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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莱州。”

同样没了丈夫的陆母，同情地看着陆不归，拍了拍他的手：“那你可要常常回家看看妈妈，你妈妈不容易。”

“嗯，年底就回去了。”陆不归对着陆母笑了笑，想了想又说：“妈妈对我特别好，哪怕我是领养的。”

18:57:48

十

陆母惊讶地低呼一声，似乎对这个状况感到意外。

陆不归在意她心脏不好，心也跟着一紧，生怕她受到惊吓，连忙道歉：“阿姨，对不起，吓到您了吧。”

陆母连连摆手，示意自己很好，只是皱着眉继续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你亲生父母呢？”

“不知道。”陆不归摇摇头，目光也变得迷濛，“我记事起就住在孤儿院，后来才被收养。”

陆母抹了一把眼角，岁月已经在这位夫人的脸上留下痕迹，她盯着陆不归看了一会，缓缓说：“陆忘从前也有一个弟弟，要是还在的话，估计也像你这般大了。”

陆不归没想到话题走向变成这样，也是初次听说陆忘还有个弟弟，

他诚惶诚恐地不知该如何回应，陆母已经站起身，冲他招招手：“不归，来，我给你看看他们兄弟的照片。”

陆不归小心地扶着陆母走上二楼的一间书房，陆母似乎对这个贴心的男生很满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书房是陆忘爸爸在世时每天办公的地方，即便他离开许久，可这里依旧是原来的样子，每天都有人精心打扫，书柜上摆满了不同专业的书籍还有照片。

陆母踮起脚，拿到了书柜上方的一张相框，画面中一个小男孩正踮着脚尖看摇篮中的小婴儿。

陆不归看着小男孩，猜测那是陆忘小时候，只是如今根本看不出幼时的样子。

陆母指着那个小婴儿，对陆不归说：“这是我的小儿子，一个月大的时候。旁边的是小忘，刚满两岁。”

那小婴儿被包裹在襁褓里，只露了个小小的头，正睁着迷糊的小眼睛看他的哥哥。

陆不归寻思着要不要说些什么夸赞一下他们哥俩，又怕说不好引陆母伤心，正犹豫着，门外响起趿拖鞋的脚步声。

陆忘挂了电话，在客厅没找到人，于是上了二楼，循着说话声找了过来。

脸上还带着黑色口罩，怕传染给家人，他把照片放回原处，双手扶着陆母的肩膀，慢慢推着陆母走，安慰道：“只要我在一天，我一定会找到弟弟的，您就放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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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不归跟在他们身后，带上了书房的门，一起走下了楼，陆忘期间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浅笑了一下。

晚饭后，陆母很早就休息了，临走前还不忘让佣人收拾一下客房，让陆不归住下。

外头是圣诞的大雪，远处的烟花骤然升起又缓缓落下，零星的火星熄灭在了无尽的夜空。

陆不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小心窥探了陆家的秘密，有点在意。就像从前同学们知道他是在孤儿院被领养的时候那种心情，同情又好奇。

门被轻轻推开时，陆不归枕着手臂还在出神，眨眼的功夫，陆忘便在床沿坐下，弯着腰手臂抵在膝盖上正在回复手机上的工作消息。

这是两人的常态了，陆忘睡前总是要回复很久。陆不归支起身子，摸了摸陆忘的短发茬，刚洗过有点潮湿，他见陆忘还带着口罩，伸手把它扯了下去。

陆忘回头看了陆不归一眼，皱了皱眉，又把口罩带上去了。

陆不归刚才就发现今天陆忘怪怪的，都没怎么和他说话。这会看他表情，再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到他情绪低落。

“怎么了，睡觉就不要带口罩了，闷不闷？”陆不归说着又要去扯陆忘的口罩，这次被躲开了。

他没再说话，整了整被子准备躺下，却听陆忘沙哑地开口：“那个男人是谁？”

陆不归被问懵了，他今天见了许多男顾客，不知道陆忘指的是哪一个。

他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晚上那位白大褂，于是说：“马晓阳？解放三院的医生。”

陆不归坐起身体靠在陆忘的后背听见他的胸膛中传来一声轻哼，他笑着继续说：“大学室友，很久没见了，就聊了两句。”

陆忘还没有动作，陆不归又补了一句：“直的。”

陆忘松了紧皱的眉头，牵着唇角笑了笑，拉住陆不归的修长的指尖捏在手心把玩，飞快地单手回复公司的消息。

按完最后一条发送，陆忘搂着陆不归钻进被窝。

空调是舒适的26度，陆忘的体温却高出许多，陆不归背对着他，赤裸的脊背和陆忘的胸膛紧紧贴合，整个身体都被陆忘包裹起来。

窗外小雪淅沥，与房里暖和的温度形成无形的归属感。

两人昏昏欲睡时，陆不归却又想起了那个陆忘可怜的弟弟，他用睡前耳语的语调说：“你弟弟怎么丢的？”

陆忘微眯开眼，轻声道：“两个月时，护士看管不力，直接被抱走了。”

陆不归翻身想对着陆忘，却被掰了回去：“感冒了，别对着我。”

“怎么就抱走了？后来找了么？”陆不归的睡意被好奇心驱散，在黑暗中眨着眼。

“找了，当时爸爸的公司正在上升期，得罪了许多人，猜测是有人故意引开了护士。”陆忘说着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口罩还在脸上兜着，“那个年代监控系统不完善，找起来十分吃力。但前些年我把DNA加入全国资料库，要是他进行检测DNA的话，医院可以自动匹配来找到他。”

陆不归张了张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又想到或许自己也是这样被弄丢的，心里不太好受。

陆忘察觉陆不归愣了愣神，他把热乎的大手覆上陆不归的胸口，轻声说：“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家人。”

陆不归在陆忘面前没有秘密，当初陆忘和他在一起时就已经把他的身世都摸了一遍。

“--不要！”陆不归几乎立刻回答，他也曾期待过，但更怕的是原生父母不是把他弄丢了而是遗弃的话，他该如何承受那种被抛弃的感觉？

“嗯，不找。”陆忘隔着口罩亲了亲陆不归的后脑勺，又把人紧扣在怀中，“睡吧，小归。”

许是睡前想的问题过于沉重，陆不归晚上睡得并不好，梦里又回到了十岁那年在孤儿院的情景，养父养母拉着他的小手，温柔地为他整理了枯黄的发丝，对他说：“今天开始，你就姓陆了。”

...

18:57:51

十一

圣诞节下了场不大不小的雪，气温开始直线拉到零下，冰冷的空气呼在鼻腔里都能凉至全身。

州海的海风卷着海盐的湿咸在新年第一天用着冻人的方式迎接陆不归，他拖着行李，走出飞机场，手机里的消息从刚才开机就响个不停。

他在路边停下，等待taxi的同时，给陆忘回消息。

陆妈妈从月底就催着陆不归回家，说想他了。

之前陆不归被陆忘强行带回天海，陆妈妈看陆不归的脸色憔悴一直担心着，即便后来陆不归告诉她自己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