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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不惯这样的王一新,忽然有些心疼,并且觉着,他好似真的不是在耍诡计。

背上一轻,王一新便毫无负担地顺着栽在了地上,头上撞出几块淤青,好险还没昏过去。林则仕蹲着瞧他,他半睁着眼,虚弱道:“狗蛋……到床上……你跟他说话……不哭……就不哭了……”

林则仕越过他进得里面,将小狗蛋放在床上便走出来,恰好碰到王一新侧着身体呕出一口浓稠的血,不停咳嗽着呕出稀清的血。嘴边红艳艳的,像极了那时在山上吃过的野果。

看见林则仕出来,他将衣袖覆着在地上的血,没什么力气地轻轻擦着痕迹:“谢谢……”

林则仕粗鲁地将他拉起来,王一新像一副傀儡一样任他操纵,可力气之大忍不住哼了两声,林则仕问道:“为什么吐血?”

王一新抑制不住嘴边要流出来的血,眼看就要滴到林则仕身上,连忙仓促拭去,不以为然道:“肋骨……断了……怎么……狗蛋……还哭……你没……没哄他……”

他估摸着是骨头刺穿了哪块内脏,可这句话太长,他说不出来。

林则仕抚了抚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不知道……”难得林则仕会心平气和地跟他说两句,他便也尽量开口答他,尽管一呼一吸之间尽是痛楚,口里的血迹也让话语变得含糊不清。

可这句话说完以后,林则仕便拖着他到墙壁靠着,只身一人走出门边。王一新半睁着眼,小狗蛋又在哭,可身上一丝力气都提不上,全身发出了冷汗浸湿了衣裳,他突然觉着很无助。

他努力抬起手,希望自己还有力气将胸膛那两块骨头挪正位置,绵绵的力道拍在胸膛根本不够。他站起身挪动了两步,想去德春堂,捂着胸膛艰难地站起身,走了两步除了吐多了两口血,便再没有别的效果。

在他昏迷之前,他听到门外有个人说。

“我不进去了,他肋骨断了且有些高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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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胸口传来一阵剧痛,温热的液体从口中喷洒而出,身体腾空靠近一个温热的胸膛,温柔地将自己放到床榻上,专属的味道过于熟悉,眼皮子实在疲累,依稀只看见一袭白衣,正用拨浪鼓对着小狗蛋说些什么。

笑了笑,便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眼前有几个重影,模糊了厚重的视线,脱力地摇头期望能将那几个重影看得清晰,脑袋里好似有些沉重的液体随着他摇头而晃来晃去,待将那个重影看清了,发现是一袭白衣的薛久加拿着调羹在喂小狗蛋。

见他醒了,擦了擦小狗蛋的嘴角,轻声道:“醒了?”

王一新的所有感官缓了一会儿才回来,胸前被两块木板固定着,他觉着头有些疼,并且不想说话。

薛久加端了一碗汤药。

“你说算命的说你长命百岁,我看你还是得悠着点。”

王一新伸手去接,扯痛了胸前的伤处,倒抽了一口冷气。

薛久加舀起汤药送到他嘴边,王一新看了看他,一声不吭地喝下。

“昨日你来时,发着高热怎么不说呢?”

王一新缓缓咽下汤药,眼眸垂下一声不吭,薛久加也只好沉默地喂着他。

待汤药喝尽,薛久加替他擦着嘴角,王一新沉默许久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薛久加需靠得很近才能听清,难得他醒来不是问小狗蛋的情况,答道:“傍晚见你没来,以为你又像上次那样,饿着了小狗蛋就不好。没想到,确然是那样的。”

王一新难掩失落,明明昏迷前闻到的熟悉味道,大约是自己魔障了。

“你这回伤得有些重,我去时你骨头已接好,待好好养养,喝些汤药再将淤血排净。”

薛久加转过身去收拾药碗,王一新撑着半坐起身,一只脚正伸在床沿边,薛久加忙放下汤碗按着他道:“我说让你好好养养。”

王一新挥开他的手,艰难地屁股往外挪动,薛久加却突地愠怒道:“你下床做什么?!你现在能做什么?!你看看你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像什么?!”

“我只是……想去茅房……”

薛久加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没好气地从床底下拿出夜壶递给他,王一新有气无力地接过,应是憋的急了,好一会儿才解决了三急。

“你这些天,便留在这里好好将养着。”

“听说你的诊金贵得很。”

“那是自然,好了便替我多摘些草药。”

王一新和小狗蛋便在德春堂住了下来,薛久加身为医者的细心,王一新深有体会。尽管如此,他还是尽量不去麻烦薛久加。

欠得太多,总是不好。

到下一个十五时,他提出要回去小茅屋,薛久加觉着他身上伤势并没有大好,拒绝了他的要求,王一新只好把两颗药丸塞在信笺让他送去放在小茅屋的桌上。

可惜那日病人很多,待到打烊薛久加才想起这回事,拿上信笺匆匆忙忙赶到小茅屋时,林则仕坐在唯一的床上,深深沉思着,待望见来人不是王一新,而是那晚扶着他归来的薛久加时,眼里瞬时包含着怒火。

薛久加虽感受到对方的敌意,还是笑着将信笺递给他。

“他让我给你的。”

林则仕没有接信笺,薛久加只好放到桌子上,转身欲走。

“他知道他在哪里?”

薛久加回过身淡然道:“因他伤势未愈,便留他在德春堂了。他一个人,带不好小狗蛋。”

“小狗蛋?”

薛久加笑了笑:“他儿子。”

林则仕像是被噎住一般,半晌冷然道:“严重吗?”

薛久加答道:“人虚弱起来,总有些旧伤随之复发。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命还留着,将且养着,总会好的。如若无事,林老爷,我便先回去了。”

林则仕听得那番话,心中思索良多,久久未从小茅屋离去。

回去时烛光还亮着,王一新侧着身体向着外面蜷缩着,可怜兮兮地缩成一团。虚汗将黑发打湿,身上却要盖着厚厚的被子。

他总说冷,明明炎热的夏天都还没过去。

近几日他捂着腹部皱着眉头,薛久加问他,他推脱说没事。夜里想着偷偷替他诊脉,手一碰触到他便像惊醒的姿态,身体向床里面缩,犹如惊弓之鸟。睁眼见着是他才不咸不淡地说两句,边将手腕伸进被子里,把自己狠狠裹着。

他将烛火灭了时,低低的呻吟声起,他连忙再将烛火点亮,走到床前,王一新捂着腹部冒着冷汗,絮絮叨叨地胡言乱语。此时薛久加也不顾他的挣扎与否,将他的手腕搭着细细诊断。

王一新挣扎着将手腕收回,薛久加用力握紧了。

“别动。”

往前的脉象总是朦朦胧胧,此时却像是没了屏障一般。

许久他才低头望着王一新,他似乎已经神志不清,自从断了肋骨吐了血以后,他的身体旧疾便一触即发,而此时的腹痛,显然是小产的后遗症。

先前他已朦胧诊出,王一新身中奇毒,毒中带毒,如若用药抑制着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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