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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话题,“他还有几瓶要打?”
小姑娘想了想,“还有三瓶呐。”
李荣佩又说,“能不能把点滴的流速调慢些。”
“我怕他冷。”
15:43:50
二十三.
凌晨的时候,顾萧醒了过来。此时最后一瓶点滴已经打了一半,大概再有二十分钟就能全部打完。睁开眼睛时,他正躺在李荣佩的肩膀上,而李荣佩一手拿着手机,手机里正无声地播放着一部挺久以前的电影;一手握着他打点滴的那只手,还不时下意识地轻揉两下。
李荣佩的掌心很热,出了一层汗,两个人的手指交叠着,湿漉漉地纠缠在一起。恍惚之间,他竟分不清这个场景是现实还是梦境。
如果是梦,那这个梦也未免做得太过美好。
顾萧紧闭着双眼,半点都不敢动弹。他知道,他是一个卑鄙的人,明明早就已经醒了过来,却装作还处于睡梦之中。可他也没有什么错,他不过是希望这个梦能做得再久一些罢了。
但往往事与愿违,这半瓶点滴打得格外的快。
在药水还剩下一些的时候,李荣佩就招呼来护士,让她帮忙把针管拔了。护士的动作明明已经落得很轻,李荣佩却一直在嘴里小声嘀咕着,“轻点儿、轻点儿。”
就好像他是什么怕疼的孩子。
装睡是不能再装下去了,顾萧只能动用全身的演技,揉着眼睛装作刚刚睡醒。
顾萧的脑袋分量不轻,压在肩膀上的时候李荣佩还没有什么感觉,等顾萧直起了身子,他才发现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麻了。
也不知道刚才是怎么坚持的,两个多小时愣是没有动弹一下。
他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肩膀,才问顾萧,“你好点了吗?”
顾萧点了点头,“好多了。”至少咳的已经没有那么厉害了。
他又问,“你还想不想喝热水?”
顾萧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口不对心地摇了摇头,“不想喝了。”
他不想李荣佩再去打热水了。
李荣佩点了点头,“好吧,那我送你回家。”
顾萧不置可否,指着地上的百合花问他,“不去看同事了?”
“已经太晚了。”李荣佩笑笑,“等哪天得空再说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走到大门口,李荣佩把顾萧叫住了。“我把车停在了停车场,有点远,你在这儿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大门到停车场的距离不算短,他害怕顾萧走过去的时候吹了风,会再加重病情。
顾萧点了点头,沉声说,“好。”
李荣佩走了两步,又不放心,扭头冲顾萧说了句,“要等我啊。”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才算安了心。
谁知,李荣佩刚走了两步,一辆黑色的沃尔沃就停在了顾萧面前。李荣佩见过这辆车两次,知道这是顾萧公司的车,现在是陈放在开。
果然,车门打开以后,陈放从车上走了下来。
“顾总,我约莫着时间差不多到了,就来接你了。”
这个秘书当的,可真是尽职尽责。要不是李荣佩从来不会骂人,恐怕此刻已经骂出声来了。
他本以为这是天赐的好机会,送顾萧回了家,再顺其自然地以照顾他的名义留下来。
谁知道,好好的计划全被陈放给打乱了!
不只是李荣佩,就连顾萧的表情都有些凝固,看着陈放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少顷,顾萧才冲着李荣佩说道,“那我就不麻烦你了。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回去……慢点开。”
李荣佩心中扼腕,却也清楚留不住他。毕竟他与顾萧已经离婚,最大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顾萧没有放着自己的车不坐,去坐他的车的道理。
他极快地走到顾萧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不用和我说谢谢,永远都不用。”
见顾萧没有说话,他接着剖白自己,“上次你说,你不会再管我了。那也没有关系。”
“就算你不管我,我也会管你的,一辈子都管你。”
“你相信我,我就只有你,没有别人了。”他拉着顾萧的衣摆,小声却执拗地说。
这种直白露骨的话,他已经许久没和顾萧说过了,现在重操旧业,特别不好意思。更何况这里还有第三人在场,话才说了一半,他的耳朵就红了起来,看起来就像一颗清透多汁的石榴粒儿。
说完以后,他做贼心虚地回头瞟了陈放一眼。只见陈放正抬头望天,带着一脸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世界上的表情。
顾萧曲起手指,挡住了嘴角,所以他看不到顾萧摆出了怎样的表情。
对于他的话,顾萧什么回应都没有。
只说了一句,“再见。”便迈步进了身前的沃尔沃。
这声“再见”折磨了李荣佩半宿。
——这句再见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到底是想见还是不想见呢?
——他到底有没有相信我的话呢?
他活了小三十年,还是第一次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为爱情辗转反侧。
受尽了爱情的折磨。
这次以后,陈秘书就成为了李荣佩安插在顾萧身边的第二条眼线。他为人最会审时度势,或许是看出了自己的老板还对前夫旧情难忘,所以想尽办法为老板排忧解难。
他时而给李荣佩发两条微信,告诉他顾萧现在的情况。
但旁的也不敢多说,只说“顾总今天退烧了”“身体好多了,喝了小米粥”“上班了,待了三个小时就走了”云云。
今天,陈放给他发来微信,说顾萧精神倒是好了许多,就是咳嗽一直没好,“吃了许多药都没有用。”
李荣佩看了担心坏了,生怕顾萧把肺给咳坏了。
他当即打开网页,百度“咳嗽吃什么好得快”
见有人推荐冰糖雪梨,也顾不得追究真假,换了衣服就去了超市,买了一些冰糖、枸杞,和又大又水灵的白梨回来。
早上,孟女士和几个老姐妹参加社区的联欢会去了,回家以后竟然看到她几十年都没下过厨房的宝贝儿子正在厨房忙活着。
孟女士顿觉新鲜,偷偷摸摸地走到门口,想看他在做什么。
只见,李荣佩正在和手中的那颗白梨做着斗争,不过是削个皮而已,他却如临大敌,手忙脚乱地削了不少果肉下去。
孟女士忍不住开了口,“儿子啊,你这是干嘛呢?”
李荣佩额角出了一层薄汗,也顾不上擦。连头都不抬地答道,“顾萧总咳嗽,想给他炖一点冰糖雪梨喝。”
孟女士说,“这梨也禁不住你这么削啊,一会儿可就剩下核了。要不要老妈帮你?”
李荣佩不答应,“不行,要亲手做的才行。”
孟女士点了点头,“你也该学着照顾小萧了。”
简简单单的一锅冰糖雪梨,李荣佩愣是做了两个小时才算完工,从早上折腾到了中午。
花的时间长不说,代价还挺惨烈,切块儿的时候没收住力气,差点儿割掉一块肉,血流了一下子。
但李荣佩却觉得特别值得。
只要是为了顾萧就值得。
李荣佩把煮好的冰糖雪梨给孟女士留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