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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什么，秋路鸣没有认真听，等到两个人走到办公室门口，他突然站住，“他最近一直在蹭你的课？”

“两周来了三次，我也觉得挺神奇的。不过上周我们合照的时候好像有学生发现了，可我后来看论坛，又没有人讨论他，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来。”

“你今天有什么事吗？”

见宁夏摇头，秋路鸣又问:“你确定吗？”

“确实没有啊，你……”话一出口，宁夏立即反应过来，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秋老师，你不会是想帮我代课吧？你这是，羡慕我有合照了吧？”

“爱要不要。”

“要！当然要。这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能不要呢！”宁夏倒退着往后走，“我这就去把今天的内容发给你，你按时去就行了！”说完，他生怕秋路鸣反悔，一溜烟儿跑没影儿了。

今天的电影赏析课被安排在了格物楼的阶梯教室，四点上课，秋路鸣三点五十五就到了教室。

宁夏说今天主要配合《盗梦空间》讨论电影叙事的时空与空间、造型视觉奇观之间的关系，秋路鸣没理会他那些絮絮叨叨，按照课件显示的简单讲完就退到一边开始播放电影。

学院里都说宁夏的课拿学分并不难，只要期末论文能过，平时早退旷课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因为这样，虽然选他课的人多，老老实实来上课的却不多。小型的阶梯教室甚至还空了不少位置。

秋路鸣坐在旁边，面前电脑屏幕上的人正在迅速地说着台词，教室里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有学生在开小差，他没有在意，视线扫过每一个位置，昏暗的环境其实看不太清，所以他看了两遍。

两个半小时的时间并不太好过，毕竟经典的片子大多数人都看过，当镜头最后退到桌上陀螺随着配乐一起旋转字幕开始滚动地同时，教室里传来了接二连三的哈欠和叹气声。重新打开灯，秋路鸣忽略了宁夏发来的询问消息，迅速地扫了眼教室，布置完任务就踩着铃声下课了。

宁夏大概是不甘心，很快电话就拨过来了。教室里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秋路鸣接着电话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两个女生牵着手急急忙忙跑过去，其中一个嘴上催促着“欢欢快点儿，待会儿见不着了我会哭死的”。

女生看起来有点眼熟，应该是去上过他的课。秋路鸣不以为意，对宁夏的话更是置若罔闻，“没事，反正代过的课都是要还的。”

“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宁夏不乐意了，“我刚刚可是听说有学生见到他了，你自己没见到怎么还能赖我呢！”

前面的路口渐渐有人围了过去，熙熙攘攘的，似乎是有热闹可看，秋路鸣眨了眨眼睛，沉声说:“这两件事本来就没有关系。”

“你确定？”

“没事挂了。”说完，秋路鸣毫不客气地挂了电话，提着电脑去拿车。

停车的地方与人群相去甚远，回去的方向更是完全相反，可是最后越野车还是停在了人群边。

看着车窗外被一群举着手机的学生围在中间的人，秋路鸣烦躁地皱眉，嘈杂的声音时大时小，他只看见那人时不时点头，口罩遮住了半张脸，不知道是不是在说话。秋路鸣深吸了一口气，偏头去看另一边，与此同时按下了喇叭。

嘀——的一声惊扰了树上的鸟儿，也惊动了人群，一时间外面突然安静了下来，大家不约而同地看过来，秋路鸣按下车窗，不耐烦地回头看被簇拥在中间的人。

慕斯大概是被吓到了，一双杏眼愣愣地看着他，直到听见又一声喇叭声才明白他的意思，后知后觉地上车。余光里瞥见慕斯认真地扣好安全带，低头的时候看起来倒像是被欺负得乖乖的小孩。

秋路鸣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第一次见慕斯的情景，明明慌得不行却还强装镇定的人总是会下意识地睁大眼睛，意识到自己想起往事，他立即踩离合，开着吉普车把人群丢在原地，连目的地都没问就载着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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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很安静，没有音乐，也没有人说话。秋路鸣除了出校门的时候问了一下地址之后就没有再说话。车辆汇入车流，在主干道上不紧不慢地行驶着，慕斯偷瞄身边的人，不知所措地抓着自己的手指，几次想要开口，又都在看见秋路鸣不耐烦的神情后放弃。

他大概是不想理他。慕斯想，那他还是不要开口了。

毕竟，生气的秋路鸣，很吓人。

车窗全闭，车里有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像是树木的味道，干燥的，像被阳光晒过的树木，带着暖暖的味道。会令人情不自禁地闭上眼，昏昏欲睡。

慕斯突然觉得好困，眼皮不停地打颤，不管他怎么掐自己的虎口，最后还是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睛。之后的世界变得沉沉浮浮的，四周都是光怪陆离的怪物，拿空洞的眼睛盯着他却迟迟没有靠近，他奇怪的没有逃，眨眼间，他突然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奇怪的东西消失不见，他好像一会儿置身于云端，一会儿又坠入了海底，耳畔似乎有风，而一切都是静静的。

当车辆停在酒店前面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秋路鸣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酒店的招牌，。副驾驶上的人还在沉沉睡着，鸭舌帽都歪了，看上去不像是装睡。

几分钟后，秋路鸣收回手，轻声咳嗽了一声，睡着的人没有动静，回应他的只有对方的呼吸声，他偏头看去，又用力咳嗽了一声。这一下，慕斯可算是醒了。

慕斯刚醒，还处在一种迷蒙的状态，看见身边的人的瞬间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但是秋路鸣漠然的神态清清楚楚地告诉他这是跨过了漫长岁月的现在。慕斯偏头看车窗外，看见酒店的招牌才彻底回过神来。

只是，他们走的时候还早，现在天都黑了，慕斯摸出手机看时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秋路鸣沉声说:“赶上晚高峰，所以多费了点时间。”

空气中的暧昧因子瞬间消失殆尽，慕斯眨巴着眼睛点头，“哦。谢、麻烦你了，谢谢。”

“不客气。”

话题刚开始就聊到了结束，慕斯不安地抓着手指，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也有问题想问，但是秋路鸣的态度摆明了就是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这使得那些话如鲠在喉，难受得他鼻头直发酸。

听见安全带啪的一声弹了回去，慕斯突然感觉很挫败。他其实完全可以告诉秋路鸣他就是冲着他来的，他想跟他聊聊想跟他多呆一会儿，可是听见秋路鸣冷淡的声音他就说不出口。这个瞬间，慕斯不得不承认，其实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都是有些怕秋路鸣的。怕他生气，怕他不高兴。

慕斯闷声又道了一次谢，不情不愿地下车离开。

夜风习习，秋路鸣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意外地联想到了小区里那条流浪猫。本来是个小可怜，但是因为小区里的人过于有爱心，现在已经被养成了大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