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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辞顺着声音望去,跪在大厅正中的果然是燕平荣。

谢戈皱眉:“你有何事?”

“陛下,臣随您南征北战,总算打下这锦绣河山,陛下封臣为英国公,臣全家都感激涕零,誓要报答皇恩——可是,就在今日,臣的世子差点被一个叛贼夺去了性命!”燕平荣刚知道儿子遭遇,气得胸膛起伏:“臣咽不下这口气,特地来问陛下,会如何惩处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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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戈皱皱眉,今日燕铭的事情他已经知晓,一时却还没想好如何处置。

本朝对通敌叛得很重,皆是夷三族,但萧家毕竟和他多年并肩战场,且在军中根深叶茂,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可若是还用义子的身份封赏他,那也绝不可能,毕竟当知晓萧家投敌那一刻起,那孩子和自己早就没了先前的那层关系。

本想把此事搁置几日再处理,谁知今天就发生了相斗的事儿,燕铭是燕家的独子,燕家也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将领,若是不对萧棣惩处,难免让人寒心。

“英国公言过其实了吧,都是少年人的打闹,你也先消消火气。”安贵妃笑道:“而且,萧棣并不是会主动伤人的孩子,对吗,姐姐?”

被她叫做姐姐的一个年近三十的女子,她刚被封赵婕妤,十三岁的萧棣曾寄养在她名下,赵婕妤忙展颜一笑,附和道:“阿棣向来是个稳妥的好孩子,他不会主动惹事的。”

“他父亲成了叛臣,儿子还如此嚣张!”燕平荣不理会,继续道:“陛下!您不能再姑息萧家了!”

“父亲投敌,但萧棣这孩子却为本朝打过几次胜仗啊!依臣妾看,萧棣也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孩子,还是要有人管束教导着他。”安贵妃眉心的花钿闪着幽暗的光:“抛开父辈的恩怨,萧棣也是难得的好身手呢。”

谢戈淡淡嗯了一声,心中已有计较,语气怅惘道:“他曾替朕打过几次漂亮的仗,颇有其父当年之风,是难得将才啊!”

那孩子今年不过十五岁,虽然不能封爵善待,但也不至于夺他性命。

更何况边境不稳,若是萧棣出事,军中万一有动荡更是不妙。

谢清辞始终坐在位置上冷眼旁观,重生一次,以往从未深想的关卡,如今却看得极为透彻。

眼下萧棣虽表面成了人人喊打的落水狗,但处境却很微妙。

他和镇守边境的萧家亲军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姓氏本身就是一面旗帜,谢清辞今日本想借燕家之力打压萧棣,但父皇显然不想也不敢真的除掉萧棣。

再说萧棣虽然才在军中两年,已经有了一些骁勇的战绩,堪称天生将才。

以后若是成了谁阵营的棋子,绝对能镇守一方。

果不其然,安贵妃又道:“听说萧棣身手甚是俊俏,荣儿倾慕父皇,早就想学功夫,您看让萧棣教荣儿几个招式如何?”

谢清辞苦笑,安贵妃定然是想笼络萧棣,想让此人成为她以后的助力,可惜萧棣是一遇风云便化身恶龙的暴君,怎会受人摆布?

与其让旁人收下萧棣养虎为患,不如先顺着那本书中的剧情去走,日后再伺机除掉萧棣。

“父皇。”想着剧情里所说的嚣张人设,谢清辞故意旁若无人的出声道:“太医说春日来了,儿臣该多活动活动身子,可是我想骑马却摔了,身边也少个身手好的照应呢!”

谢戈望着儿子巴掌大的清瘦小脸,不由怜惜道:“这还不容易?去宫里挑几个功夫好的侍卫,专程护着你。”

“儿臣不要!”谢清辞长睫一卷,微泛红意的眼尾透着委屈:“那些人都不是知根知底的,儿臣才不想要那些人侍奉呢!父皇,你记得那次白渡河之战么?敌军绕去家中,把儿臣捉去了,是萧棣骑马杀过来,从敌军手里救下了儿臣,他身手就很好!”

这番话此时说出来,无疑也是想要萧棣了。

安贵妃眼波一转,忙笑道:“那是殿下见的人少,若是多看几个高手侍卫的功夫,萧棣便入不了您的眼了。”

谢清辞根本不理会她,只望着皇帝满是天真道:“萧棣曾救过儿臣,又善弓马骑射,儿臣也想练好身子,随父皇射猎,父皇,您把萧棣给儿臣用吧!”

说罢,还垂头轻声咳嗽,显出病弱之态。

皇帝面上闪过一丝意外,他知道谢清辞向来无暇天真,今日这番话,想必也是惦记着萧棣曾救过他,才开口要人。

眼下,萧棣定还要留在京城,但皇帝并不愿将此人交予有子的安贵妃。

谢清辞是自己的嫡子,不谙世事,身体病弱,萧棣若是跟了他,既保全了身份的尊贵体面能安抚军中将士,还不会被旁的势力所用。

谢戈笑了笑,依然是宠溺儿子的模样:“清辞要人,朕还能扣着不放?你身边恰好少个人照应,朕看要不就让那小子留在你身边侍奉吧?”

谢清辞立刻眉眼弯弯的应下,唇角笑意盈然:“那儿臣可以让萧棣陪着学骑马了!”

骑不骑马倒是其次——

萧棣到了他手里,是定然不会有命在的。

谢怀尉听到,登时满脸不高兴:“我骑术难道不比那白眼狼强?清辞你何不跟我练?”

安贵妃也出声道:“臣妾也觉得不妥,清辞身子向来不好,萧棣又在军中杀伐了几年,手脚粗重,万一照顾不周可怎么好?”

燕平荣瞪着眼睛看着话题逐渐走偏,冷声道:“陛下!萧棣差点要了犬子性命,臣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谢戈微微皱眉,这几日为了登基大典,萧家出身的将领都会来京,他自然不能让萧棣太过落魄凄凉,但萧棣他毕竟是个戴罪之身,还当着众人差点把燕铭搞的半死,若是不处置,是定然说不通的:“魏丞,你是何意?”

魏丞素来为皇帝排忧解难,此时笑道:“陛下几日后要登基大典,此时不宜节外生枝,萧棣已连遭贬谪,如今不思悔过,不如让他彻底卸职反省!等燕铭将养好了,再让萧棣亲自登门致歉。”

皇帝沉吟半晌:“就按丞相说的去办。”

燕平荣本想再说几句,看转念一想却登时明了。

陛下之所以轻轻发落,也是因为登基之初实在不宜处决萧棣。

来日方长,又何必急于一时。

燕平荣恨恨的咬咬牙,也只能认了。

宫宴上,一向矜贵自持的谢华严眉心紧锁,不由紧握轻颤的手掌。

谢清辞从小乖巧软糯,是他最用心疼爱的弟弟,尽管最近屡屡任性,甚至闹脾气要在京城纵马,可出事后他没有说谢清辞一句重话,反而严厉斥责了谢怀尉。

可那晚回宫后,他忽然做了个遍体生寒的梦。

原来自己二十几年都活在一本书中,而书中最恶毒的人恰是自己的弟弟谢清辞。

所谓的天真骄纵都是他的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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