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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官微回了周淮一个大大的笑脸。
“开心就好。”周淮递给官微一根柠檬牛奶味的棒棒糖,“给。”
官微有些惊喜地接过:“你什么时候买的?”
“就刚才,给你买槐花粉的时候,还剩一块钱,拿了根棒棒糖,就没让老板找零钱。”
官微“嗯”了一声就开始开心地撕糖纸了。
周淮颇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
真是久违了的纯真啊。
官微,我的官微,希望你天天都可以这么开心地度过。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够每时每刻都陪着你。
“咚!”
两位僧人推着一根厚重的大原木往前撞,寺内九点钟的钟声准时响起。
烟花也开始燃放了。
大家都往前挤,想要占领最佳观景位置。
为了防止孩子走散,父母都紧紧地拉着孩子们的手。
官微不能牵周淮的手,但保持着肩并肩的距离他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
“听说对着烟花许愿,愿望会实现哦!快!我们也来许一个!”处于热恋中的小情侣痴迷于此道,无论做什么都图一个浪漫。马上说做就做,真对着天空绚烂多彩的烟花开始许起愿来。
官微嘴上说着不信,但福至心灵,看着身旁那人青春洋溢又温暖的侧脸,也偷偷许了一个。
周淮,周淮,周淮。
愿你一生平安喜乐,永远热忱,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活得潇洒又任意。
周淮看着官微认真的闭上的双眼,想着林玫刚才把照片给他时说的一句话,心里突然间就被一种名为爱的情感给填满了。
她说:“说实话,你们两个真的好有夫妻相,请你们两个原地结婚!立刻!马上!”
嗯。
巧了。
他也是这么想的。
那封装有两张照片的信封现在在他的蓝色牛仔裤口袋里揣着,等回宿舍了他一定要把它夹进他最喜欢的一本书里做书签,天天都要看着它,怎么看都不腻。
或者说随身带着,放在书包里,想看的时候就看,睡觉的时候放在枕头下,每天睡前看一眼,幸福又美满,一定可以做个好梦。
被点燃的烟花不断在空中变幻出各种各样的形状,四周尖叫声连连。激动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官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下山的时候脚步都是轻快的,几乎要蹦蹦跳跳如兔子了。
“慢点。”周淮出手扶着他的肩,温声提醒。现在他们正下阶梯呢,万一摔着了就不好了。
“好,我知道啦!”
两人肩膀并着肩膀,衣服碰在一起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搅得年轻健康的心躁动不安。
回到宿舍楼下的那段路上,路灯的昏黄灯光下,两道修长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影子后边,是正在傻乐的官微。
要不是一个小孩跑出来撞到了他,他觉得自己还可以再开心久一会儿。
“救命!哥哥救命!”不知道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孩子,好像是从山坡上下来的——南景大学附近有许多的小山坡,身上还粘上了一些树叶和草根。
后面有一个人拿着根棍子追着他跑。
“小兔崽子!看你往哪里跑!”
官微挡在了那个男人的前面,冷眼看着旁边抱着周淮的那个小孩子身上的正在流血的伤,头上也有疤痕,这些都是长期虐待的痕迹。
那男人看到前面出现了两个挡路的人,本来还有点犹豫不决,不敢上前,但看清楚是脸上稚气未脱的学生之后又大胆地上前来。
“我教训我自己的孩子,你们别挡我的道!”
“杨树?!”周淮惊叫出声。
22:30:25
13
从派出所出来,周淮脊背发寒,不由细思恐极。
他自然不会忘记这个叫杨树的人。
初见时,是在七年前的江东市嘉年华青少年心理健康辅导中心。
春归暮,恰逢一个细雨纷纷的清明时节。
“我不喜欢女生!我就是喜欢男生!”
只因性意识成熟得过早,又急于向亲人吐露内心困惑,也不管那时人们对于男风的认同度究竟如何,就一股脑地向父亲母亲和盘托出。
随后便被父亲不顾母亲的阻挠,送进了由他亲自创办的位于郊区的青少年心理健康辅导中心。
“老六,我家周淮就交给你了,教好了这个月涨两倍工资。”
车子停下来时,他听见坐在驾驶座的父亲这样说。
“好嘞!您放心!”
老六,大概是父亲的一个员工。面上看着和和善善,一笑就是满面春风,使起手段来却是狠辣无比。
很快他就见识到了。
这个地方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子哥的优惠”,有的,只是一整套的中央集权和专制统治。
“也不让你跑太多,就跑个三十公里就行。”
“今天这么累了,就不让你再练什么高难度的了,最后再做两百个蛙跳就可以睡觉了。”
“站军姿很轻松的,你就站个六小时就好了,也不久。”
“......”
所有的这些以彻底改变人的内心使其健康向上为目标的体能训练,都由一个人负责监督。那个人就是杨树。
据说他的农民爹妈给他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希望他像杨树一样触地就可以生长,也就是好养活的寓意。
都是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杨树也就比他大三岁,本以为会对同龄人友好一点,但他发现,并没有,这完全就是异想天开。
“还有五公里没跑完呢!哎你这新来的给我跑快点!再快点!”
“动作不标准,手要放在背后,不要软塌塌地像条死鱼一样垂下来!”
“中指要紧贴裤缝!给我站直喽!”
“......”
很久以后,他才明白,每一个被送到这里来的人,都很努力地在以自己虚幻出来的正能量下活下去。
每一个人,都有一段被放逐的旅程。
他已经学不会挣扎。很多时候他都选择对训练或者处罚漠然置之,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再发疯似地推拒。
因为,没用。
长期以来的经验告诉他,反抗除了引来一番讥笑之外是没有后果的。
但内心始终存着那一份善意。
记得那是一个很热的夏天,温度一直很高,地表温度甚至可以穿过你的鞋板传达到大脑皮层,让你不得不去注意那一份直达内心的炎热。
刹车声在门外响起。
紧接着那个不常打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有新成员来了。
每个披着教官外皮的糙汉子脸上都是带着褶皱的笑意。
因为又有钱拿了啊。
这叫分成。
老资格的成员也欣喜非常。
因为又有一个可以使唤的对象了。
何乐不为?
太瘦弱了。
这是周淮对官微的第一印象。
腿细得跟一条晒干了的竹竿似的。
一看就很好欺负。
看到他被掐着脖子的时候他的心都揪紧了。
但幸好没事。
以前他也被老六掐过,本以为快被掐死了,结果又被丢到了地上,没能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