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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有海民家徽的指示牌前,看着整个洞窟塌陷成一片废墟时,大家都没有出声。

古卡坐在坑洞旁边,在塞西洛直接用死亡的原石炸裂了洞窟,再叫诺肯把他们抓出去后,古卡就在一刻不停地帮助陆兽的魂魄解脱。

他忙了差不多一夜,到凌晨时感觉鼻子有点湿润,手一抹,竟全是鲜血。

塞西洛递了一张手帕给他,让他浅浅地睡一会。而自己则拿出四块石头拼凑在一起,让它们悬浮在空中。石头散发的光芒打出了一张地图,剩余的五块原石则出现在地图里。

和塞西洛估测的差不多,深谷大陆拥有的不止两块石头,是三块。

他们已经找到了其中两块,还有一块在回廊监狱。

如果他们能拿到回廊监狱的那一块,就还剩下四块石头。

两块在海里,估计还是由海民保管。一块在极寒之地,应该被寒巫所有。还有一块——这是塞西洛最不解地方,它居然在兽象大陆。

倘若他的推测无误,那块石头所在的位置是第三教会。如果古卡所言的“巫师没有拿到过石头”不是撒谎,那只能说明在他们追寻石头的这几个月里,第三教会也找到了一块。

他本想把结果拿给古卡或者诺肯看,但两人都睡着了。一个把头压在雅拉瓦的腿上,疲倦得只能听到鼾声。另一个则擦了擦鼻子的血迹,裹成一团缩在地面。

塞西洛把石头收起来,借着晨曦的光芒打量古卡。

古卡消耗得太多了,嘴唇发紫,身子也在不停地发抖。初冬的风让人骨头打颤,他努力地把自己团得更严实,来守住体内为数不多的热量。

塞西洛犹豫了一下,最终把外袍脱下来盖在古卡身上,又把希望和绝望的原石点亮,当成暖手宝一样放进对方的怀里。

塞西洛同样不会去深究自己这么做的原因,他只是……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冷罢了。

反观诺肯,则不是不冷的问题,而是不停地出汗,就算赤裸着上半身也热得不行。这一次他兽化得太久,被战戟扎穿的一边手臂仍然不停地往外渗血。

其实塞西洛有点惊讶于几个小时前诺肯的态度。

在他跟随诺肯差不多六年里,他见到的基本都是诺肯冷静又隐忍的模样。好像什么都想好了,什么都计划周全,所以什么矛盾都在掌控之内,不露声色,也从不勃然大怒。

但这一次不是。

诺肯的尖喙和利爪从水里抓起一条又一条的鱼,有的巨大,有的弱小。他撕裂他们的肉体再将他们丢回水中,吞食着他们的血肉再让鲜血染红水源。

他不停地杀,不停地杀,甚至当那个穿着长袍的怪物被诺肯真的扯得四分五裂,他也无法将心中的愤怒彻底宣泄干净。

到最后,塞西洛不得不用咒术困住了诺肯,让他停止杀戮,及时地把他们几个人从马上就要坍塌的地牢里带出去。

诺肯在乎雅拉瓦,尽管塞西洛不理解。

他从来没见过诺肯亲近什么人,哪怕是招妓也很少发生。因为诺肯不相信任何人,很难把自己没有防备的一面暴露出来。

可现在他卸下了所有的防备,躺在雅拉瓦的身上,那个小杂种——塞西洛抬眼看去,雅拉瓦脏兮兮、湿漉漉的,看来这真不是他的那杯茶,他看不出雅拉瓦有任何吸引自己的地方。

雅拉瓦原先也没有睡,在诺肯以夜鹰的姿态收敛了羽毛,疲倦地歇息下来时,他就不停地捋着诺肯的毛羽。直到诺肯一点点地变化,从兽态退回了类人。

然后,他用力地抱住了诺肯。他把眼泪鼻涕都擦到诺肯的身上,压抑着声音啜泣了好一会。

但疲倦还是霸占了他的肉身,让他也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

而等到三个人都在天亮时醒来,塞西洛才把袍子卷成枕头,换班似的小憩。

三人望着这黑夜里不甚明朗,白天却显得更加狰狞的废墟时,心情都很复杂。

古卡则一直沿着坑边走,检查还有没有陆兽或无辜的杂种魂魄没有送走。

雅拉瓦不想去看坑洞,问诺肯要了烟,远远地走开。

诺肯原想追上去,但估摸着对方也想静一静,犹豫片刻,最终作罢。

他站在坑洞的旁边消耗了两根烟,眯起眼睛盯着里面仍然残存的骸骨。陆兽被折磨和用铁链拴住的场景仍然在他心中挥之不去,而更挥之不去的,还有在雅拉瓦海民血统彻底觉醒之前,他被迫目睹的一幕。

那种强烈的无力感让诺肯的手指颤抖。他把烟熄灭,掐了掐眉心,将画面逐出脑海。而后一边从兜里掏出包裹,一边期许着镜子没有被压碎。

他没忘记那个小年轻的话——出来了就联系对方——还好,镜子完好无损。

这一次诺肯再呼唤那个年轻人,对方很快就回应了他。

年轻人的脸上长出了一点点的胡茬,仅仅一天的时间就让他毛发如此旺盛,只能证明其体内陆兽的血统很纯粹。

他还是高兴地和诺肯打招呼,但诺肯实在没有力气和心情寒暄。

诺肯说你们那里方便吗,方便的话,我们想过去休息一下。我这里有两个巫师,一个杂种,还有我。

诺肯以最快地速度简明扼要地把要求道出,再听着年轻人调侃。

对方说你还真把那个杂种朋友救了,你是命都不要了,你的光辉事迹传得很快,你把整个兄弟帐篷都毁了,是吧。

诺肯没有回答。蜘蛛家的人能在事情发生的第一时间就获得消息,不奇怪。

诺肯没有蜘蛛家的朋友,但他对这个家庭略知一二。

它是一个非常古老的家族,只不过在陆兽群体中其地位不太高。哪怕他们拥有最多的子嗣,遍布于世界各地,可由于他们从始至终以贩卖各种消息来谋取利益,所以愿意和他们深交的人不多。

大部分陆兽对他们的态度都是,有事情了,花点钱,找蜘蛛家买点消息。反正这家人没底线也没原则,有钱就能让他们办事。

而如果没事——那就假装和他们不认识。

毕竟谁要找了蜘蛛家办事,这话说出去都丢面子。

但诺肯早就不在乎什么面子不面子,何况就这么一天的时间,这年轻人就把诺肯祖宗十八代打听了个遍,大概还顺手把他来深谷大陆的原因问了个明白。

年轻人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最终才作结一般道——“不过也是,夜鹰家嫡系血脉嘛,不搞点大动作都对不起你们的家徽。我给你个地址,你们来吧,你兜里应该有四颗石头了,我们合计一下,给你找出第五颗。”

那一刻诺肯就知道,蜘蛛家有条件要开。

但他们也确实需要休养,此刻已无太多选择。

大家都很疲倦,所以当诺肯宣布去这个蜘蛛家的决定时,没有谁会反对,而路上都没有什么人说话。

但诺肯还是感觉到了雅拉瓦情绪不对,因为就算疲倦,雅拉瓦也显得太沉默了。

当他们位于大巴车上时,诺肯悄声问雅拉瓦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雅拉瓦摇摇头,眼眶红了一圈。

于是诺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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