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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承德擦着自己一脑门子的热汗,故作镇定地解释道:“这也是…复查…查出来的问题…陈女士,先冷静一下…”
好说歹说终于把陈奉素安置在了沙发上,才慢慢把话掰开了聊,提到了唐汀之初试考卷上出现了和某份泄漏试卷的配套答案一模一样的纰漏。
“这涉及到体积的单位啊,最后一道大题的小数点…错都错的一样啊!汀之妈妈,你说这…”
陈奉素的表情凝重起来。
“那复试呢?”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一句话。
常承德露出无奈又惋惜的神情,耷拉着稀稀疏疏的眉毛,叹了一口气。
答案不言自明。
“不可能。我自己的孩子我了解的,他哪知道从哪找什么卷子?绝对不可能!他这两次考得好,是因为同学之间互相帮助,别人帮他补习的结果!汀汀学习不算好,但为人是非常诚实的!”关键时刻,陈奉素却表现出对于唐汀之充分的信赖,捏着自家儿子的手,脸上是丝毫不容侵犯的自尊与自豪。
“唉…那这样…陈女士,你问他自己!”
唐汀之泣不成声,颤抖地拉过陈奉素的手,把人往外扯,“妈…妈妈…我们出去说!我们出去说!”
“你真的作弊了?”时间已近正午,刚刚拉响下课铃,宁静的校园在一瞬间复苏,人声与跑步声喧闹、沸腾,衬着他们这对失意的母子格外凄凉。
陈奉素忍不住伸手拂开遮挡住唐汀之前额的刘海,看着小儿子被泪水打湿的睫毛,跟着心上一酸,“要跟妈妈说实话呀,宝宝…”
在这种渴慕已久的温柔的感化下,唐汀之把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理清了原委,却引来一声爆喝!
“你傻呀!瞒什么瞒!这件事情孰轻孰重你不知道啊?别说拖进来个宣中岳,就是把那天那个姓许的也算上,索性拉进来的越多越好!逮着你一个给你严查树典型,逮着他们的宝贝一二名,我看他们松不松口、抬不抬手!再说了,这件事里,什么因素最关键?当然是宣中岳从哪拿的卷子最关键!你算什么啊?你只算这一环中得益最少最少的小虾米!你替他们背什么锅?不行!你不说,我替你去说!这事儿不能全推到你头上就算了!”
“不不不!不行!妈妈不行!”
唐汀之抱死了陈奉素的大腿,母亲态度突然的变化把他逼到了极处,口不择言地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你要是去揭发他们,我就从这儿跳下去!”
“什么?!”
“我的压力真的太大了妈妈!我求求你!让我退学吧!这样对大家都好…就算我留在这儿又能怎么样呢?我就不是读书这块料!…可宣中岳他们是,何必毁了他们呢?就我一个人…谁也不拖累…让这个学校里,让这个世界上…多少还有人念着我的一点好…行吗妈妈?”
“混帐东西!”陈奉素被他气得心口痛,拿起手包去砸他,砸了几下却觉得天旋地转,忽然倒在了楼梯口。
他是不是把妈妈气死了?
摸着陈奉素的鼻子底下还有气儿,唐汀之才慌手慌脚地跑到医务室去叫人。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等陈奉素在医院中悠悠转醒时,已经回天乏力,只能接受唐汀之因舞弊而被宣告留校察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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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宣中岳在关于唐汀之留校查看处分宣告的同一天,再次确认了一遍,购买试卷的匿名手机号已经注销,快递的收货地址是三十六中门卫处。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是安全,就算唐汀之反水,除了一张写了他自己名字的竞赛样卷外,便没有其他任何物证。只是那时就免不了要跟他翻脸,在明面上得罪了陈奉素。虽然X大最有资历的教授开具的介绍信已经拿到手,但如果和陈奉素这个中间人闹得太僵也会显得不好看。
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只好让唐汀之保持忠诚,永不背叛。
开始并不能确定那份试卷的真伪,本打算送给唐汀之一个小小的甜头,没想到那个平时唯唯诺诺的家伙居然也如此贪得无厌。一而再、再而三地增大了暴露的风险。
他要回了许帛章手里的卷子,和他的那份一起销毁,查出试卷上显而易见的错误后,许帛章的作用也就到此为止。
还有什么遗漏吗?
唐汀之哭肿了眼睛,趴在自己的怀里,按理说,这个时候应该给他一个更大的安慰。
一吻毕,摸着他脑后柔软的发丝,柔声询问道:“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唐汀之被这个吻激得昏了头,浑身又软又烫,像是没了脊梁骨,不得不拼命拉住宣中岳的衣袖,才能勉强维持站立的姿势。而且很不巧的是,他现在与宣中岳贴得这么近,他还…他还起了生理反应…
他羞极窘极,只好一味地哭泣。偷看试卷的事他一个字也不好意思跟宣中岳说,反正事情已经解决了,他打算要瞒就瞒得彻底。
宣中岳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当下身体一僵,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好了、好了,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哭一会就继续写作业,嗯?”
“再、再亲一次…”
“什么?”虽然带着鼻音,说得含糊,但简简单单几个字,也不至于到听不清的地步。唐汀之没胆子再说,把宣中岳的袖子可怜巴巴地捏着,呼吸急促,满面潮红。
“是不是发烧了?”宣中岳冰凉的手盖过了他的额头,“好烫啊,汀之。”
视线扫过唐汀之脸颊上的两团红晕,脸上是笑着的,尽力把不耐统统压下。
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一边反思,一边垂下眼,中断了与唐汀之的对视。
“我追到宣中岳了!”唐汀之在那天的日记里写道。
若是这行字被许帛章看见,他恐怕会毫不留情地留下批注:“做梦!”
但他没看见,他看见的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唐汀之被留校察看的原因本来语焉不详,不知道是被谁走漏了风声,让模糊的敌意产生了具体的指向。笨拙迟钝在这个学校里本来就是原罪,现在又添上了一条品行不端。
他已经不敢抬着头走路了。
被指派去拿篮球,扭头的功夫就被锁进了器材室。
“诶!我还在里面!”落锁的声音传来,急急忙忙地去拍门。
但是没人理他,不打他、不骂他,一样地能折磨他。
“去哪了?缺了好几节课!”终于等到校工开门把他放出来,一回教室又撞上了杜大炮的枪口。
“我、我被锁在器材室了…我叫他们开门了,他们不给我开!”就算是泥人也要怒了,然而怒气冲冲的控诉却只引来了另一番质疑。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没来得及…看…”
视线移向讲台下方,忽然发现那里是一片整齐的同仇敌忾。喉咙像被棉花堵住了,四下里找了一圈,好在没发现宣中岳的身影。
如果宣中岳也在人群中那样地看他…
他真想死了算了!
“报告!”熟悉的声音从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