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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上战场。他亲手杀了人,一个、两个、三个……他渐渐习惯了杀戮,死亡的味道像墨水渗进皮革缝的褶皱般渗入了灵魂。有一天,当他醒来,他发现自己再不能感受到母亲的亡灵了。

他知道,连母亲都已经彻底放弃了他,他终于变成了孤零零一人。

可就在刚才,在马利克的眼里、微笑里、话语里,他又找到了母亲。马利克拥有和母亲同样的发色,除此之外,两人在外貌上并无半分相似。可亚德里安确定自己从马利克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光这点就已经够让亚德里安对自己感到惊讶的了,而更让他无法理解的是,在他与马利克手叠着手、四目相接的时候,他竟然感受到了来自胯下的燥热。

他硬了,他想要他。

这个念头挥之不去,亚德里安怅然地望着窗外薄暮中的原野,自嘲地苦笑。

我怕不是终于疯了吧?

马车转了个弯,周遭的建筑物逐渐多了起来。大路被人工光点亮,引导着马车进了女公爵的庄园。

女公爵朵洛希亚是皇帝的表亲,芳龄十八嫁给了帝国最有钱的大贵族,二十岁时丈夫在游历殖民地时染上了热病,不出半月便撒手人寰。

花儿一般的少妇转眼成了寡妇,朵洛希亚在丈夫的葬礼上哭得梨花带雨。可黑纱还没带三天,一位年轻贵族就进了她的闺房。人们由不得猜测,也许她丈夫的死并非一场意外。

然而流言蜚语阻止不了朵洛希亚。她身份高贵、家财万贯、年轻貌美,哪个男人不喜欢?再加上当朝皇帝欣赏她开朗健谈的性格、精于算计的头脑,对她无比宽容,于是她做起事来更是肆无忌惮。她当寡妇至今已有十年,自称是流连于花丛的蝴蝶,隔三岔五就要换一换枕边人,隔三岔五就要寻思些新鲜玩法。

今天晚上,女公爵在小宴会厅召开了以“罗马”为主题的变装舞会,邀请亚德里安来参加。亚德里安一进屋,就被白花花的屁股胸脯大腿晃得眼前一花。

妓女妓男三两成群,身上穿着半裸的罗马长袍,头戴橄榄树叶编成的花冠。他们的打扮一眼看上去像是罗马人,可仪态却没有半分古罗马雕像展现出的傲然,反倒是被媚态浸透了骨髓。而在他们周围,衣着光鲜、脸戴面具的贵族男女则有说有笑,用充满色欲的视线在娼妓们身上扫来扫去。

亚德里安进门时,正巧碰上一个管家打扮的男人走到大堂中央,将一盆鲜嫩多汁的李子洒在地上。“罗马人”们纷纷低下头,撅着屁股去捡,一面捡一面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私处在长袍的缝隙间若隐若现。

有性急者把持不住的,直接将看中的“罗马人”抢过来,转身进了拉着帷幔的包间,于是笑声与乐声中又掺入了或是高亢、或是婉转的叫声……

亚德里安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但女公爵的主意还是总能让他大开眼界。他接过一名侍者递上来的假面戴在脸上,正准备找个人少的角落喝上一杯,却被一个耳熟的声音叫住。

亚德里安回过头,一眼就认出了被两名男妓簇拥着走过来的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是今晚宴会的主人,女公爵朵洛希亚。

“我的小鸟儿,你来晚了。”女公爵摇着扇子向亚德里安伸出手。

“下午遇到了点小意外,所以迟到了,请见谅。”亚德里安笑得不动声色,低头在女公爵扑着香粉的手上吻了一下,抬头时朝女人飞了个媚眼,“您今晚依旧光彩夺目呢,我的女神。”

亚德里安的恭维中规中矩,但毕竟他有一张漂亮脸蛋。女公爵满意地轻笑两声:“下午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海拉德尔家的臭小子也太不讲规矩了,他也不问问纳尔萨斯是谁的地界?我已经叫人去处理这件事了,你放心,不会让你难堪的——”她招呼侍者端过香槟,“来,喝口酒。”

亚德里安接过香槟抿了一口,道:“谢谢您一直这么照顾我,没有了您,我可要怎么办?”

“哦,别开玩笑了,我的小瑞文。”女公爵说着推开左手边的男妓,挽住亚德里安的胳膊,“你有多厉害,我还不知道吗?我这么做可不是在帮你,而是在救海拉德尔家那个混小子的命啊。”

“瞧您说的,我哪有那么可怕?”亚德里安附和道,“您知道的,我只会在一个地方、用一种武器杀人,而那里绝不会出现什么海拉德尔。”

女公爵很快反应过来亚德里安在开黄腔,她娇笑一声,靠进亚德里安怀里:“小瑞文,但愿今晚你也能用你那把武器杀了我哦。”

“那我可舍不得。”他说着搂过女公爵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女公爵今晚兴致很高,她与亚德里安对饮两杯,叫了两名男妓,说要玩多人游戏。亚德里安已经从她身边偷出了情报,本不必再服从于她。但干了多年谍报工作的亚德里安清楚,要想在一处做事方便,还是有必要应付好女公爵这种地头蛇的。

亚德里安走进女公爵的包厢时,两名男妓已经在女公爵的命令下脱光衣服,跪在铺着红色天鹅绒毯的卧榻上亲到了一起。

亚德里安知道女公爵有观看男人互相侵犯的癖好,于是取了杯酒,坐到沙发上的女公爵身边,一面和女公爵交换着吻,一面欣赏起眼前活色生香的景象来。

两名男妓中的一人拥有一头金棕色短发,一身匀称得体的腱子肉散发着青春的朝气,漂亮的小麦色肌肤被烛光撒上了一层金沙。

金发男妓被另一名黑褐色头发的男妓压在身下亲吻爱抚,唇舌相交的泽泽之声伴着暧昧的呻吟在包厢中回荡。

亚德里安看不清男妓的长相,可那头金发和那身小麦色肌肤却与马利克有七分相似。亚德里安直起后背,眯起眼睛,在酒精和昏暗光线的作用下,男妓仿佛真的变成了马利克,他躺在那猩红的天鹅绒毯上,半张着嘴、挺着胸脯,将双腿叉开成M形,用手指玩弄着含苞待放的后穴……

亚德里安的呼吸变得愈发沉重,几乎完全陷入到自己的幻想之中,直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刺痛了他的耳膜。

“小瑞文,你在想什么?”女公爵投怀送抱,拉着亚德里安的手去摸自己的胸,在亚德里安脖颈上留下一串口红印。亚德里安终于完全从自己的幻想里清醒过来,他扭过头,望向女公爵的神情有些空洞。

女公爵愣了一下,扭起眉头:“小瑞文,你今天为什么这么不专心?”

“不,我只是……”情话到了嘴边,又生生被亚德里安自己堵了回去。他感到一种困惑正如乌云般在胸膛中翻滚。

亚德里安从不是痴情之人,他的身份和使命也不允许他痴情。他从不向往言情小说中那种轰轰烈烈、从一而终的爱情。在他看来,那种爱情如同狂欢节上的小丑表演一般虚假,甚至可以说是虚伪。

他早就学会了见一个爱一个,他可以同时和五六个情人交往,并把对他们的感情分别隔离在大脑中不同的区域里,互不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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