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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的世界有所认知,于是能从塞西洛给出的信息中拼凑出大致的图景。
诺肯知道教会,也知道海民中相对应的组织称为圣堂。
那是海民中最高一级的管理机构。
在很多年前,诺肯还未出生的年代,海民的圣堂先有,之后才有陆巫的教会。
当时陆巫教会并非如今能统辖整个陆巫世界的团体,只是一个单纯的福利机构。
类人之中,无法力觉醒的是大多数,有发力觉醒的是极少数。而当修习巫术的人出现在类人当中时,类人对其诡谲的力量和使用的秘术充满了恐惧。这是人的本性,他们会本能地抗拒所有不了解的东西。正如很久之前吸血鬼和狼人迫害一样,类人追赶、捕杀着这些法力觉醒者,逼着他们从自己的面前消失。
众所众知的巫师迫害就发生在那个黑暗年代,陆巫教会也是在那个时候出现。
他们收容着被迫害的巫师群体,大家如寒风中挤在一团取暖的小兽。
但是少数人团结起来也会变为多数人,率先经历过迫害的吸血鬼和狼人瞄准了这个契机,向教会伸出了橄榄枝。他们知道如果再没有一个统一的组织出现,这些少数族裔很快就会被类人铲除干净。
于是教会接纳了狼人和吸血鬼,很快又接纳了幽灵和隐士,再过不了多久,他们接纳了更多的异族,形成了与类人抗衡的势力。
就这样,陆巫教会仿佛暗自生长的藤蔓,久而久之,在五个大陆上结出了一张繁密的网。他们团结着陆地上除无法力觉醒的类人之外的大多数生灵,当然也庇佑着所有修习法术的巫师。
而当势均力敌的情况出现,战争就很难发生了,于是便出现了谈判。 网?阯?F?a?B?u?页?i?f?ü???é?n?Ⅱ???2???????????m
那是陆巫和类人的高层第一次会面,也就是现在所有人历史书上记载的,大融合时代之后的第一场圆桌会议。
会议上每一个族类都派出了代表,他们划分了统治的区域、势力的范围,制定相互之间的条约,也彼此建交了。
陆巫的教会模式也是在那个时候被确立下来,仍然不改变福利机构的属性,但开始提供医疗,教育,社区,让巫师们都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享受真正的归属感。
这场会议开启了大融合时代的新篇章,也是整个陆地世界最和平的年代。
然而,和平和战争是一样的,都不可能长久。
陆地势力的团结,必然让海洋里的势力感到危机。就在陆地共和约定达成的时刻,海洋九大家族最后一块石板的碎片丢失了。
失去石板力量供给的海民感到无以伦比地恐惧,一面是虎视眈眈的陆约联盟,一面是一盘散沙的海民圣堂,民心一乱,政权便不稳。
九大家族彼此怪罪,不久之后便分崩离析。
也就是这个时候,七个陆巫教会瞅准了时机,与陆兽一起,大举进攻海民的巢穴。本就混乱不堪的海民根本无力招架,迎来了他们几百年甚至上千年来,最惨烈的一次战败。
七个教会的陆巫吞噬了无数海民的魂魄,他们的力量也变得前所未有地强大。
独树一帜的强大力量在刚成立的陆约联盟里是危险的,可惜当陆约的其他族类反应过来时,陆巫教会的力量已经不可控制了。
于是陆巫的教会第一次燃起了可以统治陆地和海洋的野心,七大教会重新融合,经过大概七八年的变迁,反对统治计划的教会慢慢消亡,坚决执行计划的权利则相互融合,最终,成为了如今的五大教会。
这五大教会相信既然已经剔除了海民们的威胁,陆地上的其他族类又不足为惧,那找回石板的碎片并拼凑起来,就只有他们能做到了。
于是这个野心让他们开始了长达上百年的恐怖统治。
他们不会明面上撕毁陆约联盟,而是不停地扶植陆约中最弱小的族类,不停地打压最强大的族类,逼着所有族类无法形成统一战线,也无法真正团结起来与他们抗衡。
而他们对巫师群体的控制,也达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原先是为着造福巫师群体才成立的教会,有了野心的助阵,摇身一变,成了所有陆巫都忌惮的最高权力机构。
他们抓捕着大量的巫师,逼着所有人都进入五大教会中的一支。说白了就是你不去教会登记,不为教会工作,你就是黑人黑户,只要见到,就得抓牢里关着。
更不用说倘若见到天赋异禀的孩子出现,教会就会想尽办法将孩子收纳进来培养。
如果父母不同意——“没有这种说法,父母必须得同意,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塞西洛就是其中之一。
巫师中有那么一小部分人,从出生开始所带的法力潜能就很不可思议。
所以塞西洛还在襁褓中时就被教会瞄准了,但他来自于一支强大的巫师家族,而他家里深知教会的目的,根本不可能同意让塞西洛被教会带走。
“所以教会铲除了他的家人。”诺肯说。
“铲除?什么叫铲除?”
诺肯没有回答,但雅拉瓦明白了。
于是塞西洛便作为孤儿,被带进了教会。他们悉心地培养着他,他也日渐成长为出类拔萃的法战。他的力量非常强悍,甚至比许多已经修习过多年的成人巫师都强大太多了。
教会的人深知他一定可以成为寻找石板碎片的良将,让他如海绵一样汲取着知识。
只可惜教会的人没有想到,在塞西洛强大起来的同时,也让他有足够的力量发现真相。
那时候塞西洛大概十四五岁,当年他随同教会的导师实地去处理一个类人之间的战争问题。然而也就在这个过程中,塞西洛的船只被类人的炮火炸裂,他掉进了海里。
塞西洛没有死,而他至今也没有说过到底是海民故意帮助了他,还是命运的机缘巧合,让他登上了那只小舟。
他只说在他醒来时就已经躺在那个小舟上,漂浮于一片白色的、静止的河流。
河流不知道有多宽,不知道前也不知道后,湖面周围弥漫着浓烈的雾气,让他连河的边缘都看不到。
他以为自己就要这样被困住,于是什么也不做,就这么躺着。也不知道躺了多久,直到小舟传来了一点点碰撞的感觉,把睡在上面的他弄醒了,他看到了河的岸边。
“他到了这里?”雅拉瓦问。
“不,”诺肯摇头,“他到了记载世上所有魂魄历史的圣屿。”
那是一座无人看守的小岛,或者说没有活人能看守。
他上了岛,看到了无数的雪山和巨塔。他找不见任何生灵的迹象,但魂魄的引力让他走进了其中一座巨塔,盘旋而上,发现了记载他家族历史的那一处。
那一天,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完完全全,透透彻彻。所有的真相仿佛决堤一样袭向他的体内,让他亲眼见到了自己的血亲如何被教会的人追捕和杀害,最终荡然无存。
这股奇怪的力量又让他坐回了小舟,同样通过那个平静得没有波澜的河流后,他回到了原来的战场,见到了欣喜不已的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