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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他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你怎么了?

王一新见他来了,立马起身抱住他,埋在他的臂膀,轻声道,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到底舍不得对不对?

在他起身的那刻,被褥遮挡下的血迹斑斑显露人前,他将王一新从怀里扯出来,捏着他的肩膀,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快跟我下山去看大夫。

王一新闭上眼睛,眉头拧成川字,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苦,低下头说道,我说小产你信不信?

林则仕却道,你莫说胡话,我带你下山。

将藏在舌根下的参片卷入舌尖,在齿间磨成参丝,嚼烂后药味弥漫舌尖,激得他力气回来些,他想将他抱起,却感觉瘦弱的臂弯擦过他的腰侧,用力地环在胸前,林则仕听他可怜兮兮地说道,我想你回来。

他轻轻摇头,道,不可能。

也不知王一新听见了没,环着他的手依旧未放开,只是软趴趴地靠在他肩头,他侧头望去,王一新已然睡着了。

厨房里根本没有动过的痕迹,难道王一新这么多天都不吃不喝。他的心恍若被拧作几股紧紧缠绕的麻绳,节节扎实,拧得他喘不过气,他忽然觉着,自己是王一新痛苦的源头,在他面前,连呼吸都是错的。

可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将随身携带以作备用的参片倒入滚烫的热水中,他去山上捉了一只野鸡,他撇去鸡汤漂浮的油污,浓郁的香味从厨房弥漫到房内,王一新望着屋顶失神,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直到林则仕将他扶起,端着一碗鸡汤,坐在床榻边,喂进他嘴里,替他擦拭嘴边的油污,这么温柔的人儿,这么心甘情愿地伺候他,分明就是小柿子呀。人怎么能说变就变?他问道,小柿子,你还没走,是不是……

林则仕端起另一碗参汤,舀了一勺送他嘴边,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怕你不在,我的解药找谁要?要不你还是将解药给我,对你我都好。

闻言一怔,王一新撇过头去,心灰意冷地挥手,滚烫的参汤全数洒在林则仕的手背,白嫩带疤的手背烫得红肿,很快便起了一个巨大的水泡,瓷碗哐当一声跌落在地,化作几片碎片,林则仕叹气,哽咽道,你这又是何必?

他怕王一新下地时踩到,徒手拾起碎片,放入竹筐里,临走时说道,别再糟蹋自己了。

王一新只道,你若是不在乎我,又何必管我糟不糟蹋自己。

林则仕已走到门口,没有回头,道,锅里还有参汤,你自己舀来喝。

下山的路走得极其艰难,拄着拐杖蹒跚前行,在马车上竟昏睡过去,到得府上时,家仆连连喊了好几声才醒。黄文成早已在书房等候,向他汇报这个月药堂的事宜,他时不时地给他一些指示,账簿过了一遍,点头赞他做得极其细致,是个难得的好掌柜。

黄文成与他长相七八分相似,他首次来报账时,他便怀疑过他是不是父亲流落在外的骨肉,可他自小父母双亡,受父亲扶持去学堂读书,后来便一直在药堂当掌柜。

他是林则仕设想过的代替自己的人之一,思及此,他撑着头按着太阳穴,轻声道,今日便先这样。

黄文成应了声是。

成亲以来,苏翠曼都未再见过林则仕,因着小女子惯有的矜持,只等着夫君去寻他,可林则仕夜夜宿在书房,想是事务繁多,便端着一碗清心火的百合莲子羹候在院门口。

黄文成跨出院门时,苏翠曼正低着头,只悄悄抬头一望,手上的百合莲子羹便倾洒些许,黄文成亦顿住脚步,停下瞧着她。

苏翠曼将家仆遣退,两人立在院门,黄文成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离开林府,苏翠曼也知道自己此刻应该将百合莲子羹端入书房,可两人都挪不开脚步,却都默契得不发一言。

黄文成情不自禁地揽着她,问道,你可还好?

苏翠曼不着痕迹地退出些许,道,现下你我这样于理不合,我夫君便在里头。

黄文成轻轻地嗯了一声,大步向前走去,指尖却被苏翠曼捏住,她说道,为何你那天不来?

黄文成将衣袖稍稍往上卷了卷,云淡风轻地露出那些尚未痊愈的疤痕,说道,这样你会明白些。

她惊呼道,你这是?

黄文成放下衣袖,笑道,你爹。

倾泻的月光衬得两人面色惨白,苏翠曼细细啜泣着,她哭道,他竟派人打了你,他明明答应过我不再找你。嫁到林府来又能如何,不是正妻的名分爹爹竟也忍了,夫君不待见,日日宿在别处。

黄文成见不得她这般可怜的模样,只恨自己没有好的家世,无法与其成就一段良缘,两人学堂相识以来,便是相知相惜,可到了终身大事面前,他到底衬不上她。他安慰道,快送你的羹汤进去罢,我瞧他累得很。

苏翠曼哭道,我怕他,他根本不碰我,整个人冷冰冰的,都不知谁惹得他。

黄文成嘘了一声,将她拐进假山后藏着,家仆出来守在院门,他瞥见书房已熄了烛火,他瞧着正用袖子抹泪的苏翠曼道,林老爷怕是歇息了,我……许久没有尝过你做的羹汤了,能让我尝尝吗?

苏翠曼将百合莲子羹放到他手里,望着漆黑一片的书房,失落道,反正也没人吃了。

假山后的位置极其隐蔽,他们说话声音极小,无一人发现这边藏着两个人,白面书生模样的人捧着碗百合莲子羹,百般珍惜地持起调羹,送入舌尖好好品尝,苏翠曼见他如此,哭得更厉害。

在此之前,他们从未越矩,可这隐蔽的空间让两人都失控,黄文成将她拥在怀里,低下头将她的泪水一一吻去,黄翠曼先是挣扎着拍打他,却渐渐屈服于这个突然强势的男人,抚着他的后背紧紧抱着。

某日,林则仕累极后在书房睡着,醒来便发现苏翠曼在他身旁,床褥下点点殷红,苏翠曼一脸恐惧地望着他,他却盯着她道,是我糊涂?

苏翠曼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林则仕叹了口气,是我糊涂。

一月后,苏翠曼被诊出怀有身孕,林府上下一片喜庆,唯有苏翠曼望着他的神色闪烁,可林则仕却不曾多言,只说道,好好养身子。

与此同时,王一新偷食碧落果的事已被隐月宫知晓,被逼得下了碧落山,在林府后门处搭着一个小茅屋。王一新带着他去看过,乱糟糟的一片,想来他也不是一个做木工的好手,木桩打了就倒,茅草堆得乱七八糟,如若真的住下去,夏不避暑,冬不裹寒。他只好趁王一新外出时,悄悄将它钉得更为牢固。

那段时日,林则仕每去一回便会要一回解药,可王一新的答案向来都是不给二字,软硬兼施皆无用。林则仕觉着,已经给他足够多的机会回头,可他偏要一意孤行。

王一新怀孕一月时,苏翠曼孕二月有余,他告诉林则仕这个好消息,林则仕拉着他要去看大夫,说他整日疯言疯语,怕是染上了怪疾。

他扶着墙边缓过一阵腹痛,说道,为何我说的你都不信。

他生怕林则仕趁他不注意,将他送去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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