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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在画满横格的纸上的写下:

我可以要草莓冰淇淋吗?

16:37:21

第二十章

可能冉尧也没有想到陆一清能这么快就来找他。

因为回信是他中午才拜托人送过去的。

现在刚到下午,是夜城周边难得可以看见一会儿太阳的时候。

巷子里泥泞的积水成了光滑的石板,匍匐在一旁的野狗直起身来将它踩碎,可不一会儿又汇聚愈合。

金棕色外壳的车被停在冉尧家不远的地方,陆一清绕过残缺的栅栏到了一扇发灰色的只能依稀看出原来是木门的屋子前。

敲门的时候他在脑子里想象了千百句自己觉得还不错的好听话,可在冉尧开门的时候却成了一句。

“下…下午好。”

连三个字都说不清。

“陆先生你好啊。”

“没想到您会来的这么快。”

冉尧有点被惊喜到,接着脸颊有点红耳垂有点热。

“是…是啊。”

“就…就看到就来了。”

已经是第三句话了,陆一清还是说得磕磕绊绊。

收到回信的那一刻他就拿起了车钥匙,一边看一边往外走,十个字得看了有十遍才敢确定冉尧答应了他的邀请。

话说不清,第一次来拜访的礼物也没有准备,陆一清觉得自己太冒失了。

“没有准备礼物,对不起。”

他丧气的垂下了头,又怕让冉尧会担心所以不敢对视转而看向了屋里。

原来玫瑰花已经堆满屋子了。

地上桌上还有床上也放着一两束,这成了一座开在室内的花园。

“你怎么不扔掉啊?”

陆一清指着几束干枯的玫瑰说着。

“就…很好看……想留着。”

现在换冉尧说不清话了。

两个人在门口站了将近二十分钟,像是第一次尝到爱情的滋味的孩子似的,欢喜又克制。

“要不要进来坐坐?”

实在找不到可说的了,这是冉尧能想到的唯一能接下去的话题。

“好!”

屋里比外面看上去要干净温馨得多,因为地方太小所以没有过多的家具。

右侧窗户的下面是冉尧为别人写信用的的写字桌,上面的小瓶子里灌着玻璃珠,每到下午就会为发黑的地板铺一层七彩的光。顺着一摞摞的书看过去是橙黄色印花的床,枕头应该也是配套的,可洗的次数太多现在变得有些掉色。

在床尾距离书架的地方有着应该不过几十厘米的间隔,但现在也被玫瑰花束塞满就是了。

当然刚刚说的别的地方也都是白玫瑰花。

“我没有想到这会给你造成困扰,对不起。”

冉尧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床的方向示意陆一清坐下,过了过了几分钟才慢慢悠悠的说了一句:

“其实…没关系……我喜欢。”

“很好看。”

现在正是桌上的玻璃珠的光折射在地上的时候,冉尧站在其中,光就到了他身上,是破碎又耀眼的光。

陆一清看着冉尧,脑子拦不住心控制不住嘴。

“冉尧我喜欢……”

“不……!”

在最后一个字快要说出来的时候冉尧抬手捂住了陆一清的嘴,他不想听到陆一清说这句话,于自己而言说了就是亏欠。

“你别说……”

“好不好?”

陆一清没有急着拿下冉尧的手而是抱着他,抚摸着他消瘦的脊背安抚因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直在发抖的冉尧。

接着冉尧的手放下了。

“你喜欢吃草莓吗?”

“那你的信息素也是草莓味的?”

陆一清低头在冉尧颈窝的地方嗅了一下。

“可惜我闻不到。”

“也没有味道。”

“如果我是个Alpha的话就能给你更好的安抚了。”

环抱冉尧的双臂收紧,陆一清怕受惊的鹿落跑。

“桃子……”

“是水蜜桃…的味道。”

“你很好,Beta很好,闻不到也好,没有味道也好。”

“都很好。”

冉尧习惯性的释放出了安抚信息素,可惜陆一清闻不到,幸好陆一清闻不到。

“什么时候去吃冰淇淋?”

冉尧从怀抱里挣开抬眼和陆一清对视。

“只要你想去随时都可以。”

“不许我说也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知道,无论怎样我都会陪着你。”

“我不会对你说谎也不会做你讨厌的事。”

“我希望你快乐,不会再害怕了。”

水蜜桃味在房间里流转,只有冉尧自己闻得到,这句话不是因为信息素,冉尧满足的想着。

昼城的北街是都是卖小吃的,蛋糕糖果冰淇淋,不很高级,都是一些普通人常吃的种类。

之前说到的冰淇淋店是这条街最受欢迎的,下午去大部分时候就只能买好拿走吃,店里已经没有空位了。

“早知道就来早一点了。”

陆一清看着前面排到店外的队伍,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没关系的,一起等一等就好了。”

冉尧拉起袖子给陆一清擦汗。

所有的动作都落进了不远处的车上的人眼里。

“舅舅,别看了。”

“是你放走的。”

柏崇明回头若有所思道:

“是啊,我放走的。”

“司机开车。”

旁边梅上安被五花大绑在座位上,今天他要被带去洗掉标记。

“你把他放走了,也不要我留着标记。”

“舅舅,你想怎么样。”

柏崇明转动了一下手腕上的表没有回答。

“小安你以后……”

“以后好好治理昼城,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

“舅舅你说不腻吗?”

这些天梅上安已经听腻了这几句重复的说辞,他想要听的是一句肯定的爱或不爱。

“你不爱我也不爱他?”

“舅舅,骗自己好累啊。”

“真心也好累啊。”

梅上安这么说的时候想着冰淇淋店前的两个人,他突然有些羡慕冉尧,羡慕一份自由坦诚的爱。

柏崇明不再说话了,他催促司机快一点。

快一点快一点,什么都快一点,把他带到一个可以躲起来的地方,不用思考这些事的地方。

带到一个像小时候可以用来躲藏的衣柜一样的地方。

四方的、狭小的、黑暗的。

只有他自己的地方。

医院里梅上安被带到手术里,在数次挣扎后他还是躺上了这张手术床,他残存的希冀都随着麻醉剂沉睡,对柏崇明最后的痴迷都和标记一起褪去。

只是爱还在,可惜爱还在。

柏崇明坐在手术室外,回想着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想起了修补府邸墙壁的工匠,他总感觉两者很像。

不是谁赢谁损的交易,赎罪的念头在柏崇明的脑中和心里建起。

总不会有人想到一个强大精明Alpha的心里住的还是十来岁的孩子,他会改卷子上的错题却不会弥补感情上的亏欠。

医院里的走廊到处都是画不上颜色的病白,生、老、病、死是这里常客,感情总是是大悲大喜,没有比这里更合适让一个机器思考爱了。

生了病的机器就会开始趋近于人了。

到梅上安醒来柏崇明一直都在病房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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