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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拍拍手,他则只好无奈地坐在他旁边揉着他的头,将他按在厚实的肩膀,渐渐传来鼾声。

他睡梦中会哭,这个哭不是小声啜泣,是真的大哭,林则仕被他惊醒,他便猛得一扑趴在他的胸膛紧紧抱着,一刻钟后又睡得像个孩子般人畜无害鼾声四起,让他怎么也发不起脾气。

这个他,是他又不似他。他没料到往日里杀人不眨眼的王一新,威胁他无路可走的王一新,倔强不能的王一新,也会害怕、会恐惧、会满足、会嘲笑。

他望着昏迷中的王一新,清醒后的你我之间,又只剩威胁和交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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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王一新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半个身子都陷入了林则仕的胸膛,胸前一双手牢牢地圈着他,他身上盖着一件华丽的外套,被林则仕双手捏紧。

他轻轻扭头抬眸,林则仕双目微阖。他贪心地往他怀里陷入,感受着林则仕的一呼一吸。

“醒了,就别再装了。”

王一新愣了愣,只见一只手竟朝他的额头上温柔抚去。

“不烧了?”

王一新自动自觉的想腾出个位置,谁知那人又将他按着安抚,自己起了身,去烧尽的火堆上拿出被烤干的衣物,不声不响地帮王一新穿上。

“你昨晚,一直在说胡话。”

王一新心下一凉,问道:“我说了什么?”

“你说你从未下药,那都是唬我的。”

王一新干笑两声,不再回答。

林则仕将火堆升好,将王一新抱到火堆旁,在王一新弄清他想做什么之前,冲出了重重雨幕。

王一新后来想着,大概是看他好了,便丢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己先回去了吧。他也想回去看狗蛋,可身上忽冷忽热,昏迷之前也听及林则仕说狗蛋在林府,他放心地将手伸到火堆上将自己的双手翻来覆去。

手上因着采药磨药出了厚厚的一层老茧,听闻有人说老茧可以用火烧掉,他突发奇想地将手离火堆上的烈火更近了些,眼神专注地盯着手上的变化。当他的手掌快要紧密接触火苗时,却被另一个人甩开,紧张地看着他的手。

林则仕怒气冲冲的眼眸实在让王一新匪夷所思,他脱口问道:“你不是走了么?”

确认他的手没什么事后,林则仕才甩开怒道:“你方才是想死么?!死了将你儿子扔给我?!”

王一新觉得心里难过,他方才见着林则仕那模样,还以为林则仕是心疼他呢。

“难道他不是你儿子么?”

林则仕不发一言地取出方才因情急扔到一旁的溪鱼和药材,王一新才发现他全身湿淋淋的,关心道:“你全身都湿了。”

林则仕一声回应都没有,对着溪鱼熟练地开膛破肚,王一新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都不知林则仕何时有这新鲜的巧能。他的双手,向来是琴棋书画摆弄账本的,对着溪鱼即便鲜血淋漓,却也不觉肮脏。

林则仕将鱼烤好,将鱼肉一口一口塞进王一新的嘴巴里。动作稍急,王一新还没咽下去,他又将下一口递上来,王一新嚼动得吃力,却觉得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鱼肉。吃完后林则仕接了点雨水,将方才摘来的药材用罐子装好放在上面之后,温柔地抚着他的额头,皱紧了眉头:“你连自己发热都不知么?如若不知,来什么同德堂。”

王一新听出来了,这是拐着弯说他装可怜呢。

“我早已习惯,感受不出来,并非我有意要……”

“别说了。”

话说一半的王一新,只好将剩下那一半吞了回去。

“睡吧。”

王一新确实困倦,但也睡不踏实,他只知道迷迷糊糊间林则仕好似又探了几次额头,时不时地起身看那瓦罐中的汤药,在他尚未清醒之时喂他喝下,可他胃部不适,悉数全呕吐出来。

林则仕看着他这般模样,脸色由苍白转由绯红,呼吸声渐渐沉重。可洞外大雨尚未停过,他思索再三,将自己的外衣将王一新裹紧背在身上,挺身站起时,背上的轻薄重量让他心惊。他快速地冲出洞外,找了两大片芭蕉叶细心地挡在王一新的头上。

他走得匆忙,脚下黄泥湿腻,一不小心竟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在他背上的王一新狠狠地下压。他此时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一贯的白衣全身黄泥沾尽,发髻凌乱不堪。照顾了王一新两日之久,因担心王一新未曾出去觅食,好不容易逮到一条溪鱼全入了王一新的肚子里,体力活做得不多,自然做得不好。

背上的王一新被他摔倒的那一震,震得稍微清醒了些,挣扎着要起来,一开口便混杂着雨水的声音。林则仕怒道:“你给我闭嘴!” 网?阯?发?b?u?页?ǐ???????€?n?????2?⑤????????

言罢一鼓作气背着王一新起身,拾起一根树枝撑着艰难地往前走,一边怒骂道:“你要是死了,翎枫我是不会管的。”

“任由他在外风吹雨打,我不会认的。”

“任由他被何人欺凌,我不会帮的。”

“任由他……”王一新捂住他的嘴,趴在他的肩上,虚弱道,“别说了……”

“他是个意外,我也不想要的……”

“是我不好……他终究是你的孩子……我的错……在我有生之年你罚我便是……我绝无怨言……但翎枫……终究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不帮他……也别害他就是……”

“我会把他教好的……你放心……他不是累赘……”

他痛苦地说道:“都是我不好……怪我便是了……别怪他……他无辜……”

林则仕听着他一路有气无力地讲话,一路加快脚程。在他声音渐渐低弱下去之时他便又吼道:“王一新!”

“别叫了……我累了……”

“王一新!”

到山脚下了,你不许死!

林则仕背着王一新,飞奔到德春堂。正要关门的薛久加见了狼狈的两人,一时之间并未认出那便是平日里整洁的林则仕,只见他激动道:“你快救救他!”

薛久加见他背后面如死灰的王一新,大吃一惊,直接抱过王一新入内,替他诊脉治疗。王一新发热并不可怕,但发热激发毒素流通那便会加速毒发,这几年身体被他搅得几近油尽灯枯,小小的发热也会要他性命。

他将林则仕报复性地挡在门外,锁上门替王一新细细诊疗。躺在床上的王一新没有呓语,方才沉重的呼吸声甚至也微弱下去,林则仕在门外踱步,好似有什么夺眶而出,薛久加进去了一个时辰还未出来,他一拳击在厚实的木桩上,指骨间破皮流血。药童走过抚慰道:“公子不必过于忧心,薛大夫定然尽心尽力,里面那位公子,定然也吉人自有天相。”

林则仕摸了把脸,道了谢,那道门开了。

他并未着急迎上去,薛久加一脸疲惫,见他不问,他也不急着回答。转身就走,林则仕挡在他面前,薛久加与他僵持着,不久又轻笑道:“想问便问,挡着我做什么。”

“他没事。”

这不是一个反问,竟是一个肯定。自欺欺人。薛久加冷笑道:“大难不死,也难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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