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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容纳下他们几个人,但上到二层和三层时,空间一下子宽敞起来。

这个奇怪的建筑一层比一层宽阔,所有的阳台都架空在室外。而走到阳台外,他俩便能看到夕阳城来往的人群和开始进入夜生活的吸血鬼们。

街对面的楼房也是一样的结构,而两栋楼的阳台几乎只相距一米。不过普拉尼说对面那栋楼早就没有人了,现在是空房。他和德亚准备买下来,当仓库。

塞西洛说怎么样,发现石头什么新玩法没有。

诺肯说我又不是巫师,要说发现,你更应该发现才是。

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随口的搭话,真正想提的话却没人开口。塞西洛也奇怪,他和诺肯应该算是很熟悉了,可似乎实在没有什么话可聊,甚至每次有什么想说的都要思索再三,确定不会引发怀疑和警惕,才谨慎道出。

于是两人就这样沉默地消完一根烟,塞西洛才道,我把石头拼起来看过地图,剩余的五块之中,两块在海民手里,到时候需要雅拉瓦带路。一块在极寒之地,由寒巫把守,我还不知道怎么拿。一块在第三教会,兽象大陆。

“而明天普拉尼要和我们讨论的那一块,在回廊监狱。”

诺肯听罢点点头。其实走了那么远的路,每一块石头的获取基本都凭造化。开始这段旅程之前他也没想过能拿到什么,但似乎走着走着,兜里就已经有了四块了。

新生与死亡,希望与绝望,智慧与愚昧,分裂与融合。

以及回廊监狱的那一块——“文明与荒蛮。”

“我听说过回廊监狱,”诺肯坦白,“鬼魂栖息之地。”

塞西洛说这么描述不准确,准确来说,是囚禁灵魂之地。

塞西洛也没有去过回廊监狱,但他和里面出来的类人打过交道。它是一个盘旋而上的塔形建筑,总共一百间牢房。守卫是鬼魂,而囚犯是生者。

与我们所熟知的监狱不同,这些囚犯基本都是自己走进去的。他们主动地戴上镣铐,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

由于监狱的建筑材料很特殊,他们的肉身在里面不会老化,也可以随意地进出牢门,但却没有一个人越狱,其原因很简单——“他们被囚禁的不是肉体,是思想。”

思想的禁锢让他们根本想不到逃离这一种可能,不仅如此,他们会受到卫兵存在形态的影响,越来越觉得肉身是多余的,以至于开始放弃自己的视觉,听觉,触觉,嗅觉。

所以即便他们的肉身不会随时间衰亡,但他们最终都会在里面死去,变成魂魄,继续等待新一批主动走入回廊监狱的活物。

塞西洛接触过的那个人,在回廊监狱里待了四十年。但按照那个类人的说法,他在牢房中是感觉不到时间流逝的,既不觉得无聊,也不感到受困。他就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留在这里,他不向往外面的自由,因为只要进入了牢房,他的脑海中就不再拥有“自由”这个词汇的定义。

“之前我去过了活人狱,在找那块石头的时候,”塞西洛说,“但在那个地方,因为我能感觉到受困,所以会不惜一切代价地去思考如何化解咒语,冲出牢笼。”

可如果进入到回廊监狱后,情况就不一样了,他对自己不敢打包票,而对于诺肯这个拥有陆兽血统的人来说,他更加不确定结果为何。

诺肯笑了,他说你这是给我贴标签,“我知道你们是怎么看陆兽的,陆兽在你们眼里就是需要铁链和牢笼的。这是陆兽的本性,所以一旦我走进去,就再也不用想着出来。”

正如那个海民杂种对陆兽的判断一样,认定了他们在根源上渴望被驯服。勃然的野性不过是他们在挑战着驯兽师,但到底他们都需要驯兽师。

“我可没这么说,”塞西洛扬手,“而且这标签不是我贴的。”

诺肯继续笑着喷出一口烟雾,瞥向塞西洛,他说我知道你挺希望我被驯服的,现在原石拿得越来越多,你我也快要分道扬镳了。

塞西洛没有接话。

这或许就是他们永远不可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原因所在。除掉了石头这一层关系,他们可以成为生死之交,但若是要追寻同样的战利品——他们必然成为宿敌。

“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出来吧,”诺肯还是和当初拼图时一样的态度,轻描淡写地道,“如果进去了我就不想离开,那就是我屈从于陆兽的本性了。到时候你带上石头报了仇,要哪天写个回忆录,别忘了我名字的拼写。”

说完塞西洛和诺肯一起笑起来。

夕阳城的天空永远是漂亮的橙黄,它泼洒在苍穹之上,色彩瑰丽无比。

那一刻塞西洛和诺肯都觉得,夕阳和朝霞是最美好的景象,如果他们不用考虑即将到来的漫长黑夜,以及将一切照亮的白昼的话。

诺肯原以为雅拉瓦跑去和古卡睡了,于是整了整床铺给塞西洛挪出点地方。

但塞西洛说不用,你等着,那逼崽子憋不住的,过一会他肯定回来找你。

事实也确实如此,两个人又研究了一会石头后,雅拉瓦就蹑手蹑脚地推门进来了。

塞西洛也不逗留,拿了衣服回到古卡的房间。

雅拉瓦到现在都没有洗澡,看看床上的诺肯,也不说话,捡了普拉尼给的衣服就钻进浴室里。

他刚进浴室的时候觉得自己千万不可以先理诺肯,这就是谁先说话谁输了的事。明明是诺肯不给他解释,他就算有点小不爽也是应该的。

但洗了一半时他又想,其实诺肯一直都不喜欢跟人解释。最开始他跟着上路的时候诺肯也不和他解释任何事,是到了后来这样那样不可描述了,每次他开口问,诺肯才会告诉他。何况这次他没开口问,那诺肯……诺肯或许想一想才和他说,不奇怪,没啥好闹矛盾的。

而等到擦身的时候他觉得,哎呀人都不一样的嘛,说不定陆兽就这尿性。就像他一个小海民,没事喜欢在水里扑腾几下一样。这是个体差异,这不能说明问题。古卡和自己想的一样,诺肯压根不会除了“我有大事要办”以外的原因把雅拉瓦推开。

何况他真就是个小杂种,他有什么资格要求诺肯给他交代。

这样的想法只要成型,他身子都没擦完,就光溜溜地跑出来,掀开被子直接钻进诺肯怀里。

雅拉瓦真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人,从“我非常不能接受”到“我完全认可这个设定”花费时间都不到半个小时。

诺肯都快睡着了,被他这么一抱又给折腾醒了。他搂住雅拉瓦捋了几下脑袋,说你头发湿漉漉的都不擦干净,这他妈是你浴室的水还是你自己分泌出来的水啊。

雅拉瓦说我哪来那么多的水,你这就是对海民的刻板印象。

诺肯哭笑不得,简单骂了句“小杂种”便让雅拉瓦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他闭上眼睛又想睡,可他没想过自己简单的一句经常骂的话,放在此刻刚胡思乱想结束的雅拉瓦心里,却有了更多值得深究的含义。

雅拉瓦晃晃诺肯不让诺肯睡,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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