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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已经把这事敲定了。”

“所以我才要等，等他们真正取得一致的意见，”沈彻说，“他们意见一致了我再回去，不然以后麻烦还多着。”

杨逢觉得这可能很难，依杨之有的手腕，恐怕是把几个兄弟强压住了然后来接沈彻的，那几个人肯定还是各有心思。

沈彻说：“那就要看杨之有的态度了，我需要他拿出十足的诚意。以后他的兄弟闹事必须由他去摆平，不要把责任分给我。”

杨逢说好吧，明天看看他的诚意……

他怎么觉得眼下局面就像新婚夫妇吵架，杨之有把他大哥气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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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下）

第二天，三个人坐下来谈，杨之有一再道歉——请方怀大哥入川确实仓促了，圣上突然安排下来，他家里有许多不周之处，请方怀大哥一定原谅。

“只是，乐川不能没有你，”杨之有说，“那么多兵马都屯在那，等着你去编练呢。”

沈彻不露声色：“乐川是有很多兵，我去看了多日都没看过来……真是不知到底有多少啊。”

杨之有就更难言了：“这个，具体数目我也不好说……还是请方怀大哥回去清点吧。”

闻言，沈彻使给杨逢一个眼神——看到没有，这个数目他还是不敢说，这说明他实际上的兵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多。

杨逢会意了，配合大哥又试探了一句：“要不这样，让我大哥留在玉门编练这一万五千兵……这一万五也不少了，练好之后让他们回去，把其余的再换过来。”

“这……”杨之有为难至极，“这么多兵马来来回回，圣上要怪罪的呀……”

沈彻摆摆手，主动让步道：“乐川缺人手，春收还等着这些人呢。再说……圣上的安排也是让我去乐川，我不能擅自留在玉门。”

这才是关键。刘镜要求的是乐川兵马必须由沈彻管理，不能任由乐川侯府富得流油同时又拥兵一方。不然的话，要说杨之有真不懂带兵吗，也不尽然，这一万多乐川兵是怎么纪律井然地带出来的？不还是杨之有想办法找人编练的。

但是他必须请沈彻回去，沈彻在乐川，皇帝才容得下他，才容得下这么多兵马。

他说：“乐川必须有方怀大哥才能练兵，也必须有方怀大哥才能为肃州养兵。今后还请大哥不吝指教，凡事但听大哥一句话。”

沈彻说：“这倒不敢，只是……”

“我家兄弟我会管好，不会再让他们出来作乱了。”杨之有郑重其事道。

“嗯，侯府家事当然由你做主，乐川境内其它事也由你掌握，”沈彻已经很淡然，“但是，军事上还请听我一言，这一万五乐川军你不要全部带回去。”

杨之有不解：“方怀大哥的意思是……？”

沈彻不说，转而以目光无声地看了看杨逢。

杨逢很快就明白了，大哥这是在为他谋好处，毕竟现在杨之有被动，他们可以向他提条件做交换。他考虑了一下，说：“肃州这两年战了两次，肃州军折了近一半，如今只剩六千了，还有不少带着伤……肃州缺人啊。”

杨之有说：“那，乐川军给你们留下五千，要么七千吧？”

杨逢想，七千换我大哥？多少还是有点不划算。

沈彻说：“不必，不必把人留在这。可以拿肃州军与乐川军互相置换，名目上是换防，报告给朝廷准了就行。”

杨之有想了想觉得可以，问换多少。

沈彻说：“肃州军中年纪比较大，或者身体已经不好的，有多少？”

杨逢回答：“四千吧……四千左右。”

沈彻说那好，那就用这四千来换，多换一点，换乐川军的一万人，问杨之有行不行。

这次打突厥打胜了，乐川军也很光彩，沈彻借此说服他——

“就当我为子遇讨个彩头吧，”沈彻说，“这一万人留在这儿，边防就巩固了。那四千老兵呢，带回乐川和新军混编在一起，让他们互相提点，训练起来也是事半功倍。”

杨之有最终同意了，并且很乐意——这样一来他带回去的是九千人，其中还有四千富有经验的老兵，他不吃亏。

而杨逢手下的兵力扩充到一万二，大部分换成了身强体健的新军，也是好事一桩。

他下去安排，乐川新军编入肃州军进行重新编整，并且即日开始训练；老兵则逐一甄别，按身体条件留在肃州或者送去乐川。有的老兵不愿意走，不想离开肃州，有的则不知道乐川那边什么样，不肯过去。

杨逢连夜找杨之有商议，请他务必保证老兵的职务和待遇，杨之有说放心放心，这四千人带回去他个个都当宝，“再说，不是还有方怀大哥在吗，他比我会带兵，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杨逢出去找了一番沈彻，没有找见，第二天才发现沈彻在跟姜度拉锯，两人互相无法说服。

杨逢问这是怎么了，姜度说：“……沈先生要让我回业京。”

这是一个无奈的决定，姜度在玉门之战中废了一只手，再让他在边关效力沈彻实在不忍心，何况他的妻儿都在京中，也该让他回去和家人团聚了。

然而姜度不接受，姜度二十岁起就跟着沈彻，已经十年了。期间历经津门兵变、沈彻隐姓埋名地在外藏身，都是他不声不响地保驾在侧，始终如一，他对沈彻忠心耿耿。他不想就这么回去，他想尽忠职守，他的职责还没结束呢。

杨逢劝他再想想，沈彻在京畿军中给他找好了职位，比他留在玉门要好，这事杨逢也知情，并且也是赞同的。杨逢说：“我能守住玉门还要多谢姜大哥，多亏有你。今后之事你再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最终怎么拿主意都由你。”

姜度答应下来，走了。

沈彻说：“你倒好，一口答应给他了，他最终如果还是要留下怎么办？”

杨逢说那就听他的吧。

沈彻说：“你倒给我做主了。”

杨逢莞尔，我这么做主也还行吧，要是不行就还是都听你的。

沈彻说倒也无何不可。

军营中队伍穿行来来往往，今日格外忙碌，乐川军和肃州军互换营地，背着装备行李和武器跑来跑去的。

沈彻说这一万人不错吧，我给你换来的。　网?阯?发?B?u?y?e?ì????ü?????n???????????????????m

杨逢说不错不错，确实不错——他挺开心的。

沈彻说：“为了给你这一万人，我把自己都换出去了。”

杨逢想笑又忍不住，只能转过身去忍着，这么多战士面前他不能失态，可是这话由大哥说出来太惹他笑了……

忙完几天之后他总算回到都护府，抓紧最后一点时间与大哥亲近。第一批返程的乐川军已经上路，再过两天大哥也该走了。

夜深人静，床上也没有什么声音，杨逢脱了大哥的衣服，摸着他的手臂，额头抵在他胸前，就像回到了六岁那年接他出来的时候。大哥曾经不属于他，但是现在归他所有了。

沈彻说：“都没见过你这样，都不像你了。”

杨逢不明白，我现在不一样吗？

沈彻说：“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