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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能到。”
秋路鸣缩回手，“那我明天来拿。”
“好啊。”
话已至此，似乎应该说再见了。秋路鸣望慕斯，看慕斯也在瞧他，一双眼盛着笑，和以往瞧他时一样的眼神。
都三十一了。秋路鸣想，现在要谈成年人的恋爱。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道过晚安后离开。
“晚安。”慕斯说。
门关上的时候，两个人都知道，晚安是假的，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15:54:08
19
慕斯今晚不打算吃药，前两天他的药没了，联系宋医生之后，宋医生说可以去买点助眠和缓解焦虑的药。
没想到竟然被杨远望撞见了。想起秋路鸣之前发怒的样子，慕斯裹着被子翻了个身，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那么生气。
不过还是好的。慕斯又翻了一个身，他觉得他今晚会失眠。
可是他没有。
凌晨两点的时候，慕斯睡着了，他又一次梦到了片场，梦到了那些光怪陆离的场景，不停有人从他身边路过，耳边有很多声音，他好像被分成了两个人，一个被困在地上，一个飘在空中，飘飘荡荡去了浓雾之中。
他好像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
十七岁的第一天，慕斯有一点儿不高兴。
因为他心心念念的摩托车最后还是被爸妈换成了自行车。
他知道爸爸妈妈会准备礼物，一大早就爬起来嚷嚷，“爸，我的礼物呢？”
慕爸爸还在厨房里准备早餐，“在外面。”
慕斯踩着拖鞋就往外跑，当他看见院子里崭新的山地自行车时，眼角一下就回到了原处。慕斯把下滑的领子揪上去，故意踩得地板嗒嗒作响，“爸，说好的摩托车呢？”
慕爸爸头也不回地纠正，“我当时可没答应你买摩托车。再说了，摩托车本来就危险，现在入冬了更难学，如果不小心摔了，在家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你那吊车尾的成绩要怎么办？”
“爸！”慕斯更不高兴了，扒在厨房门口，“上个月的月测我明明进步了！”虽然还是班级倒数，但是在年级上进步了。“再说了，你不都计划让我出国上大学你好跟妈过二人世界了吗？还念叨我成绩干嘛！”
父子俩还在“讲道理”，突然听见从楼上传来一声咳嗽，慕斯瞬间变得乖巧，松开扒着墙的手拽了一下衣领，转身冲站在楼梯口上的人笑了一下，“我去换衣服。”
然后又是一阵嗒嗒嗒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慕斯穿着棉外套跑下来，从桌上拿了瓶牛奶，“爸妈我走了。”
慕妈妈正在帮慕爸爸端粥，回头看他，“不吃饭了？”
“嗯。”慕斯匆匆换好鞋，站起身看见妈妈微笑地看着自己，于是看向厨房门口，“爸，谢谢你送的自行车，我今天骑着去学校。”
“嗯。”慕爸爸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昨晚下雨了，路上小心点。”
路面上确实还能看见明显的水渍，慕斯背着书包拍了拍椅子，骑上自行车走了。
南市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冷，但是一吹风，慕斯都会忍不住缩脖子，骑着自行车就更冷了，吹得他手发红，僵得伸不直。一到学校慕斯就忍不住跟同桌鹿跃吐槽，“谁说的不冷，都是假的。虽然跟北方的冷不一样，但是杀伤力明显更大！”
慕斯摊开还没缓过来的手给鹿跃看，鹿跃笑着往他手里放了两个沉甸甸的东西。
冰冰凉凉的，慕斯倒吸了一口气，故意说他，“你是不是看我上次月测超过你所以想对我的手施魔法？”
这种恶毒的魔法只会出现在年级一二名之间，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鹿跃点了一下慕斯的左手，“这个是平安夜礼物。”又点了一下慕斯的右手，“这个是生日礼物。”
一听说是生日礼物，慕斯眼睛都变亮了，“谢谢。不过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
鹿跃不好意思地笑，“上次填资料不小心看见了。”
“谢谢。”慕斯再次道谢，跟善良又可爱的鹿跃相比，以前那些只知道用苹果来敷衍他的朋友简直不值一提。慕斯妥帖地把礼物放进书包里，把提前准备好的平安夜礼物拿出来，“这个是我送你的。对了，你今天还要补课吗？”
说起补课，鹿跃写字的手微微一顿，想到再过两天就补满一个月了，慢慢地点了下头。
慕斯看了眼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天看起来就觉得冷，想起早上骑车来的经历，慕斯缩着脖子，想着下周月测，轻轻地叹了口气。
入冬之后，学校取消了最后一节晚自习，让学生早点回家换个环境自主学习。慕斯在路口跟鹿跃挥手告别，抓着自行车往回看。
放学之前他在洗手间碰到秋路鸣，秋路鸣让他放学后等一下，结果到现在还没来。
慕斯无聊地踩自己的影子，他一动影子也跟着动，头顶的路灯照得影子又短又宽，动起来像个滑稽的模仿者。
“听说玩影子晚上会做噩梦。”
听见秋路鸣的声音，慕斯回头看过去，看见秋路鸣单肩背着包不紧不慢地走过来，默默地吸了一口冷气，“你怎么这么慢？”
“下楼之后发现有东西忘了，跑回去拿花了点儿时间。”
“哦。”
秋路鸣问:“怎么入冬了反而骑起了自行车？”
“我爸新送的，我今天骑着新鲜一下。”
绿灯闪现，慕斯推着自行车往前走，秋路鸣走在他的左手边。两个人踏过人行道，沿着自行车道一直往前走，慕斯还想着摩托车被变成自行车的事儿，“我爸太过分了，明明说好了是摩托车，结果就变成了这个。”
慕斯说着，拍了拍自行车把手，好不容易握热的把手被风一吹，又变冰了。慕斯缩着脖子，闷头往前走。
“喜欢摩托车？”
“嗯。”
“我有。”
“我知道。”
“我，技术还不错。”
“这我也知道啊。”慕斯疑惑地看向身边的人，“你不会就是想跟我炫耀吧，这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秋路鸣看着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像看笨蛋一样，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直到走进熟悉的巷子口，慕斯听见秋路鸣轻轻叫了他一声，“嗯？”慕斯偏头看他。
“生日快乐。”
“啊……”慕斯等了几秒钟，才从喉咙里卡出一声“谢谢”，这条巷子走到头，他们就不再同行，慕斯推着自行车手冻得难受，只想着走快点，“你今晚叫我等你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秋路鸣又用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他，慕斯不高兴，但是太冷了，他懒得生气，自己窸窸窣窣地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礼盒塞到秋路鸣手里，“给你的，平安夜礼物。我先走了。”
他们要在这里分道扬镳，慕斯抬腿骑上自行车就准备走，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他的龙头。
“干嘛？”慕斯盯着眼前的人。
秋路鸣沉默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礼盒递给他，“生日礼物。另外，跟你说一件事儿？”
“什么？”
“我喜欢你。”
“咳！啊？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