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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发生的一切好像是错觉，他看到陈霄寒从三楼跳下来了。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他小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而躺在地上意识散涣的年轻男人却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陈霄寒！！！”

他扔下手上所有东西，跪下来尝试唤醒逐渐步入昏迷的陈霄寒。但是无论他怎么呼唤，叫喊得有多大声，陈霄寒始终不给回应。他迷离的双眼睁睁合合好十几次，在看到安飒身上时，像是得到安慰般弯了弯，然后彻底合上，再也没有睁开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安飒完全想不起来，只隐约记得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抬了担架过来，随后周临渊拉他上救护车跟车过去。后续有什么手续要做什么，他脑海里一片空白。记忆再次接上时，已经来到了抢救完走出来的医生跟他们说的话。

“病人脱离危险，可能会昏睡一段时间才会醒过来。两位是他的家属吗？方便帮他签个字顺便办理一下入院手续吗？”

周临渊前去帮忙办理入院手续，安飒则拿起笔填写护士递来的表格。前面的填写很顺利，他庆幸自己还能冷静地写出陈霄寒的相关信息。但是到了关系人一栏时，他却下不了笔。

之前在秋理口中听过，陈霄寒的家人远居国外，他似乎也没有和其他亲戚来往。亲属关系一栏，和他这个外人是根本沾不上边的。

“不好意思，亲属关系……”安飒本有些犹豫该不该说出口，可人命关天，他最终不再迟疑，选了他个人认为最恰当的关系，“我是他的男朋友，我能做担保吗？他没有其他亲属，我也联系不到他们。”

护士显然有些为难，花时间解释了相关条例，得到安飒同意后，还是帮忙办了手续。

将陈霄寒安顿到病房又花了些时间，一轮搞下来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周临渊陪着在医院耗了一整晚，同样疲惫不堪，询问安飒要不要买点什么吃的顶顶肚子。

“我不饿。我就在这儿陪着他，你回家吧。”

周临渊早猜到安飒会回绝，只是作为秘书，他看不得安飒为了陈霄寒糟蹋自己。他叹了口气，还是坚持下楼买了点食物和水放下，并劝安飒要记得休息，不然陈霄寒没醒来他先倒下了，那就真的麻烦了。

他也知道安飒不听劝，无奈地离开高级病房，掏出手机按下了某个人的名片拨打了电话。

“阿理，是这样的，那个姓陈的记者今天跳楼了……嗯？你认识他？……算了，这不重要。我是想拜托你查一下，他到底为什么跳楼。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Asa那样折腾自己，总有一天会崩溃的……”

21:09:23

30、

人死后到底会去哪里，无人知晓。不过如果这世界上真的有天堂和地狱，那他给别人带来了那么多不幸，肯定是要下地狱的。

意识中断了不知多久，陈霄寒再次睁开眼时，映入眼帘的是刷得雪白的天花板。配合刺鼻的消毒药水味，毫无疑问，他没去成什么地狱，他还活着。

我为什么会没死……？

陈霄寒稍稍动了动脖子，试图转头查看自己身处何地。

这显然是个高级单人病房，摆设与设备都和普通病房有天壤之别。至于他一介平民为何能进入这样的病房，趴在他床边昏睡过去的年轻男人给予了解答。

也是，能破解我幸运的人，在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呢？

陈霄寒抬了抬右手，用没夹着仪器的手指蹭过安飒的侧脸。他动作做得轻，却还是惊醒了安飒。安飒揉着眼睛支起上身，红肿的桃花眼在看到陈霄寒后瞬间瞪大。

他推开椅子冲出病房外，完全忽略了床头用以呼叫医生的呼叫铃。没隔多久，医生带着几位护士进房给陈霄寒做了点检查，提了些注意事项，又脚步匆匆地离开。

“你是不是想坐起来？我帮你把床调高一些。”安飒见陈霄寒想坐起身，赶紧过来调高了床，又拿了个玻璃杯倒了点开水，“医生说你可以喝点水，我喂你喝。”

他从未做过照顾人的活儿，找根吸管几乎把要整个床头柜倒过来。好不容易找到吸管给陈霄寒喂了几口，他才自己喝了点水，松了口气。

“你没什么事，正好砸在了没收起来的展棚上。”安飒替陈霄寒拨开额头的碎发。他的额头上缠着的层层绷带显得他特别虚弱，全然失去了平时的生气，“我会让医生确认过你没事才带你出院。这段时间正好公司放假，我来这里看着你好了。”

啊……概率那么低的事情还能被他碰到，他那特殊体质真是令人惊叹。

我明明是想死的，告别都做好了，怎么偏偏……这样下去，我只会越来越放不下，我是没有办法给师姐赔罪的。

而且谁也说不好，体质特殊的他会不会受到幸运的波及，最终引发不可挽回的结果？

一个苏月笙的悲剧够他痛苦的了，他无谓再增添苦痛，他不想伤害到安飒，他不希望每一个他爱的人都是悲剧收尾。

得在事情变得跟糟糕之前，尽快推开他。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不应该救我的。”　w?a?n?g?址?f?a?布?y?e??????????e?n?②????????﹒???ō??

安飒脸上的笑容在听到陈霄寒这句提问后瞬间凝滞。他错愕地张张嘴，仿佛不敢相信陈霄寒刚才说了什么。

“我的幸运就这么不讲道理，连生死都不让我做决定？这叫什么幸运，分明是不幸。”陈霄寒自嘲地扬起嘴角，用最刻薄的语气吐出一个个刺伤人心的字词，“我跳楼当然是因为我想死，你救我干什么？你真不是一般地自私啊。”

安飒怔怔地重复陈霄寒提到的关键词：“自私？”

陈霄寒哼了一声，靠在床垫上：“是啊，你不自私吗？你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硬是要把我留在世上，你不自私是什么？安飒，清醒点吧，我只对你的身体有兴趣，我从头到尾没打算陪你玩恋爱游戏。我死了你应该高兴，因为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像安诺一样，为了玩弄你才给予你被爱的错觉了。”

“Arno……不是的，你不是他。你是不是高空坠落所以脑子摔坏了？你不会说这样的话！”安飒眼圈通红，扑过来抓住陈霄寒的肩膀，“你那晚不是这么说的！我想起来了，我醉了那晚，你亲口说你不是Arno的！”

他泫然欲泣的模样刺痛着陈霄寒的心脏。陈霄寒太清楚了，安诺是安飒最大的伤疤，好不容易愈合了又被他强行撕开，不痛才怪。他不愿意伤害安飒，但现在情况特殊，为了安飒以后的人生，他必须用最狠的方式伤害他，好让他主动离开自己。

陈霄寒侧过头回避安飒的视线，哈哈笑了两声：“你真的信？我说谎如流水，你什么时候看穿过我的谎言？拜托你了，知道这事以后放我自由吧，我只想去死，我背负的债还没偿还呢。”

安飒突然沉默了，抓在陈霄寒双肩上的手放松开来。陈霄寒强忍内心深处的苦闷，悄悄抬眼观察他，却看到安飒眼神变得凌厉癫狂，赫然一副要将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