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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冰水的头发，哽咽着声音颤颤劝谏，“小斐啊，小斐你乖呀......你就跟二少服个软认个输罢！”
温暖的毯子擦拭过沾满湿漉漉雨水的睫毛，顾斐抬眸笑了下，轻声安慰她，“没事。”
“你要学会认输啊......”
杨妈听不进去他的话用毯子裹着他头发，一下下擦得认真而又心疼。
顾斐藏在骨子里的性格太犟了，向块顽石刀劈不碎，雨打不穿，倔强而又固执的伫立在那里，看着乖乖巧巧逆来顺受，实则傲骨顶天宁折不屈。
霍明霄玩得久了，也玩得厌烦了，但就在他觉得无聊准备放过顾斐的时候，他发现了一窝小猫。白白的，软软的，闭着眼睛仰头喵喵叫着。声音跟带着小勾子似的在他心上划拉过去，留下一条又细又痒的长痕。
霍明霄踢了脚那藏在墙角下的破旧纸箱，小猫吓得东跌西撞，睁眼瞎般趴在柔软的布垫上扯长了脖颈喵喵直叫。声音细细的，尖尖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断气般，好不可怜。莫名的让霍明霄响起了顾斐。
他把猫藏了起来，等着顾斐来求他讨猫。可在顾斐来找他之前，大雨忽至，霍明霄忘了将小猫从假山后面搬回来，被大雨浇了个通透。
再然后，顾斐第一次向他低头了，抱着猫，声音涩涩的，被雨浇透的衣角滴滴答答掉着水珠，落在廊檐地板上不一会儿便融成了一滩水渍。
“二少爷，顾斐知错了。”
......
14:56:12
026
霍明霄在沙发上坐了不知道多久，没出息的跑路了。
杨矾派司机过来接他们的时候，霍二少早没影了，司机怕不好交差，战战兢兢打电话过去先交代了一声，得到首肯后接上顾斐就走了。
将人送到顾宅门口，司机没停下，绕了一圈到侧门才将车子停了下来，倾身从车上摸了个黑绒盒子递给顾斐，“大少让您把这个给他带过去。”
顾斐接过来，看了眼，细腻的黑绒包裹着精细红铜锁扣，精致而又低调，看起来像是准备送人的礼物。顾斐点点头，将黑绒盒子拿在手里下了车。
顾家跟霍家一样，住的都是陈年老宅，靠近了围院一草一木都透着沧桑。顾家今天喜事临门，正门侧门都开着，大有一种宾宴天下的气势。
顾斐从侧门进去的时候，霍赢正站在侧门正对着的园子里等他，一袭墨色西装包裹着挺拔腰身，眉眼漆墨，面如冷玉。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袖口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西装挺阔，衣袖整齐，黑曜石袖扣别在上面折射着低调而深邃的暗光。
见到他跨进侧门，霍赢不漏痕迹的瞥了他脚腕一眼，似乎皱了皱眉，然后径直转身走了。
顾斐跟上去，默默隔着十几米，跟着走在顾府树影掩映的偏院里。
偏院太过安静，安静到连丝鸟叫都没有，顾斐敛去眼底的神色，默默跟着。没留意脚下，踢在一块凸起的石子上，脚腕突然一阵锐痛。顾斐瞬间就满头冷汗的蹲了下去。
前面霍赢身影顿了顿，然后转身大步流星踏过来，弯腰将他抄起横抱在了怀里。
霍赢怀抱暖阔，仿佛躲进去就获得了一方小天地，遮风避雨安逸至极。
顾斐愣愣的抓着他衣襟，任他将自己抱着穿过庭院，放在旁边废弃宅落的台阶上。霍赢半蹲下来，拉起他脚腕除了鞋袜放自己膝盖上，手掌带着烫人的力度覆了上去。
