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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包,化妆间不时有人进出,带来录影棚的热气,慕斯戳着屏幕,一只脚点地小幅度的转着。
所以如果他后天连夜飞南市,秋路鸣大概也是没有时间接他的。脚尖用力,椅子就往另一个方向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有两天。
所以秋路鸣为什么不是一个喜欢闲聊的人?
有工作人员过来提醒录影时间,巧巧顺势站起来提醒他先过去适应一下现场氛围,慕斯把手机递给她,起身往外走。
录影棚的工作氛围跟片场不一样,片场是灰色的,只有穿着戏服的人是彩色,而录影棚里,每个人都是斑驳的彩色,像被打翻的油画,一块撞接一块。
慕斯跟着工作人员往前走,手指不由自主地缠在一起,越来越用力,到最后跟人握手的时候才发现手已经红了。
录影棚很热。慕斯想,比外面更热。
十几台摄像机分散在三个地方,对准同一个布景的不同方向,看见几个常驻嘉宾陆陆续续过来,慕斯一一主动打招呼。
其他人都跟他说不用紧张,慕斯笑着点头,他这两天熬夜把这个节目这一季和上一季都看完了,虽然能抓到一些套路,但还是觉得焦躁。
焦虑感随着录影时间的逼近越来越严重,慕斯绞着手站在边上听见导演喊开始,镜头推进,把布里的人框在一起。他放眼看过去,那些人的脸渐渐变得模糊,最后变成了他熟悉的模样。
刹那间,一切仿佛都静下来了,慕斯看着他们说笑调侃,就像在看一出荒诞的电影。身边有人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看见镜里的人都朝他看过来,慕斯深吸了一口气,跟着前面的女演员走进镜头。
有镜头。慕斯看向对准自己的镜头,荣松曾经说过,透过黑洞的镜头,他就能成为另一个人。这并不全是坏事。
酝酿的雨终于在闷热的深夜如期而至,一场大雨来得急却下得没完没了,直到节目结束录制都没停。
雨滴坠落,从屋檐边滴落,摔在黑色的伞面上,“啪!”声音响亮,仿佛已经粉身碎骨。从伞骨滑落的水珠掉到谁的肩膀上,与体温相拥,而那些与伞面纠缠的,都被甩到地上。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最后一条已读语音,慕斯戴着耳机,任由保姆车驶进黑夜,独自闭着眼把那句短促的晚安听了一遍又一遍。
书上说,即使度过的是同样的时间,跨过的是同样的刻度,但每一个人感受到的时间节奏是不一样的。
就像置身于同一场聚会,有所期待的人总会觉得时间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要熬过去。
感觉到那个人第三次看过来,秋路鸣仍旧没什么反应,笑着跟前来敬酒的毕业生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后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嬉笑怒骂中那个人终于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秋路鸣听她叫“秋老师”,笑着应声,“毕业快乐。”
酒杯轻碰,酒水微微荡漾,一切尽在不言中。
收到慕斯到达的消息的时候,聚会已经进行到中程,他知道慕斯今晚回来,下午聊天的时候慕斯有提到。
包厢里很吵,有人唱得嘶声竭力,有人举着酒杯还在讨论往事里的对错,角落里还有一对情侣抱着哭得难舍难分,也有人只是安静地坐着。
他拍了一张眼前的场景发过去,企图换一张对方的,但是他等了几分钟,却接到了慕斯的电话。
秋路鸣拿着手机出去,听见慕斯问:“你们学校毕业都要这么聚吗?”
“他们这个系总共也就这十几个人,关系比较好。”走廊里虽然安静,却还能听见附近的包厢里的“鬼哭狼嚎”,电话里的人应了一声,秋路鸣有些不满,“不是说今晚有工作吗?为什么要连夜回来?”
听筒里安静了几秒钟,慕斯问:“你不知道?”
秋路鸣故意说不清楚,慕斯就说:“绿萝都快旱死了。”
秋路鸣点完头才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还没想好说点什么,就听见包厢的门被人拉开,有人出来。
看样子是准备去洗手间,不过那人看起来有点喝高兴了,看见他就笑着喊“秋老师”,秋路鸣点了点头,听见慕斯问:“路鸣,你喝酒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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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需要人接吗?”
有服务生端着摆盘精美的果盘路过,秋路鸣低头看脚边的影子,想了想,“你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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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等人来接的心情有点奇妙。秋路鸣跟那些人打了声招呼,拿着手机在唱歌房楼下等着,通过影子看见夜风把他的头发吹乱,他抓了一把头发,莫名有点儿高兴。
唱歌房就在广场边上,秋路鸣看着广场上还在玩游戏枪的小情侣,每当有气球被击中的瞬间,气球爆炸的声音和女生的笑声重叠,连带着整个广场都热闹了不少。
夜风阵阵,他偏头看着另一边不时路过的车辆,猜慕斯会坐在哪那一辆车里,猜自己会坐进哪一辆。
有车匆匆而过,有车短暂停留,最后一辆黄色的出租车载着他想念的人停在路边,他看见车门被推开,慕斯低着头朝他跑来。
宽松的衬衫随风摇摆,路灯下的影子跟着主人快速移动,很快,路边的影子多了一个,秋路鸣看了眼地上交叠的两个影子,抬眸看见慕斯把口罩往下拉了一点,露出鼻子呼气,盯着他瞧。
慕斯的头发似乎是修过了,同样是绑了一个小揪,但是比之前更有型。秋路鸣想起之前慕斯去接他那次,也是这个造型。后来的每一次,基本上都是这个造型。
很好看。秋路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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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人的眼神看起来有点呆,慕斯领着人往出租车的方向走,忍不住问:“喝了很多吗?”
秋路鸣走在后面,盯着前面一晃一晃的小揪,闷声应了一声。确实挺多的,虽然那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但是他觉得此情此景,他应该装一下。
“难受吗?”坐上车后,慕斯又凑过去打量他,“想吐吗?”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被揉得皱皱巴巴的塑料袋扯开,“用这个。”
秋路鸣摆了摆手,跟司机报了地址,靠在椅背上半睁着眼睛看身边的人。车内忽明忽暗,慕斯后脑勺上的小揪一会儿长一会儿短,一会儿是黑的一会儿是金的。
直到啪的一声,昏黄的路灯消失,明亮的白炽灯照亮了熟悉的房间,他才意识到已经到家了。
房子比和想象中一样整洁,从玄关看进去,一眼就能看见里面茶几上摆着的乐高,看起来还只是半成品,往右手边看,就能看见旁边的鱼缸,蓝蓝的幽幽的光围绕着鱼缸,慕斯没有戴眼镜看不太清,不过看起来照顾得不错。
他回头看秋路鸣,本想问问鱼怎么样,却看见秋路鸣的手僵在半空中。慕斯不明所以,“怎么了?”
摇头的时候绑的小揪也会跟着晃,秋路鸣看着,突然很想摸一下。
事实上他想了一路了,可是即将碰到的时候又远离了,秋路鸣闷声站直,缓缓地贴近他。
动作慢得像一个慢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