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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死成。
他不是要表扬这些教官的分寸,只是他知道,这些教官,不管平时的行为有多嚣张跋扈,有多大胆,内心其实都有一个恐惧的东西——坐牢。
只要不是闹出人命,上面都能给他们摆平。
这是他们的自信和底气。
心底无端端地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惺惺相惜,他开始关注起了这个叫官微的新学员。
有一天晚上,他发现官微在背书。其实也算不上书,就是一本纸张泛黄边角有磕碰痕迹的足足有二十三页的“生存法则”罢了。
是由一群没文化的大老粗写出来的狗屁玩意儿,代表人就是他的爸爸,这个辅导中心的创始人。
大概凌晨一点钟的时候吧,具体的时间他也有些记不太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到桌子边上倒了杯水,打算拿去给官微,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一个杨树,一把将水抢了过去,泼洒在地上。
然后他就看见官微晕死了过去。
再后来,为了避人耳目,这个辅导中心的选址极为偏僻,远郊不说,地势低洼,湿气也很重,稍有不慎就会感冒。
这里不会有人为了避免感冒而在露水深重的夜里好心地给你盖被子的。
是的。没有。
他曾经就因为这样而感冒过,然后被老六揪着耳朵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照旧要跑那每天早餐前必备的三十公里。
装可怜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没有心。
他就在这个时候,悄悄地给官微盖了床薄毯,是他自己的。
在这里呆久了,体质莫名好了一些,也许是感冒的次数多了吧,抵抗力提高了一些,他已经很少感冒了,所以可以把自己的被子让给别人。
这件事的结果,是杨树因为披露有功而被奖励了一个鸡腿,而周淮,则被流放到了听闻曾经死过人的白色蒙古包建筑。
他在那里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有一次在昏迷中被人叫醒后,他看到了头顶上伸出双手为他挡住流水的官微。
他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这一幕在往后他记了一辈子。
其实他很想跟他说他没事,但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他的手脚都要被冰冷的井水给冲得冻僵了。
他看见官微低头咬断了他脖子上的粗绳,他被官微背着逃出去。
后面的,后面的那些事情他永远永远都不想再细细回忆了。
那条系在手腕上的带有小钥匙的红绳已经被他连同钥匙给藏了起来。
他也没资格随身带着那条钥匙。
关于杨树的回忆其实就这么多,再见时他已经成了一名虐待狂,现在在派出所里,应该会判刑,同时会失去对孩子的抚养权。
那孩子......叫杨时,小小年纪妈妈就抛下他们父子俩跑了,摊上这么个父亲也挺可怜的。
最后可能会被送到福利院去吧......毕竟没有亲人了。
“没想到你居然还敢跟官微在一起?”
最后出来时,杨树跟他说了这么一句话,脸上还带着狞笑的狰狞表情。
像个拿着血淋淋的长刀突然抬头的杀人犯。
就是这句话,让他觉得很恐慌。
不是害怕现在,而是惊惧未来。
他不配跟官微待在一起,可他又舍不得离开官微。
这种赎罪方式真的好吗?
他不知道。
但目前,应该是最好的。
他突然觉得好困,掏出手机一看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了。
“困了?”一路上看见周淮沉默不语,官微也没敢问他,现在看到他打哈欠,才敢开口小心翼翼地问上一句。
他们正走在遮天蔽日的枝干繁多的榆树形成的拱道下。
虽然这条回小区的路算是南景市的繁华路段,但现在很晚了,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飞蛾往路灯上撞发出的轻响。不远处的居民区很多楼层的灯都已经熄灭,等着明早再次亮起。上班族赶去上班,学生党到马路边去等公交车,小贩赶着出车卖早餐。
他其实对周淮居然认识杨树并且先他一步认出杨树感到惊讶,但周淮解释说杨树是他的初中同学他就信了。
现在周淮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怀疑。
“有点。”周淮这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官微这么久,不免觉得有些抱歉,回了他一个浅浅的笑。
“给你。”官微讨好地拿出了一颗跳跳糖,剥了锡质的糖纸,展平了给他。
“咦?”官微什么时候买的?
“刚才出来的时候杨时偷偷塞给我的。应该可以提神。”看出了周淮的疑惑,官微回答道。
杨树管得严,平时不让儿子吃糖,今天就是因为他带回家一颗糖才被爸爸追着打的。
周淮把脸凑过去,把糖含在了嘴里。
跳跳糖,顾名思义,就是放进嘴里会弹跳的糖。
上下跳动的那种。
可以让人瞬间回忆起童年的美好时光。
草莓味的,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了味蕾,周淮觉得自己没有那么困了。
看到周淮终于露出了微笑,官微的心也稍稍松了口气。
回到小区门口两人就道了别各回各家了。
回到家里,打开灯的那一瞬间官微愣了。
嗯?
怎么回事?
停电了?
走到阳台,拉开窗帘一看,四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他猛然想起来,刚才上楼时好像在值班岗的门口看到一块上面写满了粉笔字的小黑板,好像是写了关于电的内容,他也没注意看。
现在想想,可能是写了停电的内容吧。只是不知道要停多久。
他到卧室里摸黑给自己找了睡衣,打算洗个冷水澡再刷个牙就睡觉。
虽然晚上停了电,但这一天总的来说还是很完美的。尤其是还和周淮去看了烟花盛宴,今晚就算在梦里他也能笑醒。
今晚不用吃助眠的药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有很明显的睡意。
“咚咚咚!”
三长一短的敲门声响起来时官微刚把蓝白色的睡衣挂在浴室的挂钩上。
他出去开了门。
“官微,”周淮的声音有点喘,好像是跑上来的,“听说今晚有电的时间会比较晚,我不知道你怕不怕黑,但还是想来给你送一支手电筒。”
他记得官微一直怕黑,以前老搂着他睡。
官微小时候怕黑,记得重生前他老是以怕黑为理由吵着要紧搂着周淮睡,但其实他早已经不怎么怕黑了。再说了,现在男孩子跟人说怕黑也太丢面子了。“谢谢!”他接过了那支沉甸甸的手电筒。
周淮像是洗过了澡才来的,身上都是一股荷花的清香。
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但他忍住了,就这么打着周淮给他的电筒为他亮灯然后看着他下了楼,直到看不见那道背影。
他觉得自己再这么正人君子下去,迟早得把自己逼疯不可。
22:3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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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令回到宿舍后给手机充上电,到走廊的饮水机边上给自己打了壶一百摄氏度的热开水,回来泡了碗拌面,面如死灰地边吃面边随意翻看一本早已经过期的古早美妆杂志。吃完以后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