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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您早说!逄府的邱老是吧,那是大主顾!小件大件儿都能给您安排!不过吧,殳师傅昨夜他下工晚,现在还没来,您要不在这儿稍等一等?他到了我喊您?”

逄府能看中的朱十想来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老人家来得晚一些,也情有可原。

“不急。”男子推谢了他从桌堂里掏出的瓜子、果脯、茶水壶,直接走到门口的木圈椅坐下。

堂倌小媳妇儿般对了下手指,他是见惯势利之人,还想跟那男子搭话,却见他一副拒人千里的姿态,又闭嘴退却了,钱锦倒是一清早折腾还没吃饭,赶紧端了叠果脯坐在邝简身边去,低声问,“头儿,干嘛不亮身份?”

邝简找的位置视野开阔,坊内坊外尽收眼底,他撑着颧骨,唇风不动:“查案不是把应天府一搬就行的,平头百姓听说自己卷进了杀人的案子,没嫌疑也会躲的。”

钱锦长长地“哦”了一声,抓紧小碟子,快速地塞了几块,如是这般坐了几个弹指,他光吃,感觉有些尴尬,便主动小声和邝简攀谈,“头儿,凶手是谁您是心里有数了是嚒?是谁啊?”

邝简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钱锦:“属下看谁都挺有嫌疑的。”

邝简闭起眼睛养神:“怎么说?”

钱锦:“逄小公子有动机,且他之前就杀害过他的弟弟,并且此人性格比较软弱糊涂,很可能为了不愿意春试这等小事就向逄大人下手;逄夫人这个人城府比较深,她对逄大人真实想法没有人能说清楚,她若是想作案可以让忠心耿耿的邱翁帮忙;阮大人原本都已经没有嫌疑了,可杀匠师一进来的时候,他明显不希望别人知道他私下和杀匠师有联系,并且他是个有些目中无人的大官,却对您盘问门锁这件事格外关注,让人起疑。”

邝简睁开眼睛,有些欲言又止:“你观察得倒很仔细。”

钱锦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灰色小帽,忽然有些害羞。他来应天府还不算久,一直被安排在“公牍之库”打理案牍,他一个月前向四爷反应过,说许多案子差役们自前线传来消息他看得不是很懂,甚至有时候都不理解这些消息从何而来,为何如此,今日他被邝头抓来亲眼见了一边如何搜证,如何盘问嫌疑人,自觉实在大长见识。

“那……那属下猜对吗?”钱锦有些期待地看着邝简。

邝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此时早就过了上工的时辰,眼见着门口人头渐稀,邝简就想再问问堂倌那位殳师傅什么时候来,谁知这一回头,堂案后没了人,钱锦立刻起身往坊内走了几步,随手抓了个正要续茶水的小工,问,“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朱十朱师傅什么时候上工?”

那人俨然是来得早的,他睁大了眼睛,惊诧道:“朱十?刚刚在这一直与你们说话的那个就是朱十啊!”

钱锦心头一震:刚刚那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嚒?他为什么骗他们?

“他哪里去了?”

钱锦还在愣神,邝简已提起那小工的领口:“应天府办案,别磨蹭!”

小工被这么一吓,当即抬手招供:“从后面走了,工坊有后门!”

邝简二话不说地掉头出门:“钱锦你走正堂,直接抓人!”

钱锦得了命令,刚刚被愚弄的气愤全数被顶了出来,迈着大步跑进工坊!工坊里大都是勤勤恳恳埋头做工的匠人,整日哐嗵哐嗵地和木头打交道,讷于语言,气质敦厚,钱锦大喊着闯进来,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放下手中的活计没有主心骨地站起来!一个两个被问到朱十在哪,还呆呆地指了下方向!

钱锦踩着木屑一路畅行无阻,转过几才大木折进后堂,当即看到那一身土棕色小褂!

“朱十!站住!”

钱锦大喊一声,提醒他已经跑不掉了,那朱十嗖地回了个头,钱锦这才看清这人竟然还在耙收拾东西!不过见他追了上来,朱十手上细软也不要了,哗啦啦地推倒一排小件儿,大喊一声:“去你的吧!”说罢,掉头就跑!

钱锦被他推倒的东西狠狠一绊,焦头烂额地嘟囔一句:“岂有此理?!”紧接着赶紧踢开那些形状各异的小木头,急追而去。这木坊占地极大,后堂连着后门,竟还有两百多步!钱锦喘气如牛,整个人急得冒泡,正以为自己追不上的时候,不想朱十他时运更不济,他一把拽住后门把手,左右横拉被什么卡了一下,竟没有拉开!

钱锦当即一喜,咬着最后一口气够住他的小褂,喊道:“叫你别跑!站住!”

可说时迟那时快,卡主的门“霍地”被拽开了,朱十一急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大褂给脱了!外面就是后街土道,早春清寒,朱十跑得一身热汗,也不管小褂了,钱锦空抓了一手的木屑煤油,而朱十连跑带颠,在土道上奔命居然还有余力一边跑一边回头,耀武扬威地朝他一摆手!

“……这无赖!”

钱锦扶着膝盖喘大气,脸红得好要喷血,天可怜见,他每日行不过千步,在应天府就是个看公文的,不管出外勤!

不过朱十也没得意几刻,钱锦从正堂紧追,邝简早就从后路包抄,朱十那嚣张跋扈的的手还没缩回去,迎面就遭遇了邝简的一脚!

“……赶上了!”钱锦一喜,当即扶着门激动地大喊:“头儿!抓他……!抓他!快抓……他!”

知道这朱十顽劣,邝简那一脚直接照着胸口的气穴中枢踢的,踢得实实在在,按照寻常人挨了这么一脚,人先是目眩神迷,紧接着便是软软倒地,任他什么反抗都使不出来!

谁知道这朱十不是寻常人,他皮实得像个球,狡猾得像只耗子,被邝简那么一踹他整个人先是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紧接着虾米般一倒一滚,捂着心口竟然瞅准一条小巷直接横切了进去!工坊后面都是运货的大车,车走马行本就局促,朱十这猫腰就钻,左突右冲,灵便的小个子竟然在邝简手里又溜了个干净!

骚乱在小巷里快速地酝酿,邝简头痛,左右看了一眼,踩着粗壮木头攀上房顶,居高临下地找到朱十的位置。

不是乱窜,是很有方向地在巷中逃窜。

紧接着,城西当日最引人注目的一幕便发生了,应天府捕快追着个小木匠,一上一下在木坊廊奔驰,那朱十脚下生风,一边扬头看人一边箭步如飞,曲折的小巷里左右乱窜,明显是对这一代熟悉,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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