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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送客的话说了多少回,都只当是没听见。
行,算你行,多少年了,别的没看出长进,这脸皮倒是厚得今非昔比!腹诽完毕,许帛章抖开报纸心不在焉地看,看着看着自己也觉得好笑,唐汀之巴巴地贴上来现眼,他又是在生哪门子的气?丢的又不是他的人!
这样一想,气也匀了,心平气和地浏览起新闻稿里对他们举办的那场活动的报道。配图里,唐汀之西装笔挺地站在活动现场的正中央,笑眯眯地像个吉祥物,从头发丝到脚尖儿,都透露着一个字:傻。
这么傻乎乎软乎乎的一个人,谁能想到会有那么硬的一副心肠?
说用你的时候就用你,哑着嗓子娇滴滴地喊“许哥”,不要你的时候,明明说着冷漠无情的话,却还要摆出那副无辜的面孔。
“我知道你辛苦,但我们过得不好。”
一个字、一个字,那场告别中的每一声控诉,许帛章都在寂静无人的深夜里咀嚼了无数次。嚼得麻木了,才能在白天的时候,不去想起自己心上被人狠狠划过的一道疤。那些星夜驱车奔逃的时光,那些白雪飘飞的岁月,说过的有关夜与月的话,梦与爱的话,终于封存。
现在唐汀之又像无事发生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凭什么呢?凭什么!
就凭他在年少时,蒙过心,瞎过眼,他就以为还能顶着那张看似天真纯情,实则虚伪狡诈的面孔来继续骗他?
人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也不能一根筋傻到底。
唐汀之这个人,他再也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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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还不走?”
这是唐汀之来病房“蹲守”的第十五天,许帛章沉不住气了,悬着一条腿,拄着拐杖跳到他面前,连人带花把他一起朝外推。
“我看见你就烦!能不能别来了!”
今天带的是腊梅,味道太浓,飘得满屋子都是那种馥郁的冷香。
来了也不说他干什么,就是抱着花在那傻不愣登地罚站,眼睛盯着脚尖,时刻小心翼翼地留意着许帛章的动向。
现在许帛章终于来理他了,可惜是赶他走,唐汀之揉揉眼睛,把花放下,慢吞吞拉开门。
“喂!”
充满期待地回头。
“明天别来了。”许帛章脸上的线条冷硬,连盈室的花香也没有使他软化半分。这几天海棠、腊梅、水仙、百合什么都有,也不知道唐汀之从哪学的把妹的手段,一捧又一捧香的艳的不要钱似的往他房间里拿,有意思吗?
沾着水的花枝连瓶子一起扫进了垃圾桶,唐汀之的眼泪毫无征兆地喷涌而出。捂着眼睛不敢看许帛章,“我想来…许哥…你就让我来吧…我不来你这儿,我也没地方去…”
“关我什么事?”许帛章扬起眉,“你当年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想没想过我为了你和家里掰了,我有没有地方去?”
“我凭什么现在还要当你的收容所,让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唐汀之哑口无言,用袖子堵着眼睛,吸干了泪,继续挪着步子,伤心欲绝地往外走。他是无耻,每次走投无路的时候就想起许帛章,许帛章又不欠他,凭什么总惯着他?不原谅他也是应该的…
门拉到一半,却被什么卡住了,移开手指一抬眼,发现是许帛章手里的拐杖。
“没听见我说什么?怎么你想走就走?”
唐汀之被泪水浸透了半张脸,着实听得迷糊了,半张着嘴迟疑地发问:“不是…你叫我走吗?”
“我问你当年为什么走,现在又为什么来?一次两次还不够,你想折磨我到什么时候!唐汀之,你怎么就揪着老子一个人的羊毛薅?有完没完!爱过你一次就得当个血包被你吸一辈子?过得好的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过得孬了,就腆着脸回来哭兮兮地装可怜…这套玩得腻不腻?我受够了,别跟我玩了,换个人行吗?”
吼出去,像把一道流脓带血的伤疤重新划开,爽快了,却也疼得深。对唐汀之自私恶毒的控诉像一把钝刀子,一头往对方的心窝子里捅,一头也往自己的心尖上扎。
唐汀之在他尖锐的指控下毫无还手之力,靠着门板一点一点痛苦地滑坐到地面,羞愧得无地自容。
情绪一旦开闸,积蓄、压抑着的一切便纷纷躁动。好辩的本能驱使着许帛章继续乘胜追击,一手丢开拐杖,按住房门,居高临下地逼视、审判着在自责中陷入崩溃的人。
“怎么不说点什么,嗯?嗓子软点,骚点,叫叫‘许哥’,说不定我就傻了吧唧地又上钩了呢?”
“许哥…唔!!”
两根手指沿着唐汀之柔软的上颚狠狠插进了喉咙里,粗暴又突然的动作激得他干呕不止。
“说叫就叫,这么听话…但每次你一听话,我就要付出代价。我不想付出代价了,唐汀之…再听话,也是叫我白玩…我不可能再爱你了,听懂了吗?”
唐汀之痛得想死,喉咙痛,心口也很痛。他大半的人生都过得懵懵懂懂,但疼痛是一剂让人清醒的良药。他忽然后知后觉地明白了自己在那个雪夜里的告别是在放弃什么。
“万一…”压着泪,目不转睛地看向许帛章的脸,“万一现在是我爱上你了呢?”
许帛章一怔,眼神中透露出瞬间的慌乱。然而很快就镇定下来,抽出湿漉漉的手指,将多余的液体抹在对方的下巴上,嗤笑了一声,道:“那只能说明你不长记性。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死活。”
一滴泪顺着唐汀之的眼角滑落下来,在许帛章强硬的逼视之下,他轻轻地“嗯”了一声。
“真的爱我?”许帛章捏住他的后颈确认。
又是软软糯糯的一声“嗯”。
“那…把嘴张开。”
唐汀之以为自己会得到一个吻。
然而没有。
粗糙的耻毛压住他的鼻尖,让他感受到一种比窒息更加深刻的疼痛。
“不就是当初爱宣中岳的那种爱吗?一厢情愿的,自我感动的,不计后果也没什么益处的,毫无意义的爱。”
“没人需要这种爱。”
粘稠的液体喷洒在他的眉角,顺着睫毛一点一点地爬下来。小护士在外面敲门,许帛章拉开一线门帘,懒洋洋地笑:“得等会了李护士,处理点麻烦事儿。”
“行吧,我先去隔壁,大概忙多久?”
低下头去看着满目凄惶的唐汀之,随手抹下他腮边的泪,防着他出声,把东西蓦地又塞了回去。
“也没什么意思,忙不了多久。”许帛章冲玻璃外眨了眨眼。
唐汀之挣扎着想解开自己被对方揪住的发丝,却惊讶地发现嘴里的器物在不知不觉中又膨大了许多。
许帛章口中的“没有多久”,差点弄坏了他的嗓子。
但对方说得没错,每当他陷入一厢情愿的爱情的狂热,他就会连所爱之人给予自己的伤痛都甘之如饴。
他就是贱。
回到冷冷清清的酒店房间,用双手紧紧地环住自己,吃了几片止疼片,暖洋洋的感觉又使他暂时忘记了眼前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