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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志清明后,眉眼含着笑侧头看了邝简一眼,紧接着伸了个夸张的懒腰,碰了邝简一下。
两人卧的宽榻杀香月一人占了一大半,邝简没理会,翻了个身,拿后背对着他。
杀香月:???
某人精力过剩,见状意意思思地支起手肘,探头去,用气音在他耳边吹气:“……这么累啊?”
邝简没应声,继续闭着眼睛,杀香月只能悻悻,无聊地退开一点,饶有兴致地观察起邝简的身体。
他此前没见过邝简的裸体。
说来也是奇怪,应天府的差役多是糙人,白天公干的间歇,一热得邪乎就时常能看见他们在泊水间袒胸露背地凑在一起吃西瓜,那些男人身材魁梧雄健,露一露倒也没什么,相比之下,邝捕头就显得过于洁身自好了,他从没有,至少杀香月从没有见过他衣衫不整过,他再热最了不得也就是把袖子撸到肘部,哪怕汗流浃背,也不可能出现风风火火地脱衣服或者拿着大蒲扇大扇特扇的样子,杀香月与他同吃同住也有一段时间,古御街的清晨趿拉着大板鞋、穿着大裤衩在街上乱窜的俯拾皆是,可是邝捕头克制得体得表里如一,换寝衣也没让杀香月窥见过半点春光,平日洗澡也能做到滴水不漏地避开他,叫杀香月多看他一眼都找不到机会。
故而现如今见邝简赤条条地和自己并排躺着,他便觉得好生新奇。
宽肩、细腰、窄臀、长腿,螺钿屏风透出暖黄的灯光,衬得邝简的肌肉流畅漂亮,线条更利落跌宕,杀香月轻轻咬了咬自己的指尖,一想到方才就是这具身体在取悦自己,一点点地托着他的后腰把他推向高潮,他便感觉身边躺着的不是个人,是老天精心藏了二十几年拆给他最后的礼物,他很得意,又很兴奋,高兴得甚至想猖狂大笑。
想到此,杀香月忍不住伸出了爪子,轻轻地贴上了邝简身侧的肋骨——
邝简的身体轻轻动了下。
杀香月身上沁凉凉的,手掌也微凉,灵活的掌心沿着肋骨的走势缓缓向前,再顺着肌肉分明的腰腹一路向上。
皮肤相接的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轻重有致,触感分明,且杀香月这样做并无心诱惑,他只是像只小猫一样,觉得好奇,此前他一直以为邝简一身铜皮铁骨来着,没想到黑衣下的肌理居然这样细腻,本能地就想碰碰邝简,所以细长的手掌压过他柔软饱满肌肉,小心穿过他的上臂,滑过温热细腻的胸椎骨……最后,在邝简的左心房处停下,揪了揪他胸前的一点。
邝简:……
闭眼小寐的邝某人终于忍不下去了,准确地抓住那只贼爪子,一个翻身,严丝合缝压在杀香月身上——
“刚刚是不是没累着你?嗯?”
裸呈相贴,肌肤相亲,杀香月身上一重,立刻老实了,弯眉扬唇,“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是啊!”
邝简一怔,灯影辉映,杀香月纯黑的眼眸亮闪闪的,邝简没见过这么灿烂的笑脸,没见过这么理直气壮的求欢,一对瞳仁盯着他,发着光,快乐得像黑夜里唯一的火焰。
“邝捕爷,你也太小心了吧……”杀香月像温柔的猫,拖着长音,全身松懈地卸开在邝简的怀里,狡黠地抬了抬右手,点住邝简颈窝里还没发散下去的汗珠,露骨地含进嘴里,“我不信你就这么点本事,不若你放开手脚,也让我见识见识?”
那尾音藏着勾子,长眉连娟中,眼波微挑,令人色授魂与。
邝简低头看着他,嘴角忽然弯了一下,“你说的。”说着目光游移,撑起身子从地上捞起自己的革带,三下五除二推高了杀香月的手,熟练地把他绑紧吊起——
杀香月抬头,一愣,虽然他知道邝捕头公务如此,却还是被他捆人的手速震动,邝简看着他笑将起来,捧着眼前人的脸,亲昵地亲了下他的额头,揶揄道:“忍好了,别哭。”
不知不觉间,那嗓音已哑得一塌糊涂,他呢喃:“……香月,别说我欺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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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中·拦得溪声日夜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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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君归否(1)
高亢的二胡音炸开在鱼龙混杂的破酒馆,鼓点如心跳,城西的夜里,不知是谁在唱着一折弋阳腔。
玉带娇今夜心情很好,她刚刚成人之美,应天府不许她喝酒,她便偷偷跑到城西来喝酒,逼仄的酒馆男女交杂其中,空气中充满了酒水与汗水的味道,坐在角落里的乐师将一曲短歌回环往复,音调亢急而迫切,高地起伏,轻浮放荡。
“靳二哥,你这胡子蓄得越发好看了!”
玉带娇笑嘻嘻地从里间挤出来,她刚刚蹦跳了很久,酒意发了些,看着靳赤子,旸着眉眼开玩笑。
靳二哈哈一笑,俯下身,问,“要摸嚒?”
小姑娘柳叶弯眉樱桃嘴,闻言立刻垫脚靠近,伸手去摸他那连腮的胡子,细密扎手的胡茬像是刺猬,严严实实地盖住一半的红色纹身,顺摸、逆摸都触感非凡,玉带娇睁大着一双又纯又野的眼睛,新奇地边摸边品评。
忽然间,一股巨力气势惊人地从外面把门推开!诸人回头,只见一位穿着官服的白面男人,瞪大了眼睛、气喘吁吁地看着屋内——
玉带娇心头一惊,当即撤开正摸着靳赤子的手,轻轻地脱口而出:“江行……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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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锦缎。
城西这一带举步艰难,坑坑绊绊不知哪一脚就要踩空,江行峥把玉带娇从城西接出来,到路口时各上了一匹马,并辔向城东而归。江行峥心事重重,玉带娇心情倒是好,长街漫漫,今夜城防戒严,只有跟着锦衣卫才不用头疼如何过街,口中哼着轻快的小调,一路都在乐呵呵地吟唱。
“江行峥,你怎么想我来城西找我了呀?”玉带娇问。
江行峥:“今夜不安全 ,我来送你回去。”
玉带娇莫名其妙,“不安全?怎么个不安全?”
江行峥坦言:“镇府司掌握了‘鬼见愁’行动规律,推测今夜他很可能行动。”
玉带娇眼珠骨碌碌一转,惊讶道:“你怎么还忙着‘鬼见愁’的案子?”
她以为江行峥张罗着查红莲纹身已经够忙了,应天府至今没有关过几个人,偏偏镇府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