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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也向您传授过在战场上取胜的秘诀吧?”

“抱歉,他很早就过世了,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亚德里安看得出,马利克对父亲的话题有着明显的抵触。

“别这样,安登先生。我知道对于任何一个男孩来说,拥有一位参过军的父亲都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您难道不愿意与我们分享那场伟大的战争给您带来的喜悦吗?”

自从谈到父亲,马利克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他挺着后背,双手按在膝盖上,看上去比刚进门时更加紧张不安了。但女公爵咄咄逼人,马利克退无可退。他叹了口气,摇摇头:“公爵大人,请恕我直言……我、我不喜欢战争。”

这答案显然出乎女公爵的预料,让她摇扇子的动作停滞了:“哦?此话怎讲?”

“您看,我是个花匠。人们只有在和平时期才有心情享受花卉,如果打起仗来,我就没有生意了。”马利克答道。

女公爵听出了马利克的敷衍,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如果打起仗,您也有机会像您的父亲那样入伍,为皇帝和自己赢得胜利和荣誉,不是吗?”她继续问道。

“胜利,也许吧。但是荣誉——”马利克顿了一顿,“我不知道什么样的荣誉才能抚平战争带来的伤痛。无论胜利还是失败,那些伤痛都留在幸存者心里,最终转变成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一种诅咒,驱使他们伤害周围的人、毁灭自己……公爵大人,我恕我冒昧,我认为世上没有什么好的、光荣的、正义的战争。无论胜利还是失败,战争就是战争,战争会将好人变成恶魔。”

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马利克说这些话时是动了真情的。这让他的话比冠冕堂皇的社交辞令有力太多,甚至让交际花中大脑最简单的那个也不禁动容。

而亚德里安呢?

亚德里安确信马利克并不知晓自己过去在殖民地的经历,然而听着马利克的话,他却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这些话都是马利克为他准备好的。他难道不就是那个从战场幸存后无法饶恕自己,不断伤害他人伤害自己,不断寻求自我毁灭的人吗?

亚德里安端起酒杯,用喝酒的动作掩饰失去平静的脸色,而此时身边则传来了女公爵的笑声:“哦,安登先生,我可真是小看您了!原来我的花匠竟然是一位悲天悯人的和平主义者,一位深沉的哲学家!”

女公爵说着朝侍者招了招手,从侍者端着的托盘里取下一杯鸡尾酒,递到马利克跟前:“来,为了您的话,让我们来干一杯。”

那杯粉色液体是帝都社交界今年最时髦的饮品,名为“梦中淑女”。这名字听上去十分温柔,喝起来也有一股浓重的热带水果甜味儿,但实际上这位淑女的基调是高烈度朗姆酒,不胜酒力的人只需要一杯就会坠入梦乡。

马利克对这种酒的威力一无所知,懵懵懂懂地想要接过去。亚德里安知道女公爵居心叵测,马上紧张起来。他抬手拦住马利克,朝女公爵笑道:“给他喝这么烈的酒,公爵大人也太会欺负人了。”

女公爵不以为然:“瑞文你不要小瞧人家。纳尔萨斯是啤酒产地,安登先生作为本地人,酒量说不定比你还好呢。”她说着望向马利克,“您说是不是,安登先生?”

亚德里安也将视线转到马利克一边,试图用严肃的表情告诫马利克。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一次,马利克没有像往常一样顺从。

“我想子爵大人可能并不了解我。”马利克越过亚德里安的手去抓托盘里的酒杯。

眼见马利克已经要碰到那杯鸡尾酒了,亚德里安心里愈发着急,顾不上什么社交礼仪,一把扣住马利克的手腕低声道:“不行!你不能……”

马利克却不收手,一面暗暗与亚德里安拗着劲儿一面抬起眼眸与亚德里安对视,语气与目光都冷冷的:“子爵大人,容我提醒一句,您现在已经不是我的雇主了,您没有资格管我干什么。”

亚德里安有口难言,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他心里一肚子话想解释,却只得紧抓着马利克不放手。

女公爵则瞅准机会在一旁帮腔:“瑞文,安登先生自己都说没问题,你这就没意思了。”

女公爵越是幸灾乐祸,亚德里安就越感觉事情不对头。他抬手去抢那杯酒,可竟然晚了一步。马利克动作奇快,先抓到了酒杯,并仰头将酒一股脑饮下。可他其实真的没怎么喝过酒,也没想到这杯看起来纯良的液体竟然味道那么冲,喝到一半,就弯下腰咳嗽起来。

不知是梦中淑女的劲道真的大,还是马利克真的不胜酒力,他一杯酒刚喝完身型就变得有些虚浮,脸上也染上了红晕。亚德里安心下担忧,想要拉住马利克,却被马利克用力推开。

马利克嘴角带上了一抹带着醉意浅笑:“这酒真好喝,请再给我点,我……我还能喝……”

女公爵鼓起掌来:“好!安登先生果然没让我失望!姑娘们,再给安登先生弄点酒,今晚陪他玩个痛快!”

几名浓妆艳抹的交际花得了女公爵的命令,马上朝马利克拥过去,将亚德里安与马利克分开。

亚德里安的视线追着马利克,但身子却被女公爵缠住。女公爵挽住亚德里安的手臂道:“别担心,姑娘们会伺候好安登先生的。”

女公爵笑得胸有成竹,这让亚德里安比见到马利克那一刻不安了:“你为什么要叫他来?”

“有什么不妥吗?”女公爵靠在亚德里安身侧,歪着头装无辜,“我以为他来了你的注意力会更集中一点。不过看来我算错了——他夺走了你所有的关注,可真叫人嫉妒。”

“那是因为他那种身份的人不该出现在这里……”亚德里安敷衍道。

“瑞文,我从前怎么不知道你是如此在意身份的人?”女公爵说着攥紧亚德里安的手腕,将指甲陷进亚德里安手腕内侧的皮肤里,“还是说,只有他是特别的?”

女公爵用的是人吃醋时的反问语气,可亚德里安却从里面读到了一些更危险的信号。他推开女公爵,抓过酒杯来喝了一口:“我之前说过的,我跟马利克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女公爵抿着嘴,似笑非笑:“那可真是太好了,因为我发现我有点喜欢他。也许我该叫他留下来过夜,你觉得如何?”

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亚德里安的身体经历了瞬间的僵硬。但他很快沉下了肩膀,抬起头时,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的笑:“朵洛希亚,您是尊贵的女公爵,这里是您的庄园。您想留谁过夜就可以留下谁,为什么要问我呢?当然,如果您一定要咨询我的意见,我建议您将他邀入闺房前最好给他请个老师……乡下人干事没轻没重,他会弄伤您的。”

亚德里安似乎对马利克毫不在意,女公爵一时无法从那张漂亮脸蛋上瞧出蹊跷。她眼睛一转,决定再进一步:“那么,您愿意留下来吗?”

“我?不,您知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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