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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的包围圈,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雅拉瓦也知趣地没吱声,只留心周围有没有人还在帐篷外面。然而长途跋涉让大家都累了,除却海岸边还留着几个看守外,其余的人都进入了梦乡。
尤其是古卡。
古卡看起来真是一宿没休息,先前刚铺好了地垫就蜷缩在上面,让雅拉瓦不要吵他,转个身就打起了呼噜。
而塞西洛也在安顿好人手后早早钻进了自己的那个棚子,咒术的使用让他精疲力竭,估摸着也已经休息了。
诺肯看似同样疲倦,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前一夜的小憩没有什么用,只是紧绷的精神却放松不下来。
其实他当然知道是塞西洛杀了大黄牙,从他派大黄牙去酒馆阻止塞西洛干掉两个人质时,他就预料到塞西洛很快就会下手了。
塞西洛的脾性就是这样,五年来丝毫未改。他的杀气很重,重到只要有人敢忤逆自己,就一定除之而后快。
但诺肯并不打算揭穿他,原因很简单——“我们就要进入森林了,这时候损失一个巫师没有好处。”
“可你应该知道,在法术包围的地方,巫师才是主导的那个,而你我只是类人,那——”
“我当然有自己的保障,这用不到你操心。他干不掉我,也干不掉你。”诺肯带着雅拉瓦一直走到林子的边缘才停下来。
这个地方远离了帐篷所在的位置,却可以看见晨星点点,今天的月亮很圆很大,清冷的月光将小小的空地打亮。
诺肯很喜欢秋天到冬天这段时间的月色,那能让他回忆起自己刚跑到海桑城的日子。
那时候他和雅拉瓦一样,租了一个集装箱住下。或许比雅拉瓦还糟糕一些,他是与别人合租。集装箱只开了一个小口,从窗口看出去能见着海面和宽广的天地。
这样的场景和他在牢房里时很像,也是这么一个小口,外面是荒草地,以及一些大家都知道却不会说出口的土包。
他在监狱两年,看着土包从两个变成二十多个,有好几个是他亲手挖的,放进去的面孔有的陌生,有的熟悉,有的看起来好像认识又好像不认识,说到底他们就是无数相同的躯壳,有着一样的罪和一样的脸,那分不清也很正常。
所以有时候他会高兴他只是一个挖坑的人,而不是躺在坑里的东西。但有时候他又愤恨为什么他要挖坑,为什么他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
他不是很喜欢井底之蛙这个词,因为他看到的并不是窗口小小的一隅天地,而是窗口之外那广袤无垠的悲伤,和根本无法承受的迷茫。
在监狱里时,诺肯也见过一个小年轻。那小年轻和雅拉瓦差不多年纪,被抓时才入了整肃队不到一个月。其实他压根不知道自己在为谁卖命,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还是耀武扬威的队员,第二天就成了阶下囚犯。
他只知道家里头还有两个妹妹等着一袋面粉,所以他必须来,来了有可能得蹲监狱,不来就连这一袋面粉也拿不到。
他和诺肯住在一个牢房,睡一条大通铺。
诺肯记得他刚来时惶恐不安的眼神,和梦里无数次惊醒后翻来覆去的响动。 W?a?n?g?址?发?b?u?页?ī?f?u?????n????0?②?5?.???o??
他偶尔会和诺肯说话,不过诺肯从来不答。
诺肯对牢房里所有人都一样,他不想和他们产生任何关系。毕竟突然被抓捕的这个事情给了他教训,在那场特殊的活动中只有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结果。
年轻人没有撑多久就成了一个土包的主人,瘦弱的身躯不可能撑得住过于繁重的劳动和长时间的饥饿。诺肯亲手挖了那个坑,把年轻人放下去时,他的眼睛还勉强睁着,里面仍然是惶恐和不安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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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肯盖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土一铲,一洒,年轻人便成了养料。
那时候的诺肯没有什么感觉,在监牢里,慈悲是一种奢侈品,长期缺货,供不应求。每一天来来去去那么多人,他根本不会有多余的感情去怜悯和同情。
但当诺肯从牢里出来的那一天,他被送上大卡车再一路往远处行驶,经过乡村的道路,见着荒废的农田里有无数这样的土包时,他仍然第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年轻人。
那一刻他觉得十分地愧疚,因为他似乎亲手掩埋了一个人的可能性。
但这情绪不能深想,否则他就必须承认,他夺走过太多人的可能。人是不能轻易承受那么大的愧疚的,否则他们就走不好当下的路了。
诺肯是对的,毕竟如果他没有跟着卡车离开,没有看到自己家被清空的真相,没有往海桑城走,就不会遇到塞西洛,也不会有后来的事。
正如塞西洛猜测的那样,这五年来他从未真正相信过塞西洛。严格来说他谁也不相信,那像慈悲一样的信任早就随着仇恨飘散,剩下的只有追寻石板这一个目标。
塞西洛或许知道妖精森林里存在一块石板的碎片,但他却不知道裂岩大陆上还有另一块碎片。而那一块碎片被裂岩人视为烫手的山芋,想要交出去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是的,那一块碎片就在基里所代表的裂岩土匪群体之中,它握在基里效忠的团长手里。
所以这一次过来,诺肯需要收获的不是一块碎片,而是两块。
“今天你见到的那个裂岩人,有印象吧,我看着你和他说了几句话。”诺肯道。
雅拉瓦点点头,他说是啊,叫基里,是个信使吧,猎手团指定合作伙伴什么的吗。
诺肯说是,接着从腰上又掏出一个小袋子,袋子沉沉的,里面还有一些物件相互碰撞。
雅拉瓦眼睛一亮,诺肯便将之抛给对方。
雅拉瓦接过,赶紧将袋口打开。
这一看可不了得,他原本以为那只是一袋美好的金币,岂料璀璨的光芒比金币更加耀眼——那是一袋满满当当的宝石。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给了钱,自然就有要求。
雅拉瓦在所不辞,“我他妈命都是你的了,你不知道吗?”
诺肯轻笑,朝林子的另一边扬了扬下巴,道——“明天你跟着猎手团的人出发去劫持商队,他们做什么你就做什么。而当你再见到基里的时候,他会把一个包裹交给你。你好好保管它,好好保命。等我回来跟你汇合,你就还有一袋宝石的酬劳。”
雅拉瓦脱口而出——“难道他也有一块碎片?”
但这话刚说完,雅拉瓦就后悔了。领袖总是特别警惕猜得太多的下属,毕竟猜到领导心思的手段最好只用在拍马屁上,其他时候装傻才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方法。
诺肯犹豫了一下,但没有否认,只是告诫——“每一块碎片所蕴含的力量是不同的,所以你最好隔着布包好,我可不敢保证如果用手碰了它,会不会和那些裂岩人一样成为这片土地的囚徒。”
雅拉瓦似懂非懂地应允下来。
但当然,他的好奇心是不允许他不看的。诺肯只是说不让他碰而已,那打开来看一眼,或许也没什么大不了。
交代完毕后,诺肯掏出一根烟丢给雅拉瓦。但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