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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顾翰生孑然一身的孤独。只是对于这个承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不用回答我，点一下头，好吗？就点一下头，就当了我一个临终心愿了。”

老人说得如此恳切，有谁会拒绝一个临终老者的嘱托呢。许锦辰很轻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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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锦辰回家后，脑子里总浮现出顾昶诚恳的样子，而且每次想起都让他心里梗得慌，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一样。许锦辰很郁闷，干脆抛之脑后都不想了，叫上妹妹出去逛街，还说自己心情好，许锦星要买什么尽管开口。

许锦星哪能不知道她哥，他还会因为谁的事烦恼，于是逛了两家店就在试衣间里偷偷给顾翰生发信息了。许锦星买了两件连衣裙就拉着许锦辰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那里的下午茶很出名，她跟朋友也常去。但这只是许锦星的借口，她早就告诉顾翰生他们会去那里了，顾翰生识相的就赶紧制造个“偶遇”把人领走拉倒。

可谁知顾翰生还没到，却真的偶遇了小秋和陈木良。许锦星隔着几张桌子就看到小秋了，打完招呼才发现她是跟陈木良一起来了，见了面也不能装作不认识，只好上去问好。

陈木良见到许锦辰还有些意外，但也很坦然，两人说好的，再见还是朋友。许锦辰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示，遇上了就一起坐坐呗。起先小秋和许锦星还替他俩尴尬，可发现人家挺自然，她们两个局外人也没什么可操心的了，没一会儿就开起了玩笑，说起最初见面的时候也是这样四个人。

这茶一时半会儿是喝不完了，许锦星在桌子下偷偷给顾翰生发短信，说计划有变让他别来了。可是顾翰生都已经到门口了，来都来了还是推门进去了。

顾翰生第一眼就看到许锦辰，迎上去才发现他对面坐着另一个男人。他没跟陈木良正式打过交道，但是上次也是见过一面的。前段时间他就总在打听许锦辰的消息，知道他们俩多少算是有过一段，但后来还是分手了。

许锦辰正跟小秋聊得欢，顾翰生都走近了他才发现，还以为自己眼花，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人都撞到一起去了。

服务员问要不要在卡座旁边再加张凳子，顾翰生看了眼旁边的陈木良，拒绝了服务员的提议，让许锦星往里坐点，自己挤到许锦辰身边坐下。原本卡座坐两个人是绰绰有余，可再加一个大男人就显挤了，许锦辰也不得不贴着顾翰生。

小秋介绍陈木良和顾翰生互相认识，并没提及彼此的身份，但显然这两人都心照不宣了，气氛有些微妙，许锦辰夹在中间左右不是。

顾翰生知道他尴尬，可现在让他离开也是万万做不到的，所以他干脆不说话，专心“伺候”许锦辰，把涂好了果酱的糕点递到许锦辰手上，就差送到他嘴里，还问服务员有没有橙子酱，许锦辰爱吃。

陈木良看着顾翰生宣誓主权一样的行为，冲许锦辰笑笑。许锦辰脸上讪讪，把顾翰生递到他手里的司康放到骨瓷碟上，小声说：“我自己会弄。”

顾翰生的殷勤被拒绝，抬头看了许锦辰一眼，眼神里满是受伤，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怕被对面的人看了笑话。

他以前没做过这样的事，向来都是去者不留的心态，哪里知道死皮赖脸地贴在一个人身边是什么滋味。

陈木良问许锦辰喜不喜欢黑森林蛋糕，这家的出品很正宗，许锦辰点头说好。明明是无关痛痒的话题，顾翰生却异常不安，许锦辰不愿接受他的好意，却接受了陈木良的蛋糕。哪怕就是这么点小事，也让他倍感受了冷落。

顾翰生忍不住要插嘴：“太华隔壁就有家蛋糕店，那里的更好吃。”

陈木良笑容友善：“是吗？那有机会一定要去去。”

顾翰生直接拧头看许锦辰，好像在期待什么。许锦辰可不想夹在这两人中间，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嗯，下次吧。”

顾翰生显然比陈木良紧张太多，他对许锦辰说的每一个字都分外在乎。毕竟陈木良对许锦辰已没有非分之想了，顾翰生却必须得到这个人，没有别的选择。他会担心会紧张，会对出现在许锦辰身边的每一个男人有十足的戒防心理，因为他知道许锦辰到目前为止，都还未能再接受他，这就意味着谁都有可能抢了他身边的位置，他如何能不防。

本来遇到陈木良也不是什么大事，可是顾翰生这么殷勤倒让许锦辰变得生硬起来，他用余光都知道顾翰生总是在看他，大庭广众之下这么直白，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在桌子下踢了顾翰生一脚，顾翰生却不领情，反而安慰一样轻拍他的膝盖。手掌的温度透过布料传来，而且顾翰生完全没有要撒手的意思，许锦辰只好去拨开他的手，却被反手握住置于掌心。

许锦辰不满他的无理取闹，转眼瞪他，却被顾翰生脸上的委屈表情弄得没了脾气。明明是他在做这种不合时宜的行为，又摆出一副可怜模样。

许锦星在一旁快要看不下去，顾翰生的醋缸子都快把整个店都给泡酸了，便给小秋使个眼色，借口说要跟哥哥先走。许锦辰巴不得起身告辞，陈木良还大方地给了个拥抱，顾翰生看得脸都绿了。

出了咖啡厅，许锦星说自己有急事，也不管哥哥说什么，拿了他的钥匙开车就跑了，剩许锦辰在寒风中痛诉女大不中留。

“我送你回去。”顾翰生很绅士地为他打开车门。

许锦辰转身瞪他一眼，并没有要上车的意思，“大庭广众的，你能不能收敛点！”

顾翰生不回应却突然认真地发问：“你跟他…什么关系？”

许锦辰双手抱在胸前，稍稍抬头，“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顾翰生鼻息渐重，确实，他跟许锦辰的关系并不足以让他问出这样具有占有意味的话来。明明说好的，只要能留在他身边，什么身份他都认了，能做朋友已是万幸。可是现在却对他身边的人都介怀不已，哪怕只是一块蛋糕，也不希望他是从别人那里得到的。

占有欲难以平复，但顾翰生还是说：“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对方道歉，许锦辰也发不了火，还是乖乖上车了。顾翰生送他回家，一路沉默，他很想说点什么却不敢多言，生怕自己又说错话。直到开进小区，车速变得很慢，许锦辰不用看他，都能感觉到车厢里无法言说的气息。顾翰生舍不得，好像这一别就是最后一面，每次都是这样，搞得跟永别似的。

到家楼下，许锦辰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了，顾翰生好像还要说什么，他也懒得去猜了。可是他就那么不经意地一回头，透过挡风玻璃看到顾翰生，他脸上的不舍和失落太显而易见了，好像被抛弃一样的表情。

明明没做错什么，许锦辰却生出满满的罪恶感。

“要不要上来坐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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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 35 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