顾斐愣了下，垂眸缩着脚想挣开。微微一动便被霍赢捏住了脚跟。
霍赢抬眸瞥了他一眼，道，“别动。”
顾斐安静了下来。
顾斐脚很白，瘦且纤长，足背因疼痛弓起来，像根拉满的弦，根根足筋清晰可见，青色紫色的血管粗粗细细交错隐匿在白皙足肤下，漂亮得惊人。
霍赢单手握着他脚跟，如握着一块千年璞玉，细腻滑润，满手温凉。
顾斐脚崴了，原本小巧精致的足腕骨处轻微肿起鼓包，不算严重却很碍眼，霍赢将手掌覆上去捏了捏，确定没伤到筋骨。
脚刚崴到需要冷敷，但这里没冰袋也没冷水，霍赢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发消息给杨矾，然后从裤兜里掏出一只玉扳指，用指尖摁在鼓包处缓缓推滑。
冰凉的玉石寒意贴着皮肤渗透肿胀处，似乎灼热的疼痛也跟着降下去了不少。顾斐看着他半蹲在台阶下，握着脚背摁着玉石为自己冷敷，心脏微微颤动了下，像被什么刺到一般发出细密地刺痛。
然后垂下眼眸，顾斐看到自己抓住霍赢衣襟的指尖。绷紧，发白，将霍赢胸前那块衣襟抓紧皱成一团。
14:56:15
027
“怎么伤的？”霍赢垂着眼眸问他。
顾斐愣了下，满脑子注意力还缠绕在霍赢胸前被他抓皱的衣襟上，恍恍作答，“刚刚踢到石子，可能......”
霍赢抬眸瞥了他一眼。
顾斐闭嘴。
......可能推开霍明霄站起来的时候磕到沙发角崴到了。
霍赢膝盖撑着顾斐伤脚帮他用玉石勉强冰敷了会儿，杨矾信息发了过来，说都东西备好了，结尾附带一串地址。
霍赢扫了眼信息收起手机，将顾斐鞋袜单手拎着，顺便倾身一捞将顾斐又打横抱了起来。
“我自己可以走。”顾斐撑着他胸膛道。
霍赢收缩手臂将人箍得更紧了些，迈开长腿阔步向前。顾斐攥着他衣襟眸底暗了下去，霍赢声音响起，沉缓而又淡漠，“嫖资都收了，抱一下还要另算价钱吗。”
顾斐浑身僵硬了下，攥着霍赢衣襟的指尖用力到开始发白。
闭了闭眼睛，顾斐刚准备忍着嗓子眼的干涩说话，突然脑海深处一抹画面转瞬即逝。朦朦胧胧中，顾斐似乎隔着迷雾抓到了一缕什么。
顺着它一直摸寻下去，顾斐看到了一身青紫淤痕醉酒趴在床上的自己......
——噙着眼泪冷笑出声，倔强地梗着脖子不肯回头。
——酸涩的，压抑的，带着嘲弄。
——“是不是...比妓女都便宜呢......”
......
顾斐缩在霍赢怀里身子比之前还要僵硬，耳尖被血红染透，似带着灼热的温度，看一眼都觉得烫人。他攥着霍赢衣襟，努力压了压心底翻腾欲沸的思绪，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点难堪，也有点释然。
抬眸看了看霍赢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条，顾斐敛下眼眸，默默遮去了眸底的神色。
被霍赢抱进房间时，顾斐还沉浸在自己的难堪之中不能自拔。
霍赢将他在床边放下，接过杨矾递过来的跌打扭伤喷雾，照着顾斐脚腕处喷了喷，将他脚放下来虚踩在拖鞋上，起身去了洗手间。
顾家订婚宴，女方是隔壁省方家的女儿。方家靠地产起家，三代积攒下来早已囤积出一片不菲家业。如今与顾家联姻，倒也算是强强联手，恨不得扬幡擂鼓昭告天下。他们声势搞的浩大，客房也备的繁多，杨矾废了番功夫找到这个都是安置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