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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臂往外走去。
时间已经很晚,但天海从不是黑暗的城市,夜晚是另一波热浪的开始。
两人走在大街上,广场那边的半价促销熙熙攘攘地聚了很多人。
暖色的路灯洒在陆不归有些发白的唇角,显得人更加虚弱了些。
陆忘停下脚步,替陆不归系上了风衣的腰带,打了一个干净利落的结,又整了整里面有些歪斜的黑色领带。
陆不归不习惯别人替他整衣服,平时都是自己对陆忘做这些,他把冰凉的五指插进陆忘温热的手心,不轻不重地握在一起,说:“回家吧。”
陆忘轻轻地回握了一下,顺势把人带进怀里:“嗯,回家。”
...
18:57:45
九
陆不归的感冒在圣诞节前反反复复终于是好了,这回轮到陆忘中招了。
这天圣诞节早上,陆忘醒来觉得不对劲,嗓子火辣辣地疼,他哑声对陆不归说:“小归,我好像感冒了。”
陆不归原本是背对着他,一听立马翻过身:“我让你别亲我,就怕传染给你,这下好了。”
陆忘摸来手机,给赵助理发消息,把今天的例会改成线上,然后又重新埋进被子里,他把头靠在陆不归的怀里,轻声说:“好难受。”
陆不归抱着他,手在背后给他顺气,这种怀里结结实实躺着人的感觉很治愈,尤其怀里的人还是陆忘,他此刻的满足感已经足以冲淡陆忘曾经给他的痛苦。
陆不归很想在家里陪着陆忘,可是店里忙不过来,他只能看着陆忘吃完药,进入书房办公后,自己也去了店里上班。
傍晚的时候,天海市下了冬天的第一场雪,晶莹剔透的雪花在地面上浅浅地铺了一层。
陆不归的黑色羊毛大衣沾上了雪花,零碎的白色洒在肩头,他双手插在衣兜里,修长的大腿快速跨越地面的小积水,往家里赶。
正走到一个路口,陆忘的车迎面开了过来,看到陆不归按了一下喇叭。
“上车。”陆忘摇下车窗,对外头的陆不归说,嗓子里透着沙哑,下巴兜着口罩。
“去哪儿?”陆不归在车上坐定,把大衣脱了下来,松了松领带,戴了一天有些卡脖子。
陆忘拉起口罩,沉闷地说:“去我家。”
“什么。”陆不归没听清,但也没继续问,他们偶尔会这样出去兜风吃饭。
当陆忘把车驶进医院大门时,陆不归疑惑地问:“要来看病吗?是不是感冒加重了?”
陆忘看了一眼陆不归,对方眼里有担忧,他轻笑一声:“不是,我妈今天出院,我来接她,然后一起回家吃饭。”
陆不归一惊,瞪了瞪眼睛:“你不早说?今天要见你妈妈,我应该带点礼物给她。”
陆忘笑着,没说话。
陆不归越想越不对劲,开始紧张了起来:“忘哥,要不我不去了,你带她回家,我自己回去就行。”
陆忘问:“为什么?不想跟我回家?”
“——不是!只是会不会不太好....”
陆不归话没说完,陆忘已经把车停稳,开门下了车,只扔下一句:“等我。”
陆不归在车里坐了会,想着人家去接妈妈,自己就在车里坐着不礼貌,于是他下了车,站在车边等。
陆不归没穿大衣,单薄的西装抵御不了凛冬的晚风,他在车前来回踱步,等待着陆忘。
医院的门诊部陆续有医生下班往停车场走,陆不归正低头想着陆忘要去多久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一时没认得出来。
“马晓阳?”
“哈,陆不归,真的是你,好久没见了吧。”马晓阳激动地说。
“你在这工作?”陆不归见马晓阳穿着白色大褂,里头是厚厚的棉衣,手中拿着饭盒。
“对,去年从莱州二院调过来的。”马晓阳点点头,“早知道你也在天海,我就联系你了。”
陆不归掏出手机跟马晓阳加上微信,说:“我也没想到你会在这。”
天太冷了,两人在原地蹦跶着寒暄了几句,马晓阳问他是不是在等人。
陆不归点点头,说:“等朋友。”
陆忘提着简单的行李,扶着他妈下楼时,一眼就瞧见了在陆不归身边蹦跶的人,他微微蹙起眉心,那两人凑得很近,像是冬天里在抱团取暖似的。
“小归。”陆忘在后面喊了一声。
陆不归一听见声音就回过身来,刚才逐渐消失的紧张感又回来了,他忐忑地走上前,接过陆忘手中的行李,轻轻喊了一声:“陆太太。”
陆母从前在公司也见过陆不归几面,她连连摆手:“不归啊,不用客气,叫我阿姨就行。”
陆忘扶着他妈妈上了车,保姆随后跟上。陆不归转头跟马晓阳打了招呼说有空联系。
在车里坐定,陆忘一声不吭地发动车子。
陆不归刚才在外头冻狠了,整个脸都是冰的,他冲手心哈气捂在了脸颊。
气氛有些尴尬,明明坐了四个人,却什么话也不说,陆不归转头对后座上的陆母露了个清浅的酒窝:“阿姨圣诞快乐,上次公司年会匆匆一面,我都没能好好打招呼。您身体还好吧?”
陆母笑呵呵地说:“老毛病啦,天一冷心脏就难受。”
“医生说了,好好保养就行,不用担心。”沉默许久的陆忘这才缓缓开口。
“没事就好。”陆不归跟着安慰了一句。
车厢再次陷入沉默,后座的陆母偶尔跟保姆说上几句。
陆不归眼睛转向陆忘,见他很认真地开车,丝毫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不禁感到有些无聊。
随手打开微信,正好马晓阳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晚餐的图片,陆不归点了一个赞然后两人聊了起来。
陆忘朝副驾驶的方向看了几次,两人四目相对时,陆不归笑着对陆忘说怎么了,陆忘摇了摇头,随后陆不归接着又继续聊天。
到了陆家的老宅,陆忘从成年后就以搬出去独居,老宅一开始是父母住着,后来父亲去世,就只剩母亲和几个佣人。
陆母一回到家,就张罗着厨房做饭做菜,陆忘难得回家,必然要让儿子好好吃一顿。
陆不归安静地跟在陆忘身后走进了客厅,有些拘谨地在沙发上坐下。
陆忘可能受感冒影响,脸色不太好看,很沉。
陆母交代好厨房,来到客厅,三人闲聊了一会。
陆忘轻靠在皮质的单人沙发上,和陆妈妈聊公司这些日子的项目,陆母交代了几句生意上要小心,不要得罪人,陆忘都一一应下。
中途,陆忘去阳台接电话,陆妈妈便把话题聊到了陆不归身上。
“不归,我之前听说你来自莱州。”陆母说,“我年轻时也在莱州生活过。州海的日出特别美。”
陆不归点点头:“我从前也经常和爸爸一起去看州海的日出,这一晃都过了好多年了。”
陆妈妈似乎陷入回忆:“是啊,这一眨眼陆忘他爸都离开了三四年了。”
随即又客气地询问:“父母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常回家?”
“爸爸高中就去世了。”陆不归抿了抿唇角,低声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