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56


的艾草蘸了疮药,细细涂抹在伤口上,渐愈的疮口周围开始发痒,艾草拂过,又加重了这种折磨。对他来说,可能疼痛反而更好受些。

已经习惯了她的抚弄,他闭着眼睛盘腿坐在矮榻上,眉头微蹙,暗自忍耐着绵长又细微的折磨。

她换了个位置,移到他身前来,倏然间,鼻息窜进一股化不开的馨香,不是花香,不是他曾经闻到过的任何一种香料的味道,搜罗了脑子里一切可能与之有关的线索,可确实无法形容那种味道,这是她独有的气息。

体温将那股香气蒸腾得愈发浓郁,他掀起眼睑一线,寸许的凝白迎面撞上来。她身量还不够高,正单膝跪在塌上,前倾着上身为他涂抹颈肩的伤口。

单薄的前襟被汗水浸湿,几丝墨发蜿蜒贴合在鹅颈上,藕荷色的襦裙交领微敞,盖不住那凝脂似玉的颜色。

他暗自唾弃自己,又怕被她发现,连忙闭上眼,搭放在膝头的手,却悄悄拳握起来。

可是关闭了视觉,想象可以向深渊无限扩张,她的味道,她呼吸时咻咻的吐纳,还有方才惊鸿一瞥的玲珑锁骨,与她有关的一切,都似乎在编织成网,将他牢牢系缚。

从那天开始,他不再让她为自己换药,这差事落在了介子头上。她为之忐忑了几日,暗忖可是因为她手笨弄疼了他,可又想不通,若嫌弃她,何不从一开始就不让她插手,何苦还要忍受两个月的折磨?

等到他终于彻底痊愈,又变得生龙活虎,她搓了搓被药汁染黄的指尖,只觉一切都值得。

母亲的耐心已经耗尽,趁他还在家时,开始着手给他相看亲事。

介子抱着一摞美人图放在他的书桌上,骚了骚后脑,为难的看着他。他打发介子去了,堆得小山一样高的卷轴后,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她恰巧进来换茶,瞥见他身前正铺陈一幅美人图,略一思索便晓了事,可见他面色不豫,想来是选择太多,不知该择哪位佳妇为妻,心下也为他开心,可这些不该她多嘴,于是放下茶盏,转身就要走。

从她一进门,他就不动声色打量她,看见那画卷,她脸上的笑靥更艳,于是没来由的一股无名火,眼见她身前禁步在转身的时候甩荡起来,他悄悄伸出两指,将凝红的穗子按在桌角侧面,她一个急停,手上一滑,打翻了茶盏,好好的一幅美人图,原本还笑着的佳人,瞬间变得哭笑不得。

自觉闯了祸的她,抖着卷轴站在地心儿上不知所措,方才的笑意终于散了。他的心情倏然大好,却故意冷着脸乜视她,说瞧瞧姑娘干的好事。

她还小,却也知道没被选中美人图是要还回去的,哭丧着脸问他怎么办,他让她出去把画晒干,她看着那晕染了的墨迹,想来就算晒干也没法看了,便跑到后堂翻出一幅空白的卷轴塞到他手里,让他照原样再画一幅。

午后的松园,骄阳火赫,她将卷轴吊在油松的矮枝上,又牵起画的另一头,摊在日光下暴晒。

他坐在书房,窗棂半搭着,恰好把她收在眼底,他一手支颌,端详了半天,转头看看面前空白的卷轴,唇角勾挑,伸手取了支笔来。

一直到粉白的小脸晒的红彤彤,她抱着画卷进来,依旧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他忍住笑,问她可晒好了,她不说话,只摊开画轴给他看,满篇的褶皱,本来就寡淡的佳人更是惨不忍睹。

她只能寄希望他那副重绘的新图,可他小气的一把抽走画卷起来不给她看,她害怕因此误了大事,追问怎么办,可他却唤来介子收走所有的卷轴,沉吟许久,半晌儿才木着脸说已经选好了,她直着眼睛问选了哪家的小姐,他掂掂手里卷轴,说就她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页?不?是?ì????ü???è?n?2?〇???????????????则?为?山?寨?佔?点

她这才松了口气,因为被选中的人,画像便不会退回去了。

母亲最终选定了琅琊王氏的嫡女,他无可无不可,只是觉得心上空落落,总填不满似的。

他多少有些计较,状似无意与她提及,她弯着眉眼与他道喜,那一刻的反应骗不了人,他一言不发看着她,一直盯到她的笑容发僵。那双眼睛里,是一无所知的无辜,她分明还是个孩子,他苦笑着打发她去了,然后独自收拾行装,不告而别。

时间的力量缄默而强大,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幼蕾,一点点伸展,一寸寸在他的心上生根发芽,他从来都不是个黏缠的人,可几次下了决心要把她推出心门,又总是默许她跻身而入。每每夜深人静,反刍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秘心事,他一面愧怍,一面又无可自拔的沉沦其中。

临近婚期时,他才敢回到家中。

她还是老样子,和其他人一起为他的婚事忙碌着,他有心避开她,心里竟然盼着日子快些过,也许成了亲,自己的那些不见光的心事,也就撂下了。

可是没过多久,王家姑娘竟然意外溺亡,阖家都被淡淡的愁绪笼罩,没有人知道,只有他暗地里松了口气。

她踟蹰着,有心安慰他几句,可实在缺乏经验,只小人老语地说了句天涯何处无芳草。他淡淡唔了声,也不说别的,外人来看,倒真做出一副为未婚妻伤心的样子。

他想这应该是天意吧,他从来没有生出过占有心,向来都随遇而安,可对于她,如今他势在必行。

这桩心事积压在心头久了,老友子鱼看出了端倪,有心打趣他,他也并不否认。

藏在书房角落的那方卷轴,画上的小姑娘还未及笄,他有的是时间与耐心,岁月枯长,唯真心可以抵抗。

回望洛阳山,曾忆两少年。

————————

番外少年游·完结

第八十七章 番外 公主驾到(肥番4000+)

【价格:88】

这一年的冬至日,是长公主幼女满周岁的喜日子,公主夫妇在琼林为小女儿置宫宴,广邀群臣及命妇共庆。

小皇帝如今已五岁,着一身明黄的帝王蟒袍,可到底是孩子心性,见了公主母亲便忘了自己的帝王身份,一头扑倒母亲怀里撒娇,母亲身上永远是香香的,小皇帝深嗅了几口,无意中瞥见侧首的父亲正面无表情乜视他,便犹如冰凌戳进后脖颈,立马翻过身坐正,挺了挺背脊,倒真有副帝王之相来。

宴行过半,亦因冬至节难得卸下朝堂琐事,又不拘着众人,一个个正酒意酣畅,有些酒量稍浅的,酒品稍差的,嬉笑怒骂,已是百态人间。

小郡主此时已沉沉睡去,养娘接过公主怀里的小人儿,往后殿相连的水榭去了。公主稍待了会,想着小女儿几日前出疹方愈,终归有些不放心,又见小皇帝正和几个年龄相仿的官宦子弟同玩投壶,交代了刘聆照看,只身亦往水榭去了。

后殿与水榭由九曲回廊相接,曲廊又遂分三路,分别勾连着几处殿宇台阁。

殿内正是难消的人间热闹,这湖边倒清净怡人,公主拿手背贴了贴面颊,热烫的温度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