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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云雾山庄是一座巨大的城堡，只不过它没有任何兽类的塑像。通过铁艺门后，是一例打理精致的花卉，红色的玫瑰花长得茂盛，让它的刺都在雾气中显得诱人。

门廊两边是厚重的石柱，石柱光洁，只有柱顶托举的位置有着字符样的纹路。

塞西洛抬步向前，在靠近铁艺闸门时，那门便在云雾中敞开。

此时他才看见顶端写着云雾山庄的名字，以及镂空的花纹上缠满的一种几乎和铁艺门合为一体的褐色藤蔓。

塞西洛曾经见过这种藤蔓，它是一种来自地狱的植物，是某一位魔王挚爱的宝贝。

它可以攀登上最高的建筑，钻入最黑暗的角落，盘踞最荒凉的土地，甚至能在炉火边茁壮，接受着高温炙烤。

它的叶片很大，每一张叶片里都藏着眼睛，随时监视着周围的环境。

越过闸门往前走，仿佛有一只手在身后推着塞西洛。塞西洛知道应该听着声音的指引，可是阿鲁塔的声音却迟迟没有出现。

当他走上台阶，往大门的位置靠近时，那个声音才告诉他——进去吧，通过走廊，不要停留。

塞西洛刚想问我该这么开门，厚重的、绿色且没有任何纹路的木门就无声地敞开了，瞬间，里面袭来了喧闹。

如果从外观上看，云雾城堡有着参差不齐、高矮各异的尖顶，可当他进入主厅之后，低矮的、平实的顶棚和长廊却让他看不见屋顶上穹隆的部分。

他知道这是使用咒术改造内部空间的结果，无数扇窗户排列在左右两侧，窗户前方则摆着长条凳，完全不像是普通宅子的大堂。

顶棚上则悬浮着一条长长的缎带，将建筑分成上下两层空间。缎带凭空飘动，成为了第二层的地面。

在窗户的间或是连拱石柱，以及一些关闭的门。

这里的石柱已经不再如之前的光洁而无刻痕，上面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文字。塞西洛能够看懂一部分是紫雾语言，然而更多的是他未曾见过的符号。

在走廊的周围有男仆和女仆或在长厅穿梭，或是进出木门，他们的衣服是浅绿色的，有袖且无斗篷，与同样出现在长廊的穿着墨绿色斗篷的巫师区分开来。

巫师们则或站或坐，交头接耳。手中拿着书或者一些召唤器具，低声却又热切地讨论着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塞西洛的错觉，他总觉着当他经过位于长廊的、相互交谈的巫师面前时，他们微微地侧了一下头，好像看得到塞西洛一般。可当塞西洛与其对视时，又发现他们的目光实则看在别处。

塞西洛没有见到如陆兽山洞那般的楼梯，只看得到远处有个半圆形的小厅。

他很好奇为什么要把主宅的厅堂建立成这个样子，它看起来像陆兽传教的场所或者审判庭，可当他到达半圆形小厅时，随着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人拿着一本厚重的召唤书走出来时，他得到了答案。

只见那年轻人走到圆厅里，大门便立即被佣人关上，所有没有关严实的小门也全部合拢，巫师都走上前，在长廊摆设的椅子上坐下。佣人也拉上窗户的帘子，光线便立即黯淡下来。

于是，塞西洛发现窗户的帘布是用不同的材质缝制的，当它们全部合拢时，阳光透过厚薄不一的料子，竟然在地面打下了一排的召唤图阵。

那召唤图恰巧位于长廊中央，两排椅子间隔的空地上。

人群安静了，年轻人也把书放下，轻声道——“开始吧，召唤师们。”

顷刻间，一阵如地狱的靡靡之音的念咒声嗡响起来。

而在塞西洛反应过来之前，那一个接一个或兽态或类人的灵体便从成排的召唤法阵中钻出。

塞西洛连忙加快了脚步，跑入了圆厅。

当他再回头时，那些灵体的嘶吼在建筑内化作闷雷，在厅室中滚动着。

“进去，廊袖。”塞西洛的耳边响起阿鲁塔的声音，塞西洛这才看到圆厅的两边有着往上的阶梯。

那些野兽也在身后纠缠了起来，随同巫师的念咒，仿佛在进行练习一般的博弈。

年轻人则静默地望着这一切，神情严肃。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个召唤出来的灵体，随时喊出他人的名字，再让他们把灵体送走，重新召唤。

塞西洛从来没见过集体式的召唤法，当他还想细看时，阿鲁塔再次催促了他——“灵体可以看到你，快走！”

不得已，塞西洛只能把目光收回来，往楼梯上方跑去。

他有千万的疑问，可还不等他说出口，阿鲁塔的声音则为他解答。

他说云雾巫师是很少见客的，比妖精更加避世。大门进入直接到达的就是召唤厅，召唤厅旁石柱后的小房间是会客室，但你看到了，这里主要是抵御外来的入侵者，以及平时练习召唤咒所用。

“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也是因为其中一个云雾巫师是我儿时的同伴，可即便如此，我造访云雾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当塞西洛上到第二层时，他总算知道为什么用缎带将圆顶和长廊隔开了。

因为在那漂浮的缎带的上面，是无数用咒光凝聚而成的或大或小的召唤法阵。它们布满了缎带，再填充着穹顶。不同的色彩闪烁，让二层的空间变得光怪陆离。

在他所处的楼梯口对面位置，同样也有着两个年轻人在检查着这些法阵。他们看起来比一楼的召唤师更加年轻，好似才十五六，是一对双子。

“你的父亲是家中三子，这是你二伯父的两个儿子。在教会杀进来时，他们作为第一批抵抗的巫师，英勇地牺牲了。”

阿鲁塔说在云雾里，召唤师会尽可能用咒术维持着所有召唤法阵的激活态。除了一层常用二十召唤法阵，二层还有着上百种备用法阵。敌人入侵时，这些法阵能第一时间被取用，以最快速度进行防御。

塞西洛往缎带的方向走去，试图用手触碰一个跳动的小法阵，但阿鲁塔赶紧阻止了他，表示这所有的法阵都是鲜活的，你不是召唤师，很有可能被吸纳进去，作为灵体的食物。

也就在此时，塞西洛感觉举起的手有一点点变得透明。

“左边长廊往前走，我带你去熔炼师的厂房。”阿鲁塔催促。

塞西洛咬了咬牙，有些不舍地把手收回来。

没有窗户的走廊联通着前楼和一座高塔，从正面看去由于云雾太浓，高塔根本不可见。而塞西洛走完长廊后，那盘旋的阶梯赫然浮现。

高塔有三十六层，地上十八层，地下十八层，曾经是砂原最高的建筑。

每一层都有一个房间，塞西洛在阿鲁塔的指引下盘旋而上，走进了第四层的房内。房间足有九十平方米，摆放着五个熔炉。每个熔炉的前面都有着一个指示牌，标识着这个熔炉所有投入材料的种类、配比以及熔炼时间。

阿鲁塔告诉他，每一层都有一到两个巫师看守，每一个熔炉所熔炼的内容都不一样。有一些是熔炼出器官，有一些是熔炼出皮囊，有一些是为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