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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轻的工程师,老工程师们也心安理得地把杂活儿都推给他,谁叫他精力最足呢。所以他总是随时等候召唤,经常半夜一个电话就被叫去现场解决问题。他下班时间不定,上六休一,具体休哪一天也不定,这次是星期五。陈近扬每天按时上下班,但一个月休一天,周六日是绝对不能休的,双休日基地客流量最大,也是平时他们最忙的时候。
所以这个周五早上,易封在家睡觉,陈近扬悄摸地出门上班。易封累了一个星期,睡得非常沉。睡梦间隐隐约约听见楼下小学生的嬉闹声,他猛地一惊,一把掀开被子蹦到地上冲到厨房,准备开火做饭。彻底回过神来之后才想起来,陈近扬上班的时候中午是不回来吃饭的。他耸了耸肩,笑了,回卧室找出手机给陈近扬打电话。
那边吵吵闹闹的,陈近扬嘴里含着一口饭,大着舌头说话:“醒啦?”
“嗯。听见楼下陈大爷的孙女回来了,我寻思着起来给你做饭呢。”
陈近扬嘿嘿一笑:“啧,真贤惠。”
那边有同事“呦呦”地起他的哄,易封听见手机里陈近扬的声音远了些:“……我!老!婆!咋的,羡慕吧?你们……”
易封安静地笑,都能想见陈近扬嘴里塞着饭,一边腮帮子鼓鼓的,身子随着加重的咬字朝同事那边一倾一倾,眼角眉梢嘚瑟地扬起那副小样儿,小孩儿似的。
闹完了,陈近扬又赶紧把手机贴在耳边:“我说,你不用下楼了,我现在打电话让丁叔给你送上来。牛肉河粉再来俩锅盔,怎么样?”
易封应了,陈近扬说:“那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赶紧打电话订饭去。”
他们买的二手房,地段不错,但就是所在的这个小区比较老旧了,属于近市中心还未拆迁的那种旧小区。楼门上的叫门电话一半时间都是坏的,开门全靠自带钥匙或跟家人的心灵感应。防盗窗也是旧式的铁栅栏,上面生着斑驳的暗红色铁锈。小区的大门口更是彰显历史,夏天两边围墙上的爬山虎一层又一层郁郁葱葱的,有的还直接爬到地上来,不知道野蛮生长了多少年。
但下面几条小巷还保留着旧式的繁荣,一个挨一个挤在一起的小馆子生意火爆,巷头巷尾都有到老不服输的老大爷叫着“不能悔棋不能悔棋!”凑在一块儿下棋;也有聚成圈儿晒太阳的老大娘,时不时打个哈欠,偶尔谈论几句别人家的八卦,脚下趴着一团恹恹的老猫。还有像他们这样风尘仆仆的年轻人,迎着朝阳往嘴里塞着包子,脚步匆匆地去赶人满为患的地铁。
这里很像他俩幼时都待过的大院,热腾腾地蒸起热闹而亲切的人间烟火气。
巷子里的老丁家面铺,老板丁叔是一个和蔼的高个儿大汉,膀大腰圆慈眉善目,他家做面食是一绝。陈近扬自来熟,这段时间早拉着易封跟周围的各种长辈打好了关系,尤其是丁叔。丁叔有个去外地工作的儿子,跟他俩年龄相仿,长得那白净劲儿,跟陈近扬这个混血白皮肤的竟有些神似。每次他俩去,丁叔都会笑呵呵地把面盛得跟小山似的。
这会儿易封听见有人敲门,是丁叔提着面上来了。他穿个白背心大裤衩子打开门,冲丁叔不好意思地笑笑,丁叔也慈祥地笑:“今天休息啦?你们年轻人啊压力太大,一有空就应该多补补觉。”
易封道了谢,丁叔又跟他说了几句,就赶紧转身噔噔噔地下楼了,大中午的店里忙着呢。
易封打开包装袋儿才发现,丁叔额外给了他个煎蛋,在河粉包装的盖儿上放着,用塑料袋装着。他笑着摇摇头,丁叔这生意做得要赔钱哪!
丁叔常说,他总是忍不住照顾着点这些懂事的年轻孩子,希望在钢筋铁骨的大公司里,也有人照顾着点他那日夜忙碌的儿子。
傍晚,陈近扬下班了,一下地铁就跟人体导弹一样往家里冲,边跑边跟易封打电话:“你快点儿下楼,到巷口杨姐理发店等我,人家杨姐今天要接住校的孩子去,早关门!”
等陈近扬一路跟大爷大娘打着招呼奔到杨姐的“靓剪理发店”,易封刚躺下准备洗头。他坐在等候区,一边跟杨姐闲聊,一边等易封洗完。
易封的头很好洗,现在虽然比以前长长了些,但总体也并不算长。陈近扬描摹着易封高挺的鼻梁,看他紧闭着的眼睛和微微颤动的眼睫,心底里泛起一些软软的疼惜。他以前笑易封跟个小娃儿似的,躺着洗头都害怕得把眼睛闭上。易封很稀松平常地跟他说,小时候他的养母给他洗澡,都是从头往下浇,一股一股肥皂水把他浇得眼睛生疼,耳朵里也灌满了泡泡。要说虐待吧也谈不上,就是他的养母非常不细心,做什么都粗手粗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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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近扬当时说:“妈的养小猪崽儿呐?”不一会儿摸着易封短短的板寸,又说:“以后老子给你洗。”易封说其实洗脸的时候抹一把就行了,不用专门洗,他偏不。后来但凡他在家,易封的头都是他给洗的。
最后俩人都剪短了,易封的头发又成了短短的青茬,陈近扬的鸟窝也矮了一截。他俩给了钱出了门,帮杨姐把卷帘门拉下来,溜达着往家走。
陈近扬弹了个舌,吊儿郎当地说:“理一颗头送一颗,买一送一八块钱,合算吧?”
易封笑他:“穷乡巴佬。”
陈近扬其实不是非得今天剪头发,等他休假的时候再剪也无所谓,又不是再等等头上就荒草丛生了。除了杨姐那儿男士短发买一送一俩人能省钱外,他还有额外的私心。平时他俩假期很少重合,下午六点以前能凑在一起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虽然他们对外说他俩是进城找工作的表兄弟,大城市里这样的情况多了,大家根本不作他想,但他还是想抓住像这样的一些不起眼的时刻,跟易封像正常情侣一样互相陪伴着,光明正大地做一些哪怕很小很小的事情。
所以事实上,他坐在旁边看他洗头,两个人心里都是柔软的。他们之间也并没有任何亲密举止,但还是有无形的缱绻情丝在他们之间萦绕,尽管他们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连眼神接触也没有一个。
俩人咚咚咚上楼的时候,陈近扬突然摸了一把易封的脑袋瓜,凑过去小声跟他说:“别人给你洗头的时候老子也在你身边儿,怎么样,浪不浪漫?还不比你那些酸词儿浪漫?”
易封斜眼儿看他:“嗨咿,看见没?我这鸡皮疙瘩都长到头顶了,猪八戒戴眼镜儿你充什么大学生。”
一进门,易封把门“啪”地甩上,一把把陈近扬按在门板上,急切却轻柔地吻他:“妈的,浪漫他妈哭浪漫,浪漫死了。”
21:31:02
东窗事发
《情仇》有几个镜头需要补拍,直到挂断公司的电话,易封环顾四周,看看自己手上的项目资料,才敲敲头上的安全帽,有点恍惚:差点忘了我以前还是个靠身体吃饭的。
陈近扬那边也接到了电话,两个人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