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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他,也知道这仅仅是咒术而非现实。可不知道他为什么还如此害怕,每当黑袍靠近床铺,他的双腿就有一丝发软。

等到最后他不看了,闭上眼睛把脑袋压在木头的墙面上。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这不关他的事,这不是他,这只是幻术,这里没有任何人受伤。

他只需要等待罢了,等到幻术全部出去,或者等到他适应了这样的演绎,那修托就会放他走,或者……或者他就会找到别的解除方法。

桌椅被黑袍碰撞着,发出吱呀的声音。古卡的心脏也跳到了喉咙口,双手滑腻全都是汗。

然而那声尖叫还是从身后传来了。

黑袍子看穿了幽灵的伪装,直接将女人和孩子拽到了地上。

孩子立即哭了起来,而女人——古卡不知道,古卡不敢回头。

打斗的声音马上代替了之前轻微的碰撞,小屋里腾起了几下爆破。它好像砸毁了灯泡,以至于屋内的光线变暗。好像打翻了水壶,让热水溅到古卡的脚踝。好像桌面的书本和笔墨也被撞到,它们蹦跶几下,跳到了古卡的旁边。

孩子的哭喊更大声了,夹杂着女人的怒吼和控诉。

那声音先是从背后响起,而后慢慢靠近门边。两个声音合在一起,再被生拉硬拽地分开。

古卡的脏腑绞痛得不行,他把这归结给了恶灵蚕食的结果。他捂住了耳朵不去听,可是那声音却不受抵挡,闯进了他的耳膜,敲击着他的血液。

声音缓慢地往外走,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两个声音剧烈地在古卡的耳边扭打着,一个说出去吧,你可以打败他们,就算不行,你也做不到放任不管。你知道他们是谁,你知道的。

可另一个声音更加强烈,它说马上就结束了,他们已经被拖出去了。这是已经发生的事,你没有办法改变曾经。你不应该看到这些,你本来就不应该看到。那让你痛苦、迷茫、不知所措的一幕幕过往,不过是埋藏在厚土之下的骸骨。

忘掉它。

忘掉它。

永远不要回想,永远不要记得。

你做不到的事,就当它不存在好了。

TBC

17:26:30

第六十五章

当塞西洛又一次把一群人的脑袋斩掉时,他觉得事情不能再这样下去。

那些行刑者呈倍数增长,大量消耗自己的体力不说,更重要的,这是徒劳的行为。

此刻阴茎的塑像已经长到五六层楼那么高了,它巍峨地矗立在塞西洛面前,让塞西洛气不打一处来。

而那个被捆在椅子上的“自己”下体还挂着那个盒子,虽然每一次他都能赶在行刑之前把人杀干净,可随着人越来越多,他速度再快也无法做到。

地面轰隆作响,把所有尸体吞进去。

塞西洛试图攀爬过那个阴茎的塑像,也试图跟着尸体坠入到缝隙里,还试着绕到塑像后寻找出口,可塑像光滑,无法攀爬。裂缝也仿佛避开他一般,每一次都趁他不留意就敞开再合拢。塑像后面什么都没有,只有冰凉的石面,仿若这不是牢笼,是个冰窖。

塞西洛心烦意乱,怒火中烧,幻化出无数剑雨朝四面八方射去,可所有的咒光都被墙壁吞噬,连一点痕迹都不剩下。

愤怒之后,他恢复了一点点的理智。

他知道这是智慧与愚昧的石头,也非常清楚此刻自己处于愚昧的一段。倘若无法看到另一端,自然不可能解除咒语。

可这他妈的谁知道该往哪个方向想,卷面上就是一张白纸,任他怎么回答都不可能正确。

他也试图和“自己”说话,他可以碰到对方,可以拍拍“自己”的脸,再擦掉面颊的污渍。可是他解不开那个阴茎上的盒子,毕竟只要他把咒语释放到“自己”身上,“自己”就变成彻底的幻影,让咒光直接穿了过去。

他朝着牢房呐喊,他说你想要干什么,你直接说出来。你把我困在这里,即便把我困死了,我他妈也会拉着你陪葬!

然而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他就像独自站在广场上的小丑,自说自话,自怨自艾,自己愤怒,愤怒起来不停地杀。

在地面停止震动之后,塞西洛坐在自己的面前。

他想不明白,这牢房定然是要激起自己的恐惧和愤怒。那么恐惧和愤怒的对立面便是平静,可要在这里找到平静,是绝对不可能的。

不要说是他了,就算隐士或者恶魔本身,也不可能在恐惧的深渊中获得平静。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难不成是那座阴茎的塑像,难不成让刑罚发生?也不可能。“自己”正在此处受苦,而接受痛苦肯定不是恶魔使者会选择的解法。

应该是反抗。

可是反抗又会陷进旋涡里,让那些人不停地增长,让阴茎不断地拔高——老实说,塞西洛甚至都想过是不是他用自己裤裆里的玩意给别人带来同样的伤害才让他看到这塑像,但一想到这地方是要他自我阉割——这他妈比塑像本身的存在还荒谬。

那还剩下什么,他还做了什么。

有什么是他一直在做,却没有想过另外解法的东西。有什么他以为自己在选择,实则压根没有看到的别的道路。如果假定他所做的是愚昧或者智慧,那相反的又到底是什么。有什么是他认为无比艰难,有什么又让他觉得轻而易举。

他不知道。

他抬起胳膊,握住“自己”的手。

两手相握,一边新伤遍布,一边旧伤凝固。“自己”颤抖着,眼泪从眼角滑下。“他”的目光透过己身,呜咽全被吞进喉咙的深处。

那段过往和目之所及同时浮现在塞西洛眼前,让塞西洛的眼眶有一点点的闷痛。

不过他已经不会再为当初这一幕而哭泣了,过了那么多年,眼泪都全花光了,剩下的就是贫瘠的泪腺,和皲裂大地一般的心灵。

他站起来抱住了“自己”,那个脆弱的,无助的,不知道何去何从的“自己”,他让“他”的脑袋在胸口颤抖,对方的泪水竟也能浸湿自己的衣衫。

他救不了“他”。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

他杀了那么多的人,可还是救不了“他”。那血迹不停地被岁月吞吃,仇恨却延绵不断。他用同样的方法伤害着别人,可他永远也看不到出口。

因为这是已经发生的事,因为他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一切。

周围的人影又出现了,这一次更多,更拥挤。

塞西洛的咒术长剑再次亮起,他揉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拦在“自己”的前面。

他看着那些丑陋的面具,看着他们手中的光芒,看着他们高大的身影和支离破碎的灵魂,以及厚重又散发着腥味的袍子。

他曾经想过自己就这样战死,可他一次又一次活了下来。那些天罗地网般的追捕没有要他的命,原来,是要他在这里终结。

他举起了长剑,光芒却照不亮他们的脸。

他们没有脸,是烟雾,是杀戮,是恨,还是——

也就在此时,塞西洛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回头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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