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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台沿长出来的、抓住窗帘的手，以及桌子底下一直从地板缝隙中冒出来的烟气。

就连那个如佣人一样不停指出厨房还有哪些危险隐患的咖啡机和冰箱，在他看来都很新鲜。

小豹子也对这一切很好奇，吃过晚饭之后——不要提晚饭了，这是雅拉瓦最不能接受的东西，他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吃下了什么，让他都开始想念海桑城的干饼了——他和两只骂人的拖鞋玩耍得很愉快，直到诺肯叫他上房间去洗澡，他都一时没听见。

妮娜给小豹子拿了一点药，她说这是化哑的东西，吃了之后过几天就能好起来，虽然不怎么拿来治疗陆兽，但或许也有点效果。

等到小豹子进了浴室，诺肯才望着那墙壁上变化的睡前故事吸了几根烟，和雅拉瓦稍微亲热了一下。

不过他们确实只能亲亲抱抱罢了，雅拉瓦咬着诺肯的嘴巴不放松，眼看着诺肯就要把手摸进里三层了，然而咚咚咚的敲窗声就那么不会挑时候，干脆地扰乱了氛围。

那时候两只手已经在他们进房之后松开，放下帘子。而当声音响起时，那手又活动了起来，看似就要把帘子拉开。

雅拉瓦赶紧喊了一声阻止了它们，自己拔出匕首，诺肯也拔出了手枪，他们对视了一眼，雅拉瓦才慢慢地靠近帘子，轻微地拉开缝隙。

这一看，他差点骂人。

窗外扒拉的不是别人，居然又是卢辛。

他边把帘子拉开，边不住地抱怨，他说你他妈咋回事啊，你就那么喜欢爬窗，你当自己是于连还是罗密欧。

卢辛笑嘻嘻地钻进来，他说没有没有，我当自己是阿尔芒和何塞。而且塞西洛在楼梯走廊呢，我他妈不是怕他，就是不想和他碰面。

说着到处张望，雅拉瓦只好说你爬错了，古卡在隔壁，不过你最好敲门，走个常规程序没有那么难，除非你又带了一颗原石来。

卢辛说没有没有，没原石，也不是找古卡。我……我说，那个小怪物呢，我想看看小怪物。

诺肯想说小怪物洗澡呢，你要不等等。

岂料话音刚落，小豹子就出来了，裹着个下半身，见到卢辛，赶紧往诺肯的身后钻。

卢辛举起双手，他说我没有恶意，我就是看看。我做错了什么吗，他怎么感觉有点怕我。

雅拉瓦心说你是没恶意，你眼睛都出火了以为我们看不出来。

诺肯则拍拍小豹子，示意他不用怕，顺便对卢辛解释，“现在这小怪物把我认成他的主人，其他人摸他、碰他甚至看他裸露，都是我同意了才能算数。他不是真的怕你，他只是不敢僭越，担心犯错罢了。”

卢辛似懂非懂，不过小豹子过去了，他也就不在意这些细节。

其实小豹子还是挺好看的，尤其当诺肯让他退掉所有的陆兽特征后，他光洁得好像能挤出水来。或许其本身的小妓身份，长得非常秀气不算，动作也特别顺服。卢辛的手举起来，还没碰到他，他就知道往上面凑。亲一亲卢辛的手背，再把胳膊带到自己的腰上。

眼睛和豹子一样是黄棕色的，每次微微垂眸，露出那种过分顺服的模样，都让卢辛恨不得把他浑身上下摸个遍。

在卢辛抚弄豹子的过程中，诺肯也一边抽着烟，一边望着他俩。

老实说雅拉瓦对此有点醋意，他对救下小豹子没有任何意见，还觉得很开心，可是当他从诺肯的眼里看出如主人一般的适得其所时，他的心脏还是被拧了一下。

他知道那是诺肯最自然的状态，也遵从着陆兽的本性，享有着不同的奴隶或猎物，开心了就招手让人过来，或者把某一个猎物赏赐给其他人。

纵然雅拉瓦从来没见过诺肯还是少爷时的模样，但他也能从其言行举止中窥见一斑。

诺肯到底是该回到夜鹰家的，现在原石也越来越多了。而在那一切梦想实现之后，雅拉瓦真的不确定，诺肯到底能把他摆在什么位置。

这样的念头马上让雅拉瓦判定自己太过贪婪，于是连忙喝了一口酒，把注意力集中回小豹子的身上。

TBC

17:28:29

第106章

塞西洛在等阿鲁塔。

当他抽完第五根烟之后，从走廊下到客厅。

此时大部分灯光已经熄灭，只有妮娜和阿鲁塔坐在壁炉边。壁炉内燃着一种暖色的假火，不散发热量，却能让厅室拥有足够的光线。

妮娜把手中的书放下，她说怎么了，是不是被子不够？我让卢辛给你们拿去。

塞西洛摇摇头，他说什么都很好，只是——

阿鲁塔看出了塞西洛表情的变化，让他坐下，再给他递了一杯酒。

妮娜说好孩子，你们都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才有精神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塞西洛的双手交叠在一起，看了一下妮娜，又看看阿鲁塔。他酝酿了片刻，才把自己的不情之请道出口——“我想看看云雾曾经的样子。”

这是塞西洛晚饭后一直在想的事。

曾经在圣屿和回廊监狱里看到的都是很模糊或者很局部的东西，而之后西亚多带他回云雾，目睹的也将是黑雾悬崖的颓败废墟。

他不想说自己嫉妒卢辛能拥有这样一个家，但或许正如妮娜说的那样——到底是出生在这里的孩子，了解父母曾经生活的环境也很必要。

只不过这话是对古卡和卢辛说的，对于塞西洛，情况则很不一样。

阿鲁塔把玻璃杯放下，望着塞西洛几秒，他说你不适合看到过去，那会让你的情绪很不稳定。

“我知道，”塞西洛说，不知为何，他的眼眶有点发热，他好像很久没有那么紧张过了，可另一个声音迫切地告诉他——“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云雾的荣耀，也不觊觎它恢复原来的模样。然而我希望自己仍然能瞥见一丝半毫的碎片，否则我甚至……我甚至找不到我与它之间除了仇恨之外的牵连。”

阿鲁塔和妮娜对视了一眼，妮娜说，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可是看到美好的东西会提醒你失去的痛楚，“你确定需要一窥不会再拼凑起来的美景吗？你知道，你无法像陆兽用原石复活自己家人一样，复活一个巫师家族。”

陆兽和海民由于鲜少使用法术，他们和人界之外的牵连不多，这让他们的肉身和魂魄都是完整且光洁的，一旦得到原石，要复活原样也比较容易。

然而巫师就不同了。

常年使用术法让他们和人间之外的生灵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仅把肉身重塑和灵魂灌入，是不能让他们完整地变回原样的，所以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复活任何一人。

这一点塞西洛也很清楚，可即便如此——“我确定。”

原石是他复仇必须具备的材料，然而他也猜得到黑雾悬崖的魂魄不过是在守着这一块石头才没有离开罢了。石头被带走之后，魂魄也将在三界四散。或进入地狱，或走到天界，整个黑雾悬崖也会随之倾塌，不复存在。

所以取走石头的那一刻，是他与家人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