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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梁喻,让他在人群中茫然地东倒西歪。

“别理他,教过两天小方就当自己是老师,来蹭热闹呢!”

“恭喜方嫂!打小我还抱过小方呢,三岁看到老,那时就看得出是大学生苗子!”

“那可不,小方打小就优秀,小时候老来我地里偷瓜,一群娃,数他跑得最快!”

“方嫂,我娘家有个妹子,就比小方大两岁,知根知底的……”

“去你的吧!方嫂能看上你娘家妹子?还大两岁!我可听说了,方嫂娘家发小的闺女,从小跟方骥一起大的,人打从县城里念书就在一堆,这回是专门考的一个大学咧!”

“呀,俩人都录上啦?都是大学生,不得了不得了。”

话题越说越往方骥和那女孩儿身上走,方嫂挤在人群里心花怒放,脸褶子里都是笑,话赶话地问她也不生气,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答。

“我催他呢!最好是赶紧回来一趟把亲订下来,那手续嘛再办也行。”

有女人挤眉弄眼地问:“那方嫂可是快抱孙子了。”

方嫂打她一下,但眼里依旧都是笑:“快去你的”,但接着声音低下来,“大学生闺女心高气傲,我看也得早点要!”

围着方嫂的声音都低了,伴着噗噗捂嘴的调笑,说着怎么催儿媳妇怀孕,吃什么容易怀儿子的话。

梁喻挤在人群里,身边的人熙熙攘攘抢红包的、剥花生米的,只有他笔直地站着,满脸疑惑,他感觉那些声音又在逐渐远离他。

最后又快淹没在无声的世界中之前,他使出全身力气拉住了方嫂的袖子,声音沙哑着断断续续地:“方…方骥考的哪里……”

方嫂甩开他没有回答,一只女人的手推开了他,声音从人群中渺渺传来:“哎呀去那闺女她爹老家啦,广东……”

原来是这样啊……方骥感到无声的海水渐渐没过他头顶,那只努力伸出海面的手连指尖也看不见了。

“我也是大学生啊……”他摇摇晃晃往回走,喃喃的声音没人听见。

回到家,王贵已经把荆条准备好放在炕上了:“看不出来啊骚货……你跟方骥也干过?学生的鸡巴你也吃?”

“啊!”一顿荆条抽下来,梁喻在地上痛苦地滚动,本来伤痕已经褪淡的皮肤又添了新鲜的血痕了。

荆条抽起的劲风声中,他意识逐渐模糊。朦胧中有人温柔地在他身上抚摸,那个人的鞭子落下来像疗愈痛苦的解药,在自己耳边轻声地说:“小喻,忘了那些痛,以后我给你的鞭子都是舒服的。”

“都是骗子……”眼泪从闭着的眼睛中流出来。

往那以后,梁喻又重新开始露出那种烂熟风情的笑了,再也没有流过眼泪。

26 我爱你

梁喻又恢复了每天提着酒瓶子晃荡在村里的土路上去给王贵打酒的生活。他目不斜视地走,经过那些鄙夷或觊觎的视线时,连眼皮子也懒得抬。

走到陈平家小卖部把瓶子往柜台上一放,额头有汗珠缓缓滚下,陈平趁人不注意抬手给他拭,他也面无表情地坦然接受。手指触碰到他眼际时,陈平陡然被他的眼神烫伤。

两斤酒装好,他提溜着又轻飘飘往外走。在窗下打牌的赵五一伙人伸出脚绊了他一下,算好角度地让他猛地扑倒在自己裤裆上。小卖部里哄笑起来,梁喻只是爬起来淡淡地拍拍腿上的灰,一个字也没有。

陈平从柜台里追出来一脚踹在那人的裤裆上,转过身来时梁喻的身影刚好拐过弯,只留下一片孤单的衬衣的衣角。

陈平知道,梁喻认命了。

与上一次露出这种空洞无神的眼神时不同,这一次梁喻不再神智不清,而是近乎残酷的清醒。清醒地匍匐在男人身下喘息仿佛一场对灵魂的凌迟,对比起他被绑住手脚也要对王贵啐一口的曾经,这场凌迟太过惨烈。

有一段时间,梁喻做爱时连伸手取悦自己的欲望都一并失去了。他依旧包容地让陈平畅通无阻地进入他的身体,配合陈平发出诱人的呻吟,说些王贵教他的淫词浪语,称自己为母狗,但陈平敏锐地感受到他的身体毫无波澜。

他不再拒绝。第一次陈平提出想在梁喻这留到天亮时,梁喻含糊地发出嗯的声音,转过身去面向墙躺下了。

然而当陈平从后面搂住他的腰,贴近他迫切地确定他那颗心脏还在跳动时,还是感受到他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像是一种条件反射。陈平逃避去想这种条件反射是王贵还是郑诚又或许方骥带给他的,好在只一瞬,他又很快恢复了。

陈平开始给梁喻带各种试图引起他兴趣的小玩意儿,最后发现他只在吃大白兔奶糖时有点反应,于是每一次来都带来一包大白兔奶糖。

在梁喻最心如死灰一潭死水的那段时间,他甚至每天悄悄跟踪着梁喻,随着他去河边、去山上,陪他折一根狗尾巴草整天整天地坐着发神,预备着在他作出任何想要了结自己生命的动作时扑出去拦住他,告诉他今天的大白兔奶糖还没吃,未来也还有很多。

然而梁喻只是坐着,有好几次他甚至看见梁喻已经把一条腿垂到了悬崖边,但梁喻最终都在他扑出去之前伸了回来,像刚从梦魇中醒来一样摇摇头,转身走了。

这样的梁喻,在一场大汗淋漓、恣意放肆的性爱后,再次以支付自己身体的方式请求再打一个电话,陈平一点也不意外,甚至暗地里数着日子等待着他的请求,仿佛只有这样才是那个从未放弃过的梁喻,他内心也因这样的梁喻生出悸动来。

他想,告诉我吧,让我救你,我也能成为你的英雄。

可是当请求背后缀着梁喻祈盼又悲伤的眼神,求他再帮忙打听方骥的电话时,陈平的心又烧得四分五裂的,感觉自己像这场剧目里唯一一个可笑的丑角。

于是他借口再想想,仓皇地逃离现场,第二日却又沉默地站在玻璃柜台后,手里捏着向方嫂打听来的一张纸片,两句威吓就遣散了赵五一伙二流子,偏着头把纸条塞进梁喻手心,转身进屋把电话留给梁喻。

手指离那部红色的电话机越来越近,这几秒钟里,梁喻发现自己连第一次打电话时,晚晚挂掉电话后经历了几节忙音他才放下电话都记得清清楚楚,他不敢想这次的结果。

他眼睛闭了闭,狠下心趁自己还没能回忆起所有惨痛的细节时一次性拨下了号码。还能以自己的力量按下号码,他觉得自己内心也许已经暗暗认定,这次希望也会落空,既然结果都是一样,那么沉静一些也显得他抽身更加潇洒。

他甚至已经预备好方骥会对他说“对不起老师,我要和别人结婚了”,他想自己一定得祝福他,得轻描淡写地叫他把以前那些荒唐事都忘了。

他以为自己一切都料到了,却万万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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