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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烦我？”

我下意识地抬眼看他，跟他盈满了哀痛的琥珀色眼睛对视了一秒，几乎立刻把烟按灭了，差点想要解释，但转念一想他误会也好，就又闭了嘴。

我俩这样沉默了一阵，申昱在旁边的藤椅落了座，似乎也不期待我的回答了，声音有些淡地问，“要喝点酒吗，家里有Whiskey。”

我点了头。

申昱回到房间里，过了一会拿了两杯加了冰的Whiskey，将其中的一杯放在我面前。

我低声道了谢，等申昱抿了一口才捏紧了杯子问他，“你对向阳到底是什么感情？”

申昱似乎没想到我一上来先问到向阳，顿了顿才说，“我对他是什么感情你应该基本能感觉到吧，我对他一开始就谈不上有什么感情，就想着处处看，但那时候……”

申昱突然顿住了，他的手紧紧捏着杯子，骨节都泛起青白。

“申昱？”我皱着眉叫了他一声。

申昱惊醒一般看了我一眼，我还来不及分辨他眼中的情绪，他就垂下眼，喝了一大口酒，声音干哑道，“那时候我放不下你，所以对他也不怎么上心，他找我帮他过发情期我也拒绝了。之后他好像就比较怕我，不太怎么主动跟我说话，我也没心思找他，这个情况一直持续到来上财报道。”

申昱又看了我一眼，眼中浮现出深情，但他很快又敛下眼眸，“来上财以后，他开始跟我提起你，好像很喜欢你。我没理由跟你接触，也不知道你的情况，就鼓励他多说一些，所以就聊得稍微多一点，平时偶尔也会说几句不温不火的话，勉强算得上朋友了。”

“关系好一点以后，我带他去过一个私人性质的酒会，但跟他实在没有什么共同语言，我的确尝试了，但还是没什么话说。再后来，看着你跟向风暧昧不清，又看到你跟宫内的视频……”

申昱垂着眼抿了口酒，无意识地捏紧杯子，语气还是很淡，“我就在想，你都开始向前看了，身边阿猫阿狗这么多，我为什么非要这么放不下，我也应该走出来了。那天我就邀请向阳去听音乐会，算是我跟他第一次约会。”

他顿了一下，声音变得更低了，“结果中场休息的时候，他给我看向风布置的告白场景。我才发现我根本不可能向前看，光是想象你会答应别人的可能我就要疯了，结果什么都顾不上地跑回来阻止你。”

申昱自嘲地笑了下，一口喝尽了杯子橙黄的酒液，吐了口气，起身道，“我去添一下酒。”

我浅浅喝了一口冰凉的Whiskey，心情很复杂，他跟向阳听着一点可能都没有，他们不是完美契合吗？

他们到底做没做过啊，标记过吗，不是说AO之间的信息素会互相影响，产生爱意吗？

申昱好一会才回来，看着我的目光恢复了平静，“后面你都知道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迟疑道，“你们做过吗？”

申昱看了我一眼，“没有。”

不等我回答他又淡淡补充道，“你不问我也没理由跟你说这些，我是没碰过他，但也不是因为为你守身这种说出来你也不会信的理由，第一次他发情期我实在是没心情，后来他发情期都自己打的抑制剂，他没有主动找过我，我也懒得去找他。”

我思考了一下，“但如果那时候他找了你，你也不会拒绝，对吧？”

在夜色中，申昱琥珀色的眼睛擒住了我的视线，那抹亮色跟他手里酒杯中澄澈的液体几乎是同色，漂亮得令人心悸，他长久地跟我对视，缓缓道，“对，我不会拒绝，我也没理由拒绝。我如果真的跟他做了，你会吃醋吗？”

我心里感到一阵压抑，但我还是笑了下，“不会，我一直都以为你们做过了，没想到你们还没做。就算你现在立刻去找他上床我也不会吃醋，你能想明白，做出正确的选择，我开心还来不及。”

申昱垂下头，隔了两秒自嘲地笑出声，“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还不甘心地非要问出来。”

他花了些时间整理了情绪，才重新看我，“你怎么一直都在问他，我以为我们是来说我们两个的事。”

我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迟疑着说，“如果我让你再跟他试试，你会答应吗？”

申昱原本看着我的模样还是带了点温和的，我这话一出他就完全没表情了。

他不说话，我就只能继续，把我的理论给他阐述清楚，“我想你是不是也没标记过他，你现在对他没感情，但是如果你标记了他，跟他上了床，你们还是有希望的，我看向阳还是喜欢你的，而且你们两个信息素是完美契合，怎么可能喜欢不上对方？”

申昱表情缺失地看着我，淡淡开口，每个字说得很慢，“你希望我临时标记他，还是干脆永久标记他？”

我没敢直接说永久标记，斟酌着说，“都可以，看你心情。”

“看我心情……”申昱没有起伏地重复了一遍，他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深深地凝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叶良，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像是被烫到一样躲开了他的视线，垂着眼皮，拿出了我最诚恳的语气，“你最终还是会回到他身边的，我只是不想让你将来追妻路太惨烈。”

申昱听到我的话，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接着突然间笑了起来。

他这笑得我有点心里慎得慌，还是没忍住抬眼看了他一眼。

却在下一瞬间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竟然在哭……

明明嘴角还挂着笑，眼泪却一颗一颗顺着脸颊滑下来，滴入了面前水晶杯的酒液中……

他一哭我也瞬间眼睛热起来，慌张地起身冲进客厅拿纸。

拿来了纸我就立刻蹲跪在他面前，仰着头给他擦眼泪。

我大脑一片空白，怎么都想不到他会在我面前哭……

他刚才还在笑，现在已经彻底没表情了，空洞洞的眼神看着我，默不作声地流泪……

他的眼泪擦也擦不干，我心中酸涩难忍，终于忍不住起身将他上半身紧紧抱进了怀里。

申昱一动不动被我按在胸口，泪水却渐渐浸湿了我的衣服，我只好托起他的脸，想点说什么让他别哭了，却突然看见有水滴落在他的眼睛里，跟他的眼泪混在一起从眼眶滑落……

“……”

申昱的脸庞被我捧在手心里，他用麻木的眼神望着我，无悲无喜地开口，“我忽然明白向阳的心情了，原来人真的会难过到承受不住，恨不得一死了之……因为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他又开始笑，轻飘飘地说，“我以前很看不起选择自杀的人，觉得他们懦弱，连面对生活的勇气都没有。现在才明白原来是我过于傲慢，我没有经历过别人的人生，有什么资格居高临下的批判别人的选择。”

他望着我，空洞地发问，“叶良，你说人得有多痛苦，才会想要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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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他的话吓得心跳都停了一拍，皱眉道，“申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