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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最终还是又默默放下，改成环住弟弟的肩膀，不熟练地开着玩笑：“你干嘛呀？不会是太感动了吧。”
“……哥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啊，好香。”
突然转化的话题让许立秋没反应出来：“就是浴室薰衣草的那一瓶，你不也一样吗？”
“我怎么不香啊，只有你香。”
“我看你嗅觉真是出问题了……”
二人就着这个别扭的睡姿展开了一系列幼稚又无聊地废话，最后是许立秋先抵抗不住困意，爬去刷牙后又钻回被窝，迷迷糊糊地靠在弟弟怀里睡着。
感受到许立秋平稳的呼吸声，许寒动作轻柔地松开他。似乎确认了许立秋不会在此时睁开眼睛，许寒才褪去刚刚在哥哥面前撒娇的劲儿，他的目光牢牢地锁住沉睡的许立秋，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贪婪和无止境的执念。
睡梦中的许立秋过于美好，连油画中的神仙都比不上眼前人的一根头发。他的睡相很安宁，整个人陷在许寒的怀抱里，好像他生来就该如此，小时候他为许寒遮风挡雨，长大后他只需要躲在许寒的怀抱里，安稳地度过这一生就好。
“哥，”许寒闷闷地开口：“我才是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
一张窄小的床上睡着两位少年，一位早已进入酣甜的梦境，另一位则睁着眼直到天明。
没过几天就是圣诞节，街上张灯结彩，圣诞树一个比一个大。尽管学校老师一再声明西方节日没有什么过的必要，但高中生们却都以这个浪漫的节日为借口为喜欢的人送上一份贴心的圣诞礼物，或是一个香甜的苹果借此表达心中青涩的感情。
一个苹果都没有收到的杜子明看着许寒又拒绝了一个外班女生送的礼物，羡慕嫉妒恨：“许寒，你要不收几个苹果施舍我一下吧，我一个也没有，太没面子了……”
“你想吃就自己买，”许寒做着一道数学题，没看他：“苹果什么时候不能吃啊，今天的是更甜一点还是怎么着？”
事实上许寒也不太吃苹果，主要是许立秋不爱吃，他觉得苹果太硬了，还是草莓好吃，连带着许寒也是如此。
“许寒，圣诞节快乐！”从门外跑进来的陈鹿把苹果放在许寒桌上，双马尾的发型让她看起来像一只清纯的小鹿，惹人喜欢：“这是我刚刚去买的平安果，送给你呀。”
许寒看都没看她，也没碰那苹果：“不必了，谢谢。”
陈鹿不甘心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装出一副凶巴巴的语气：“我不管，这是我从小卖部里挑了好久才挑到的，最大最红的一个！你必须收着，就算……就算你给杜子明吃，你也要收下！”
被点名的杜子明一激灵，红着脸问：“我真的、真的可以吃？”
陈鹿：“……”
“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苹果？那要不我给你换瓶可乐吧？我听你哥哥说你喜欢喝可乐，可乐你总得收下吧！”
许寒解题的手停下来，终于抬头看向她：“你什么时候和我哥有接触了？”
“就是上次运动会，碰见你哥哥了，随意聊了几句。”
“陈鹿，”许寒的语气变得低沉，说出的话透露着隐隐的警告：“不要从我哥那打探关于我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不要去打扰我哥。”
周围的温度骤然降至冰点，杜子明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见陈鹿气红了脸，拿起放在许寒桌子上的苹果“哐”的一声砸在杜子明的桌子上，吼着：“不吃就不吃，凶什么凶啊！不送你了，杜子明你把它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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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扬起头气冲冲地走出教室，只留下面如冰霜的许寒和瞠目结舌的杜子明。
小女神送我苹果了。
杜子明傻笑着。
晚上，高三年级都在埋头自习之时，许立秋的班级正在津津有味地观赏电影。班主任选的是《爱乐之城》，经典的音乐和引人入胜的剧情看得一群少男少女春心萌动，随着电影的结束，晚自习放学的钟声也准时敲响。
今年圣诞节正好赶上周五，许寒在家里写完作业特地来接许立秋回家。他来的路上经过一家商店，看见里面放置着一双红色的手套，想到许立秋在冬天总是冰凉的双手，想都没想就买了下来。
到学校时正好迎来高三学生的放学，他一眼就看见了人海里的许立秋，和他的朋友走在一起，只是手中抱着一个大大的塑料袋，里面的东西隔着再远也能看清——是满满一袋的苹果。
“小寒，你来了啊，”许立秋走到他面前：“奶奶今晚做了什么好吃的？”
“糖醋排骨，给你留了一份。”
“太好啦，我晚上刚好没吃饱，回去可以加餐了！”
许寒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塑料袋，等他和朋友打完招呼，两个人才并肩往回家的方向走。
商业街被红色的圣诞老人和金色的铃铛装饰的色彩明亮，许寒抱着手里沉甸甸的苹果，装作无所谓地问他：“哥，这么多苹果都是别人送你的？”
“对啊，”许立秋点头：“从明天起要一天吃一个，赶紧吃完。”
“都是女生送的吗？”许寒的语气有点别扭，心里迫切地想问出一个答案：“你就这么收下了？圣诞节很多女生送苹果都是想表白的。”
“也不一定吧，可能只是简单的祝福呢。”
许寒叹了一口气：“也只有你会这么想。”
“诶，你别想那么多啦，回家帮我一起吃呗，我不怎么喜欢吃苹果，你知道的。”
“不喜欢吃还收，你都不知道拒绝吗？”
许立秋困惑：“这怎么好意思拒绝，好歹人家的一番心意，被拒绝了得有多伤心啊。而且我也每个人都送了糖果当作回礼了。”
“你还给她们每个人都送了糖果？”许寒这下彻底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站在许立秋对面挡住他，问：“你是不是还挨个问了他们在哪个班级，然后亲自送过去，对他们说谢谢？”
“要不然呢……那是人家的心意，我……”
“心意心意心意，”许寒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他：“你就是心软，不会拒绝，太为别人着想。”
“小时候摔跤，明明疼得都冒冷汗，为了不让我担心，就说不疼。”
“初中时是我先开始发脾气，你反倒觉得自己做错什么，问都没问我，就开始自我反省。”
“现在也一样，明明心里讨厌死了苹果，还是接受了，为了不让别人伤心，还给他们发糖。”
“说句‘我不喜欢’或者‘不用了’，有那么难吗？是不是任何人在你这里受到的待遇都是一样的？永远都是有回应的、没脾气的、好心的。”
被许寒突如其来的火气冲的脑袋发懵的许立秋站在原地，他看着弟弟抱着一代鲜红的苹果，站在喧嚣热闹的霓虹之中，俊朗的脸带着明显的怒气，说出来的话有些直白刺耳，但抵挡不住话语间流露出的关切。
许立秋被激烈的指责，却没有感到生气。
因为许寒说的是对的。
每个靠近他的人都鲁莽地向他输出自己的感情，那些感情是直白的、隐晦的、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