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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让秦屿舟对自己失望透顶，在现阶段，真的是一件坏事吗？

许双宁难以自控地犹豫了。

21:30:26

铜牌

“双宁，双宁。”宋萍疑惑地看着许双宁，轻唤了两声，“怎么了吗？是不是还有什么问题要问？”

“啊？”许双宁猛地回过神。他心虚地勾出了一个笑，想问的问题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只好随意瞎扯了一个问题，“我只要在那里等就可以了是吗？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人对长得好看的脸的容忍度总是很高的，许双宁一笑，宋萍心也跟着化了，就跟黄油上了热滚锅般，化得全无姿态可言。她不自觉地跟着笑了，声音又温柔了三两分：“对的，在那里等就可以啦。”

“好。”许双宁点了点头，“那我过去了。”

和宋萍告完别，许双宁又回到了那种心不在焉的状态。

理智告诉他没必要纠结，只需要服从学校的安排就好了，他不需要刻意地去重新选择。也许这就是老天爷给他安排的机会，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给一个伤害自己的人颁奖，应该比什么“老师学生”“男生女生”的拒绝词要有杀伤力得多吧。

不如好好把握这个机会，断了秦屿舟本就不应产生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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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一到，众班都在操场排好了队。

刚刚一闹，秦屿舟也知道许双宁是要去做颁奖嘉宾了。不过他倒是没怎么期待许双宁会这么刚好地为自己颁奖。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许双宁去做颁奖嘉宾的话，应该可以近距离地看到自己戴上奖牌的模样。

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不臭屁呀。

秦屿舟也希望许双宁能看到他很厉害的样子。

广播絮絮叨叨地说着场面话，秦屿舟也没怎么听进去，他满脑子都是等会儿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姿势领奖。虽然一千米长跑有点悬，但一百米短跑他毫无疑问是冠军。他一定要站在那个最高的领奖台上，对在底下围观的许双宁比个“耶”。

正美着呢，陆沉突然拉了拉秦屿舟的手臂：“叫你呢！快去排队领奖！”

秦屿舟这才回神。

他根据广播的提示往主席台那儿走，结果还没走到，就远远地看到了许双宁拿着个金牌呆呆地站在教师队伍里。

许双宁的嘴角微微下撇，双眼也垂着，显而易见地情绪低落。

这倒让秦屿舟有些意外。

因为除却秦屿舟故意去逗他惹他生气跳脚外，许双宁平日里最多的表情，便是温柔地笑着。这种偏沮丧的神情倒是很少出现在许双宁身上，更别提还是在颁奖的现场，而他手里还拿着一块金牌。

反常。

秦屿舟要去领奖的喜悦霎时就被洗去了一大半。他一路小跑过去，却不是跑向他该去的地方。

“双宁老师。”秦屿舟微喘着，全然不顾旁边还站着其他参与颁奖的老师，眼里满满当当地就装着许双宁一个人，“您怎么了？”

“秦屿舟？”毫无防备的许双宁却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秦屿舟吓了一大跳，“你怎么在这里？”

“我去领奖啊。”秦屿舟解释道，“您怎么看着这么不开心？不想颁奖吗？”

“我......”许双宁望着秦屿舟的双眼，干净得像清浅的溪流，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欲言又止的自己。

“没事儿的。”秦屿舟轻声道，他用受伤了的右手轻轻地握了握许双宁的右手，粗糙的纱布贴着许双宁细腻的手背，秦屿舟的指尖安抚似的在许双宁的掌心里挠了两下，又快速地放开了，“我去找老江替你。你等我！”

秦屿舟说完，转身又要跑。

“秦屿舟！”许双宁顿时慌了，他冲过去拉住秦屿舟的手臂，也顾不得批评秦屿舟刚刚出格的行为，只来得及匆匆忙忙道，“我...没有不想去颁奖，你别去麻烦江老师。”

秦屿舟：“那您...”

秦屿舟还没说话，广播突然又开始报道：“高二二班的秦屿舟同学，请立刻到主席台左侧集合，准备领奖！再说一遍！高二二班的秦屿舟同学，请立刻到主席台左侧集合，准备领奖！”

许双宁叹了一口气：“你先去那边集合，有什么我们之后再说。”

“那我去了。”秦屿舟很想抬手揉一揉许双宁的眉心，想让他不再皱着眉，可此刻的时机和场合都不对，他只能道，“您不要难过了。”

许双宁不知为何，竟被秦屿舟的话弄得鼻尖一酸，他稳了稳心神，说：“我没难过。你快去吧。”

秦屿舟走后，许双宁又回到了颁奖老师的队伍里。秦屿舟走后不久，颁奖仪式就正式开始了。

因为颁奖仪式有固定的顺序，所以学生和颁奖老师的队伍也是按照顺序排的。一千米的颁奖仪式被安排在了第五组，前方的老师一组一组地挪动，许双宁却还是拿着奖牌纠结。

若是秦屿舟刚刚没有冲过来，没有挠着他的手心安慰他说“没事儿”和“您不要难过了”，许双宁拼命硬下的心，也不会突然又软了。

粗糙的纱布似乎还覆在自己的手背上，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还历历在目。纱布上分明都是血，那小崽子却还要忍着痛跟自己说，再痛也不会放开自己。

可他许双宁又算什么。

简直像个叛徒。

颁奖仪式进行得很快，等许双宁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他们的前一组了。颁奖的老师站在主席台的右侧，获奖的学生站在主席台的左侧。于是等回过神的许双宁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对面的秦屿舟。

他们离得不近，大概有十几二十米的距离。可就在许双宁抬起头的那一刹那，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秦屿舟脸上飞速闪过的惊喜和喜悦，等意识到许双宁手里拿的是金牌，他又错愕地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李家滨。等再回过头，秦屿舟面上的神情从茫然，再到无措，而后才缓慢地转换成了哀伤。

他微皱着眉，紧紧地盯着许双宁。千万句疑问全都浓缩在了那一双黑亮的眼里，而眼睛的主人正痴痴地等一个不可能有答案的答案。

许双宁被秦屿舟受伤的眼看得想哭。

果然熬夜让人情绪不稳定。

许双宁受不了地移开双眼，他狠狠地咬了咬口腔内的嫩肉，心里挣扎了三秒，还是鼓起勇气和身边的老师说：“老师您好！我是这里的实习老师许双宁，对面那个学生叫秦屿舟，他是我实习班级里的一名学生。他昨天一千米跑了第三名，但我手里的奖牌是金牌，就......我想给我们班的学生颁个奖，您看，我可以跟您换一下吗？”

“当然可以啊！”拿铜牌的老师很好讲话，她立马把手里的铜牌递给许双宁，笑得很温柔，“刚刚我就想问你了，但看你一直发呆，也不好说。”

“谢谢您！”许双宁一边接过铜牌一边把自己手里的金牌递出去，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刚刚才想起来他是第三名。谢谢您。”

“小事一桩啦。”那老师看着许双宁，慈爱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