用力捏紧都不敢,只兀自流着泪,流到一半又开始笑。

“怎么了?”

“我来吻你。”

话音未落,他湿凉的嘴唇贴了上来,一边仰头一边抚摩着爱人的身体和发鬓,不甚熟稔,却鲁莽地亲热上去。

如同一个找到密钥的反应程序,几乎在同一时刻,沈莫发了狠地咬他的嘴唇,纠缠不已,像飞蛾扑火,至死不息。

17:14:18

A. 11

那吻像是确认彼此心意的追逐战,一开始是汹涌而来的缠,微弱的窒息感带来如坠梦境的迷乱。心脏的搏动死灰复燃,似乎在提醒他,这次汲取到的不再是慌乱与害怕,而是那种叫做爱意的东西。

很快方崇文就被吻得站不住了,他感到沈莫恨不得将紧贴在一起的腰身揉作一团,即使衣物沁着冰凉的雨,层层叠叠传来的热意却毫无滞碍,交融一体,化在缠吻的口腔和涎液里。

“沈莫……唔!…”

他微微向后倒去,被迫踮起脚尖。沈莫一点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如同孤注一掷的末路之徒,勾缠着他的舌尖,似乎这样可以窥探到心脏的秘密;又爱不忍释地碾磨着咸湿的唇瓣,没入一切隐忍的喘息。

方崇文生出一股害怕似的颤栗,灵魂却晕乎乎地高昂着,想要就这样沉迷,在方才习得的爱里。

“方……”

“嗯……”

沈莫似乎总不喜欢叫他的全名。以前听来没有什么,但总感觉此时此刻,像一种执着的偏宠,听得他心里酸软。

“对不起……”

方崇文小声地说。他们的鼻息还交缠着,湿润的眼神近在咫尺,沈莫摇了摇头,鼻尖就亲昵地在他脸上摩挲。

温热的吻顺着泪痕一路上去,落在酸涩的眼睑上,像窗外绵延不绝的雨,滴滴平息他的干涸。

他们倒在只第一晚睡过的双人床上,陷入短暂的混沌。被沈莫托住的时候,方崇文只觉得身体轻飘,是柔软从凹陷的地方堆裹上来,而沈莫低头吻他,将手放在他的后耳,不住地爱抚,如同安慰。

黑暗中近在耳边的喘息声愈发明显,方崇文卸下了全身的力气,环上沈莫的脖颈以示合意。

身上的人不自然地愣了一下。方崇文看到沈莫睁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的那眼神如同飘在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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