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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溪比跟着小李来的负责人晚了大约半个小时才到。他到白河镇时刚好收到早一步到达那人的短信,他已经根据小李的指引找到了沈季家,并且将路线位置明确指用短信给刘溪发了过去。
华礼的样子简直都没法用惨来形容,刘溪只看一眼就想要移开视线。
脸上和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看一看地上的石头和各种蔬菜鸡蛋的残骸也能大约知道这些伤口来自于什么。而华礼却好像傻了,呆愣愣的坐在一棵开的灿烂的大海棠树下,海棠树依傍着一间破屋,之所以称之为破屋,刘溪甚至差点都没能认得出来那是一间屋子。
连门板都坏掉了,打不开也关不上,半遮半掩着挂在门框上,无力脆弱的样子一如海棠树前脱力坐在地上的华礼。
“华礼,欸,华礼,”刘溪拿出纸巾,避开伤口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蛋液,“你还认得我吗?”
整个过程华礼不躲也不开口,目光无神地盯着地面,好像在专注地看着什么,又好像只是单纯的将目光落在了那里,看起来像是傻了似的。
“先带他回去吧,”老赵也有些不忍心看,“直接带去医院吧。”
谁都看不得华礼的这副样子。从上学时华礼就一直是干干净净的精致人,虽然家庭条件在班级不是最好的那一类,但确实算得上干净整洁的男孩子,再加上本身长得就好看,老给不熟悉的人造成一种生人勿近,遗世独立的错觉。
而现在这副惨状,跟印象和记忆中的华礼相差甚远,给这些老朋友们造成了巨大的反差和冲击。一方面是心疼不忍,另一方面则是愤怒。只不过当事人现在迷迷糊糊意识都不太清醒的样子,他们也只能暂且勉强地放下愤怒,先处理自己的朋友。
“走吧,回家了大华。”刘溪一边小声叫着他上学时期自己取给他的外号,一边扶他起来。华礼一直讨厌这个外号,单纯觉得不好听,但刘溪贱兮兮的叫了好多年。
“不要。”华礼一把推开了刘溪,借着力道把自己也弄得重心不稳,双手撑在地面上。大家看见华礼的手指在泥土间摸索了一下,而后渐渐蜷缩起来,脸上闪过一瞬间的恐惧和犹豫。
“他好像,”老赵职业病使然,观察的最仔细,“他是不是看不见东西了。”
被一语点醒,刘溪弯下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还佯装要戳他的眼睛,整个过程,华礼却连睫毛都未曾颤动过。
确认了这个事实后,在场人也不自觉的倒吸一口气,只感觉胸前似乎蒙上了一层膜,闷得呼吸不畅,连心跳都变得更加明显起来。
“没事了大华,”刘溪重新蹲下来抓着他的手腕,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总想着头等大事是先将人带回去,“现在没事了,可以回家了。”
“沈季......”华礼嗫嚅着,他好像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死死捏着刘溪的手臂,“沈季,要找沈季,沈季呢?”
沈季?
这是一个刘溪从没听过的陌生名字,他回头看了看两个老朋友,两人都是一脸懵。
“好,沈季已经回家了,你现在回家就好了。”
趁着华礼看不见东西,再加上神智不太清醒,刘溪连哄带骗地把人塞进了车厢。老赵正在打电话叫同事来,刘溪想了又想,还是过去拍了拍老赵的肩膀,“那个人......你打听打听,也帮着找找吧。”
“嗯。”老赵点点头,“等人来了我们都会问清楚的,人也会找到。”
一切好似大梦一场,华礼被朋友捏着手臂,扭头痴傻似的望向窗外,若无视他呆滞的目光,都不会发现他现在其实什么都看不见。再算上他现在疯癫脏兮兮的样子,任谁看都会以为是脑子有问题的个疯子傻子。
“我没有家了。”
在准备发动车子的刘溪突然听见后座传来轻飘飘的一句话,是华礼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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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你离去,我会变做你的样子。
没了你的故乡,不叫故乡。
来年,白河镇或许海棠依旧。
只是没了一个个子高的离谱的女人,和一个怕媳妇的傻子。
19:23:43
68.
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鼻腔,刘溪好像才感觉到自己活过来了。
回城里时天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他们第一时间将华礼送去了医院。虽然这座城市就医困难又贵的离谱,但刘溪实在等不到将华礼弄回北方了。他多看华礼一眼就忍不住气的想要开车回去那座小破镇子里打人,尽管他并不知道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到医院后华礼一直躁动不安,似乎谁都不认识,只是对于陌生环境反应很大,最后出于无奈只能跟医生商量后给他推了一针催眠镇静的药,才勉强好些。
最担心的主要还是华礼的眼睛,刘溪不停在医生耳边絮絮叨叨地问关于眼睛的问题,医生哭笑不得,但也拍拍他叫他冷静些放下心,说应该是有外物撞击再加上巨大冲击和过度伤心,只是短暂性的失明,如果接下来他能够情绪稳定的养病接受治疗,那么是有很大几率,而且也会很快康复痊愈的。总的来说都是些外伤和暂时性的伤,这么年轻健康的身体,好好养都能好起来。
“但是他情绪和心理的问题,”医生是典型的水乡地带人,说话很斯文。他边说话边将鼻梁上的眼睛取下来放进胸前的口袋里,“这些方面我是无能为力的,需要专业对口,或者你们多多开导了。”
医生走后,刘溪就犯愁起来。感觉是解决一件事,马上新的问题又砸下来,暂且不说华礼压根不可能情绪稳定这件事,就是让他开导他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他只是看到了一个结果,压根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猜到,应该是跟他嘴里那个“沈季”有很大关系,而且所谓的开导和心理问题,恐怕也得找到那兄弟才行。
刘溪从华礼的表现以及推测中总觉得好像能理解些什么,却又少了些什么,防止办错事,于是也多嘱托了老赵一下,叫他别太较真查了,找到那个叫沈季的男生是重要事。
刚找到华礼的时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刘溪将他安顿在车上后也去那间破烂的房间里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华礼失踪那天穿着的长裙,于是更加认定这件破房就是华礼在白河镇生活期间的房子了。
里面有男装有女装,男装竟然还有两种尺码的,后来刘溪回忆起来,这恐怕就是那个名叫沈季的小孩的衣服吧,刘溪也不知道应该带走什么,但只是想着些东西带回去会不会让华礼回忆起这里不好的记忆,于是只把两种尺码的衣服一样带走了一套,还有些散落的纸币以及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刘溪看着觉得有用的就一并装走了,打算等华礼恢复了再问问他。
至于刘溪不觉得拿东西有负罪感,是因为那屋子里也不剩什么东西了。看来是镇民一手把那屋子搞成那副摸样的,里面一些能值钱的东西和现金都被镇民哄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