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6
,“你慢一点。”
郑青云半天才缓过来,眼泪都咳出来了,声音弱弱:“卓子骞,你说话能不带大喘气吗,这一波三折的,喝口水都喝不安稳。”
这是生气了?
我含笑对上他幽怨的眼,生出一点畸形的快感。
我心里住了两个小人,一个在严厉谴责我欺负郑青云,一个在暗暗怂恿我再欺负得狠一点。
我摇摇脑袋,不能想了,再想就要精神分裂了。
“我错了,”我软下来道歉,“你还想打听什么,我知无不言。”
真疯了,我竟然为我说话喘气道歉。
郑青云挑了挑眉:“我还真有个问题要问。”
我握着玻璃杯的右手松了松,几不可见地勾了下食指。
郑青云凑近了些,目光灼灼地盯着我:“哥,你有没有找到给你表白的纸条啊?”
真八卦。我摊开手:“我也想有,可惜没有。”
郑青云满脸写着不信,我被他看得心里发虚。其实是有给zzq的表白条的,但是本着学校一定有很多zzq的理念,我十分坚定地认为它们与我无关。
他打量了我一会儿,半晌收回眼神,笑着叹道:“真不知道你们学校有多少好男人。”
“嗯?”我被他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如果我是女人,我现在就巴巴地贴你身上了,但你居然说你没被女孩暗恋过,”郑青云挤了挤眼,“不过如果我是女的,也就不可能和你一起旅游了。”
我的手指复又收紧:“你觉得我是个很好的人?为什么?”
郑青云抬头,嘴角还残留咖啡色的拿铁渍,舔了舔嘴唇:“没有为什么,就只是在一起玩了那么久的感觉罢了,我潜意识里认为你是个值得亲近的人,事实上也是这样。”
我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的眼,他的唇,试图找出点端倪。
我怀疑他在勾引我。
然而他脸上依旧挂着纯真的笑,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他的确在勾引我,但他是无意的,这让我心更痒了,火烧火燎的,还要维持表面的平静,做出一副被夸奖后的谦虚神色。
然而一盆冷水适时地浇在我的头上。如果是女人,就巴巴地贴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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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男人就不会这样做了是吗?
第三个小人从泥沼中一跃而出,嗡嗡地在我耳边喊“他是男人,他喜欢女人”,方才那两个相斗的小人霎时丢盔弃甲,仓皇而逃。
我心里乱作一团,郑青云喜欢男人还是喜欢女人很重要吗?我难道不是早就臆想过他儿女双全的未来了吗?所以我现在在撒什么疯?
郑青云不知道我内心翻江倒海,提议道:“我们也去写一张吧,哥?”
我大概没应他,他又叫了两次:“哥?子骞?”
“嗯……走吧。”我回过神来,嘴角扯出个僵硬的微笑。
我们走到留言墙旁,老板给我们多拿了一支笔来。我还没找回魂儿,愣愣地盯着蓝色的便签纸,上面全写满“郑青云”三个大字。
“写什么呢……”郑青云习惯性将笔头放在嘴旁,突然想起这是别人的笔,连忙甩手,嘀咕着,“太不文明了。”
我哭笑不得,也想着,该写些什么呢?
郑青云半眯着眼睛转着笔,我余光瞥他,怎么看都是笑得明媚的模样,再一回神,他好像又没笑,只是在认真安静地思索着。
一分钟后,郑青云抓起笔低着头开始写,我也有了想法,可是总嫌弃自己矫情。
郑青云的字不算好看,很工整,像小学生写的,并且是严厉的班主任管教过的那种。
我在偷窥,这很不对,但我忍不住。
他写的是一首诗——我不去想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只要热爱生命,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美好的祝愿。
我匆匆提笔,只写了八个字——喜乐常在,余生安宁。
写完我又想,这是给谁说的呢?
给我自己,给我的母亲,给我的外公外婆,给我的朋友们……还有,给郑青云。
太多人了,不如不写。
最重要的是,若写出来,我怕是要臊红了脸。
我不是脸皮薄的人,但我现在对自己莫名没信心,像个畏手畏脚的窃贼。
郑青云在贴他写的便签,我也踮起脚,想要将我的便签贴在最高的地方——最高的地方看见的人少,就让它安安静静地晒太阳,安安静静地做一页符纸,护着我念的人。
“哥你写好了没……”
郑青云突然转身,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我站在他身后贴便签,手臂撑在墙上,本想着只是几秒钟的事,不曾想他骤然回身,整个人被我罩在怀里。
我比郑青云高了约莫三厘米,加上踮脚的高度,他的眼睛恰好与我的喉结在一条线上。
垂眼就是他的黑发,他的眼睫,他高挺的鼻尖。
四周无风,让他发梢微动的是我的鼻息。
我突然不想好好站着了。
我的嘴唇和他的额头只有半厘之隔,稍微踉跄一下,就能在他额上烙一个状似无意的吻。
我僵成一座冰雕,妄图封住内心的火。
一时冲动,单身太久,一时冲动……
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郑青云扶住我的腰,将我整个人往下拉,哑着声音说:“站好,别摔了。”
我慌乱地嗯了两声,不敢看他的眼睛,所以也没注意到,其实他也没看我的眼睛。
“晚上去找个酒吧坐坐吧,”我眼睛眨得像最高倍速的风扇,“你不是一直想去吗,丽江古城的酒吧挺不错,可以顺便听听歌。”
郑青云轻若鸿毛的应声落在我心上,一举一动都是撩拨。
我需要喝酒来清醒片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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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3
“我的灵魂之灯为你的双脚染上玫瑰色,我的酸酒在你唇间变得甜美许多。”
——巴勃罗?聂鲁达
离开咖啡馆以后,郑青云有些心不在焉。
他似乎怀揣一肚子不可对人言的心事,像个影子一样缀在我的身后,垂眼敛眉,不复方才的欢快随意,咚咚的脚步声迟缓而沉重。
我也憋了满腔的胡乱想法,惴惴不安地走在前面,一边厌恶自己对他的肖想,一边又忍不住勾勒描摹他的模样,猜测他现下在想什么做什么。
但好在,他没在我的眼前晃悠,我也趁机慢慢平静下来,冷静地思考我出现这种情绪的原因。
距我和梁家言分手已经快要三年了,这三年我没再尝试过和别人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如果你碰上恋爱七年的男友被你捉奸在床这种事,你也会在震惊之余陷入莫名的自我怀疑。
我知道我没错,背着男朋友和炮友上床的又不是我,我本应该快刀斩乱麻,做一个下定决心与渣男一刀两断的狠角色。
酒店里,梁家言光着身子追我到走廊,一开始还俯首道歉唯唯诺诺,然而话说到最后,他突然直起身子,异常平静地说:“卓子骞,和你在一起真的太累了。”
我冷笑斜睨:“那么累,你梁家言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那么久?因为犯贱吗?”
七年,从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