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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死了最好。

可王一新却执地扔去,花瓶碎成齑粉,挥洒一地尘埃,指着他邪邪笑道,我会再来的。

在他走后,胸腔气血翻腾,再也忍不住,大股鲜血喷涌而出,给这一地狼藉添了些许悲凉。

他彻彻底底地病了,终日昏昏沉沉,卧床不起,视物不清,睁眼总是朦胧一片,连起床的气力都需家仆辅助。可大事小事不断,凡事都需他决策,他只好强迫自己快些好起来,汤药一碗不见效,他便喝两碗,汤药喝得许多,饭食却怎么都咽不下。

病体缠身,事务繁多,与王一新的种种,他亦无暇顾及,只道以王一新那般骄傲的性子,怕是这辈子不会再踏入这片方寸之地。王一新最后说的那句话,他没有放在心上。

可半月后,王一新果真再次来临,那时他身子方才好转些许,而王一新却在他带来的酒水中下了春/药,如初一、十五没有他纾解,便会暴毙而亡。

他以此要挟他,不能娶妻,只能纳妾。

他以此要挟他,初一十五,每月两见。

他大病未愈,惨白的脸硬是被药物逼得通红,几日不见,颧骨高凸,眼神灰暗,他颤抖着指着面前这个人,像是丧失了所有的信念,一直摇着头,呼吸急促,不可置信地低声细语,为何连你也要逼我?你要挟我?

他不怕死,他只是觉着,为何连王一新要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对他这般好,为何要将这诡计用在他身上?

他心如刀绞,指着他再次喃喃道,为何连你也要逼我?

他说得极小声,似是连责怪都不忍心,王一新却气在头上,亦未曾听见,见他步步后退,只捏紧他的下颔,强迫他望向自己,见着他如此委屈的模样,心中亦不快活,与自己一起竟是如此难受了?

他俯视着他,冷笑道,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放手,可我偏不。你知道我的性子,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我又不是一块破布,哪是你能扔就能扔的?

他的笑容越来越明亮,林则仕垂下眼眸,瞥向他处,不敢瞧他。他只觉着林则仕现下连看他一眼都嫌多余,他继续笑道,以及,你的子嗣也不一定要由女人生下,我也可以。

林则仕不明他话中含义,只觉着自己终于将一切都毁了。

不欢而散后,王一新的确来过两次,他意图说服他,他将要娶妻,再这么不清不楚地对谁都不好,将解药给了他,便不再怪他。

王一新歪着头打量了他一会儿,想问问他凭什么怪他?却只能恍若不闻,掩了他的唇,轻声道,别再说了,我不想听。

初时林则仕依旧好言相劝,王一新却只会得寸进尺,热心磨成了寒心,他便只能用极其刺人的语句,他逼他走,可他不走,一副偏要两败俱伤、大不了同归于尽的架势。

大婚前几日,王一新约他在林中见面。

尚未到小木屋中,便在山路中瞧着王一新,背靠着树干,面色苍白,干枯的手轻轻抚着肚腹,闭着眼睛歪着头,好似在遐想世间极其美好的事物。

阴天,可他身上却恍若有光。

林则仕收了那方忧心,抿了抿唇,才向他走去,冷冷道,何事?

他笑着说道,我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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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顿时携着浓浓的怒色,心头巨震,连连向后退了几步,骂道,男子怎么可能怀孕?闻所未闻!

王一新怕不是疯魔了,他的话让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毛骨悚然,泛起阵阵鸡皮疙瘩,头皮发麻,浑身发凉,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恨他阴谋诡计不断,这等咄咄怪事也说得出口。

到底爱过一场,恐他真的生了怪疾,于是他镇定下来关忧道,我带你去瞧大夫,男子怎么可能怀孕?

王一新笑道,我要做的事,哪有什么是做不成的?

他继续笑着说道,你说你要娶亲,不就是为了传宗接代吗?现下她能做的事,我也能做。小柿子,这下没什么再能阻止你我了。

怕不是又是你想的诡计。

本还余些关切,现下也消失殆尽。

在王一新咄咄逼人地步步逼近时,忆起他多日来的劣行,林则仕终究轻轻地推了他一把,可躺在地上的清影仿似异常虚弱,他倒地缓了片刻,似连全身力气抽离散去,需扶着树干才能撑起,见他意欲再朝自己打第二掌,他闪身躲过,温声劝道,你我先前种种,皆是不为世事所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缘尽于此,何不失为一件好事?

他想着,王一新要恨,便将他恨彻底些。

彻底断了念想。

他走了,余他一人在山上。

家仆在山脚下等着,他说道,我想自己走走,你们先回去。

家仆面露难色,说道,老夫人……

林则仕已不是当年的小孩童,他只道,别跟着。

他在山脚下绕了一圈又一圈,将他与王一新的过往回忆了个遍,那个放荡不羁的少年,对事对物从来都是不择手段,他只是觉得,王一新不会将这些用在他身上。

正如自己从不曾逼迫过他一般。

他道林府不是个人待的地方,那便不会强求他来,可两人不能就这么纠缠一辈子,王一新始终会有他的归宿。

他错在哪了?

他真的失去他了,那个明朗的少年,毁在他手里,无论他是入了林府,还是未入林府。

只因他入了自己的心间,便将碧落山上的他毁了。

待天明时,积累了好几日的大雨倾盆而下,家仆适时递上一把油纸伞,油纸伞在他手中折成两半,轻轻道,我早说了不要跟着我。

雨点从脸颊滑落时,眸间酸疼,嘴边一片咸涩。

入了刺得彼此遍体鳞伤的情场,哪是说退,就能退得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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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五日后,林则仕以纳妾之礼迎娶苏翠曼,大红花轿从侧门进入,家仆将轿中娘子迎入大堂,林则仕由家仆搀扶着拜了堂。

几日前淋了场雨,林则仕旧病复发,掀开喜帕时对她说,自己身子不适,让她早些歇息。随后用匕首划上手臂,在白帕上滴上些许血色,便唤来家仆扶他去书房。

苏翠曼瞧他动作,泪眼盈盈,好似眨一眨那泪滴便要夺眶,她委屈道,相公,连合卺酒都不喝么?

家仆搀扶着林则仕,他面目皆是疲态,回道,我这身子,怕是喝不了了,你早日歇息。

大婚后七日,林则仕到底忍不住,空了半日出来,去碧落山前舌根下藏人参片,苦涩难闻的药味让他聚了些力,家仆只陪他到半山腰,他拄着半人高的拐杖借力,独自到了小木屋跟前。

他心知自己体虚,稍稍用力便虚汗不停,上山前早已备好两套衣物,在小木屋前将拐杖放在一旁,套上干爽的衣裳,用力地拍着自己的脸颊,两片病态的红晕不和谐地浮于脸上。

他没料到王一新会大白天躺在床榻上,六月的天,他盖着所有能搜罗出的厚被——包括那张曾被他嫌得作呕的被褥,即便如此,那人依然瑟瑟发抖,他几步踉跄上前,握住瘦得一捏就断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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