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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的病了,冉尧开始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一切也配不上先生了,他觉得自己好脏。
“是我自己没注意,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对不起,我怎么经常让您担心呢,我什么都做不好,对不起。”
眼泪砸到柏崇明手上,和往常看着冉尧哭不一样,这次他真切的感受到了,它是有温度的。
所以过往见过的眼泪都有温度吗?柏崇明想着。接二连三的问题把他困在了一个怪圈,越不知道答案越想去探索问题,说不定问题够多就会压垮封着答案的箱子。
好像结绳记事一样,看到时上面的结想起来恼人的情绪,可就是记不清来要解决的问题。
“尧尧,不哭了好不好?”
柏崇明让冉尧转身正对着跨坐在自己身上,倾泻而下的柔顺长发是披在冉尧身上的金丝披肩,是虔诚修女的头巾,冉尧不敢抬头看着柏崇明的样子像极了祈祷。
“尧尧?”
“先生,我爱您,我好爱您。”
冉尧嘴里不断重复着名为爱的歉意,双手紧握,他想靠在先生肩膀哭湿哭湿先生的肩头,可他不敢,连呼吸都忍耐又节制的,泪想的都是怎么做才能让先生快乐。
他觉得自己是先生的负担。
“先生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开心?”
痛苦和不安交织,现在也许该有一个吻。
柏崇明抽了一支花瓶里的玫瑰,带刺的,把它举在冉尧面前。
“尧尧,叼着。”
冉尧听话的照做了,花枝上的刺扎痛了嘴唇他也不说,泪眼婆娑的美人带刺的玫瑰和附加的笑容,是我见犹怜的景色。
颤抖使冉尧用力咬住了花枝,上面的刺扎伤了他的嘴唇,渗出血珠,柏崇明俯身吸舔。
就当这是吻,冉尧想着,就当这是吻。
这个吻带着血含着刺,是冉尧对于我爱的痛楚,是柏崇明对于我爱的启蒙。
日暮西沉,太阳也看不下去了,就当做这是一个吻吧。
它又出来时已经是下一个白天了,光铺满了昼城,冉尧望着天,不知道夜城怎么样,多云还是下雨,反正没机会看到晴天。
“管家先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发?”
“随时都可以,夫人。”
点心和糖果塞满了汽车后座,冉尧坐在前面,旁边是跟了这个家几十年的司机,已经老得皱纹要比头发还多了,不过这是管家故意安排的。
“夫人您知道怎么走吗?”
“上次带先生去的不是您吗?”
司机揉了一下眼睛,上面的褶皱被揉开又拧回一起。
“不是啊,我已经很久没有陪行过亲王殿下了。”
冉尧指路,司机一路上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下柏崇明以前的事。
“亲王殿下以前一家人出行的时候都是我来陪行的,老夫人喜欢去城中的公园,因为那儿的湖里面有天鹅。”
“老殿下经常带着老夫人和小殿下出去,城里的百姓也经常看到,都被羡慕坏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先是老夫人被发现溺死在湖里,再是老殿下遇害,有人还说是小殿下干的。”
司机没再说了,等下一次开口是冉尧下车前。
“夫人您觉得是吗?”
笑容收敛,司机凝重的看着冉尧。
“冉先生,如果我是您下了,这辆车就不会再回来。”
冉尧扭头,司机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冉尧有些害怕。
推开教堂的门,只有稀零几个孩子在,其中包括之前那个小男孩。
“乖乖们,我来看你们啦。”
孩子们听见冉尧的声音簇拥过来。
“哥哥你身上好香。”
“哥哥你的头发为什么不扎起来了?不过哥哥这样也好看。”
自从住在府邸之后冉尧慢慢的就不再扎马尾了,因为他想更招先生喜欢一点。
有几个孩子和冉尧打完招呼跑回村庄找到之前的小伙伴,告诉他们哥哥回来的事情。
冉尧的目光追着他们的身影喊:
“你们慢点。”
糖果和点心被司机搬进教堂,现在的他们就是汉森和格雷特,不过没有女巫,只有冉尧和一尊磨损的圣母像。
“不要抢大家都有。”
冉尧还记得哪个孩子喜欢什么哪个孩子想吃什么,拿起一盒巧克力冉尧给了那个小男孩。
“上次的巧克力妹妹喜欢吗?”
“喜欢!我也喜欢!”
小男孩接住冉尧拿过来的铁盒,眼里闪着夏夜的星星。
“哥哥,我们要听你和你先生的故事。”
旁边几个小女孩围上来牵着冉尧的手,一举一动都是对爱情的憧憬,冉尧给他们讲过童话,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怀梦的孩子一遍就记住了。
兴许是好久没见过这样澄澈的眼神,冉尧感觉有点陌生又悸动。住在府邸以后遇见的所有人都是一个打了死结的口袋,装满不能让人知道的心事。
他带着孩子们在圣母像前的毯子上坐下,孩子们嚼着糖果吃着蛋糕,十几份纯洁等着听爱。
“先生啊,他很温柔,总是会哄着我。”
“今天的点心就是先生让带来的。”
“我很喜欢望着他,喜欢他会回望我,喜欢他对我微笑,喜欢他的玫瑰,他是我的启明星。”
“难过时候的拥抱,生病时候的体贴,都是我还不起的。”
这已经不是在讲故事了,冉尧把一份感情像恩赐一样看待,讲出来的只有说不清的卑下。
“哥哥,可是你也很好啊,你的先生有像你这么漂亮的妻子一定也很高兴啊。”
会吗?先生真的会高兴吗?可自己只会惹先生难过。
冉尧想不到自己能让先生开心的地方,是做爱的时候,还是自己为他流泪的时候?
也许那时候先生真的高兴了,真的是因为自己高兴了。
“哥哥哥哥,你们两个说过我爱你吗,那是什么感觉?”
“对对,哥哥,被爱人说我爱你是什么感觉啊?”
冉尧此刻变得支吾木讷,他想不到该怎么回答,或者说这个问题等不来答案。
他的先生还没说过“我爱你”这句话,求婚的时候、安慰的时候甚至交合承欢的时候都没有过,冉尧呆呆的仰望圣母像,摸着胸口的十字架,他突然想为自己祈愿:
请您听听我的愿望好吗,这是我第一次为许如此自私,我想听先生一句肯定我的誓言,我想他说爱我,为此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淬了毒的百合染上了黑,从被诅咒化身为诅咒,单纯的沦丧是整全的,是比复杂要不遗余力的。
揉着最近一个孩子的头发,冉尧红着眼眶开口:
“他爱我。”
16:36:56
第十一章
冉尧和孩子们告别的时候已经将近下午了,司机看见他又回来也没有感到意外,每个被柏崇明蒙骗的Omega都会心甘情愿的做一只扑火的蛾子。
这种力量就和老殿下如出一辙,只是司机想起年少时的柏崇明不由得感到惋惜。
“夫人您好像很累。”
糖果和点心被搬走,冉尧换到了后座,他依靠在玻璃窗上阖着眼。
“陪孩子们玩原来这么费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