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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有些紧张地向零郁发问,心脏砰砰直跳,或许是激动,亦或是阴暗的隐秘心态被撩起,她的过去,似乎像张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可令人随意翻看的杂文,而零随的过去,包括他的母亲,他的成长之路,她却一无所知。
“往下,却不该是你所知道的了。”
“为何?!”
零郁却突而收了笑,浮上一脸认真,紧紧锁着她瞳孔微缩的双眸。
“将黑暗中潮湿的恶臭淤泥剖落在光下,你却还能还原那副光鲜的模样麽?”
“阿荼…最是无情帝王家,或许你早该收手了。”
“他并非值得你爱,可以相守一生的人。”
“你。”
“我。”
“谁有知晓自己在这盘以命为筹的棋盘上被落在了什么位置…他绝非你可以拿捏之人。”
“你究竟是何意思…”
下意识目光闪躲,零郁的警告却莫名令她下意识隐隐泛起不安来。
“虽说我不知他找上你又是如何,可当年你我初识之时,却依靠着他的错位轮环…”
“他厌恶三清,厌恶玄拓,厌恶一切与这些拥有着交葛之人…当然,也包括你。”
男人忽而撑桌站起,腰间星蓝色的玉佩在小姑娘紧张的杏眸中徐徐舞动,那是——
“这玉佩你从哪来的?!”
雩岑震惊之下突而伸手去够,绿松色的长流苏似乎与某些记忆碎片内的场景渐渐吻合,怔愣间,触碰而去的手却还未用力拽扯,反应过来之时,某块星蓝色玉佩已是端端整整自动落在了她的手心。
零郁一滞,完全未料到小姑娘突而袭来的动作,待到半晌反应过来,却是望着她手里的玉佩突而摇着头笑了:
“不想它还认得你。”
“觉得很眼熟?”
男人奇异的扬起语气仿佛在试图探究她脑海里的想法,孰知怔怔而过,便见雩岑呆呆摩挲着手里的玉佩,眼神有些发直地开口道:
“我好似是在哪见过。”
“…只不过,是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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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没写完_(:τ」∠)_明天再放大长章8
257、间者
手中的玉佩花纹盘索,却又被极为精妙的手法清晰攥刻,小手摩挲几下,隐约泛起的熟悉感却无端将她的思绪导向另一个方向,确乎那件事如今已过去了许久,而那人妖冶的面孔似还完整地刻画在她的记忆里——
即使她已经死了。
“她叫…韩灵。”
喉头尚有些干涩,她却头一回难以去评价那是个怎样的人。
或许对于她,对于零随来说,她合该是个坏人;但对于璟书,或是整个南风馆来说,她给予了那些无家可归的孩子一封安心之所,即使是一某种不那么光彩甚至于恶毒的方式,她至少令那些软弱无力的孩子活了下来。
况且女人的精神状况显然时好时坏,也许就像她一直认为的那般…
她不过是一个曾被零随伤害过的可怜人罢了。
零郁似若突遭雷击般愣住了,面色颓唐间,男人嘴角微勾的幅度似有些勉强:
“那…她还可好?”
他好似已是数万年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
自那日他决意离开上界之时,就仿佛与一切过去的人事做了诀别,零郁只是零郁,便再也不是那个令人劳心费神的三皇子了。
大哥都死了…他费心去争又是何意呢?……
为了一个误会?抑或是只是意难平。
他会是个好天帝。
如此反复告诫着自己,即使他知晓,何为树倒猢狲散,又何是墙倒众人推…
他终究用一切势力换了她一条命。
不要再回来了。
他默念。
走罢,走得…远远的。
他终究是对不起她的。
或许他一生中曾亏前过很多人,她的债却是他永远也偿不清的。
“她死了。”
他听见面前的小姑娘如此对他说,杏眸熠熠,他竟找不到一丝对方与他玩笑的痕迹,眼里却只有些许的悲怆与认真。
“她绑了零随…之后,总之是一场突降而来的天火,将南风馆烧了个干净,就连人的遗骸都未曾找到,我曾在她身上…看过这块玉佩。”
那是她那时得以在韩灵幻境中幸存的筹码。
之后女子口口声声而言,说是为了偿她当年的情…可是记忆中的雩岑却并无与她这等人有过接触,再结合方才零郁所说的,或许不难猜出…这对玉佩之前的主人,便是真神神荼。
终是绕了好大的圈子。
雩岑望着齐上的奇异的花纹一点点找寻,终在两者相接处找到了一条似是被人掰断过的裂痕。
接口处似被人所重新打磨雕刻,奇异的花纹弦续得颇为自然,就算是握在手中,好似也难以看出这本是一对玉佩的小破绽来。
“我…抱歉。”
沉闷的零郁似是半晌才回过神来,朝着她干巴巴地笑了笑,全无之前的游刃有余,不想一夕开口,却是对她的道歉。
“…?”
“他人所赠之物本不该私毁…但事出有因,关乎性命,所以不得已而为之。”
“神荼。”男人道,“我们都欠了你一条性命。”
或许若非于此,当时的零随恐怕早已杀人灭口。
他手下的性命这么多…又何曾在乎多一个无关紧要、又给他添了不少麻烦的同父异母的弟弟呢。
即使他想放水…亦不会轻易地让他走掉。
“她活该。”
雩岑听见方才还尚有些怔闷悲伤的男人竟当着她的面突而大声笑了起来,直至发红的眼角都泛出几分泪花来,零郁却依旧不止,嘴里依旧嚷着:
“她活该!她活该!!”
不知为何,从男人的大笑中,她却只觉难过。
“明明知晓当时之事是被他利用,明明知晓他根本不爱你甚至要你的性命,又明明知道幻麟一族已被他屠得不剩一人,你却还对他如此抱有幻想!”
“晗灵!晗灵!你早该死了!…早该,死了!!!”
“你贱不贱!贱不贱!!!”
“哈哈哈哈哈!死的好!死的好!你活该…你害死了全族还不够麽…还不够麽……”
“咳咳咳…死的好…咳…死的好……”
大笑声半晌才随着男人受呛的咳嗽渐止,零郁捂着胸口咳到几乎是有些撕心裂肺,俊脸狼狈地涨得通红,雩岑半蹙着眉起身想欲去帮着拍拍男人的后背,继而却被对方突而拽过手腕一把拉入了怀中。
“你…!”
下意识想拼命挣动的身躯随着颈边微微的潮意戛然而止,雩岑僵僵地愣住,却被埋在她颈后俯身蹭着她衣襟的男人抱得更紧。
“就一会儿。”
她听见零郁的声音有些变调,隐约带着些许沙哑的哭腔,“我不会做什么的,只是想抱抱你,阿荼。”
“…若是神都可以像你一般复生便好了。”
“王妃不会死…大哥不会死,母后也不会追随那人而去…一切都可以重来,二哥还是那个二哥……”
“你知道麽…那天走后,我其实有跑去向父王说,我要求娶你。”
“他骂我…他骂我像个傻子,说三清那等的地位又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