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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我,我曾经对不起她……”沈彻说,“她不曾知道,你们都不知道,我心中有了别人……”
杨逢不知该说什么,心底泛起一层焦灼。
沈彻道:“我心中有你,这让我永生成了罪人。”
“大哥……”杨逢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更不相信沈彻会说出来。
沈彻继续说道:“本以为这个秘密我能守住,但是今天……就当我是酒后胡言乱语吧,你不要怪我。”
沈彻不让杨逢进屋,杨逢在外面敲门:“大哥,你先让我进去……”
隔着门,沈彻说:“你别在这了,今晚回家去住。”
杨逢继续敲门:“让我进去我跟你商量,大哥,姜度他们还在楼下呢。”
有些话总不能让部下听到,沈彻打开门把杨逢放了进去。已是夜间,房中静静的,没有点灯。
杨逢道:“大哥,我没想到你会跟我说这些。”
沈彻走进里面去取火点了蜡烛,低声道:“你不要放在心上,我只是……不能再向你隐瞒。白天皇上在这儿时你那副样子,让我感到继续向你隐瞒任何都是不齿的。我对你有过非分之想,我愧为兄长……也许我不该说出来,真的不该。”
杨逢其实知道,这一切都有迹可循,他早就知道,只是不敢越过界线。此刻他已听大哥如实相告,就知自己也不该隐瞒想法,他如实地说了出来:“大哥,我心中也有你。”
大哥站在烛光前,似乎一震,又似乎无法相信。
杨逢道:“我……我也对你动心了,大哥,你能相信吗?”
他鼓起胆量拥抱了他,以嘴唇亲吻他的嘴唇。他想让大哥相信他的心意,并且,他不希望大哥怀有罪恶感。年少时他与人亲热过,他懂得如何亲吻,他吮着大哥的下唇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一丝罪恶感。大哥这些年来身披荆棘,饱尝风霜,却还为他背负着秘密,这太让他心酸,如果可以,他愿意把自己的命换给大哥,由自己去承担大哥的命运。他吮得更深了,甚至在嘴角尝到了一丝湿湿的咸涩,也许是自己的泪水。
大哥推开了他。
他心神未定,气息不稳,他说:“我……就是如此,大哥,你能相信吗?”
并非不相信,沈彻避开他的目光:“你还年轻……”
“我不年轻了,我认得清自己的想法,”杨逢说,“我只想着你,这些天来我心里想的都是你,如果能为你……只要能为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求之不得。”
沈彻有很深的悔意,似乎踏错一步之后步步都脱离了他的控制。他说:“我们是兄弟,兄弟之间怎可?”
“……那就,由你定夺。”杨逢说,“只是我很高兴,大哥你愿意与我说出来,你真的信任我。明天,今后,有任何事我们都还是如此坦言,可以吗?”
沈彻在烛光中望着他,很久之后点了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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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一篇:阮从的梦(上)
当时已经入夜,天边还有一道白昼的光亮,放眼天穹则已浸透黑色蓝色的墨汁。
轻风吹入芦苇荡,团团绒绒的芦花下阮从来回张望。此时刚入夏季,皇上带着皇子们出来行猎,他们这些世家子弟也跟着。行猎一天到晚跑在外很是无聊,还有暑气蒸热,阮从一得空就躺在树荫下喘气,屡次遭人瞧不起,直教他心灰意懒,唯一的盼望就是把刘镜叫出来私会。他跟刘镜说好了在湖边芦苇荡见面,他来得很早,等了很久,刘镜迟迟没有现身。
他担心刘镜是不是找错了地方,或者被大皇兄叫去做什么事了……若非如此,刘镜不会失约。
总算,远处传来沙沙的足音,阮从一听就知道是刘镜,他乐起来,分开芦苇招呼道:“这儿,这儿。”
刘镜一身黑袍而来,夜色中穿黑衣不会太明显。
“怎么了,不乐意?叫你过来烦你了?”阮从细看才发现他脸色不对,朦胧昏暗的天色中又看不太清。
“不是……”刘镜摇摇头,“别的事情烦。”
大概是晚饭时间他父皇和皇兄又闹不痛快了,阮从大概有所知,刘镜被夹在中间整天就是那点事,他皇兄处处侵吞权力,他父皇威胁要立刘镜……都无所谓,阮从觉得都无所谓,只要刘镜不开心不是因为他阮仲侣就好,只要不是因为他,他就能把他弄开心,一直弄他,弄到他开心为止。
“……想什么呢?”刘镜捅了他一指头。
阮从回过神来:“想你啊,想死你了……这几天想我没有。”
“想了。”刘镜破天荒地承认。
阮从睁大了眼睛,显得不可思议……哈哈哈哈,他爆出一声笑来,纵身一跃抱到了刘镜身上,手脚都挂在上面:“想不到呀,铁树开花了。”
刘镜有些不耐烦,眉尖皱了起来,开口要说“你下去”,阮从一口堵住了他的嘴,让他只发出一声“唔”。
唇间一碰就像上了瘾,互相都把对方当成毒药吸食,毒死自己也甘心乐意。阮从尤其嘴馋,一碰到刘镜浑身就酸了,腰间发着热,恨不能把他缠死在这。
水鸟拍着翅膀,落单地叫了几声,除此之外就只有刘镜失控的呼吸,阮从双手不安分,与他揉乱了衣服。草窝格外柔软,他躺进去,刘镜压了下来……
忽然他往下一沉,背下一片冰凉,草窝下竟然只是水面上的一层草网。他一伸手想抓住刘镜,草网倏忽下沉,他直接落入水中……刘镜还在岸上。
“喂……”他拼命喊他,可是发不出声音,水中又黑又冷,也不知道有多深。
“喂……”他发不出声音。
“醒醒,醒醒!”不知何处有人叫他,阮从猛得睁开眼睛,晨光刺得他流泪,刘镜正盯着他,手掌扣在他两边肩膀上,扣得他好疼。
他喘起气来,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怎么回事,做梦了?“刘镜问。
“……嗯,做梦了。”阮从舔湿嘴唇,咽下口水,感觉到浑身的冰冷,好像还没从那潭水中捞出来。那是几年前?六年……七年前了吧,他和刘镜在湖边见面,打闹中他滑进水里去,刘镜费尽力气才把他捞上来,两人都湿透了衣服,最后灰溜溜地各回营帐中去。太丧气了,梦到一次都觉得丧气无比。
“你做梦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抓得我疼死了。”刘镜在旁边躺着,时间还早,还不打算起床。
阮从拉过他的手来看,手臂上添了几道新抓痕,是他阮从的杰作。他笑得眯起眼睛,拇指抚在上面摩挲着,意为抱歉与讨好,尽管刘镜已经不吃这一套。如果是以前,他还想在上面吻一吻,不过现在就算了……
他伸了个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眼角挤出泪花。
刘镜说:“早点回去吧,你家不是还等着你过中秋?”
“那你呢,要给三品以上官员设宴?”
刘镜没好气地嗯了一声,提起来就厌烦。这是他父皇年年设下的惯例,他若取消臣下就会议论。
阮从嘿嘿笑着,翻了个身张牙舞爪拍在他身上,把他当成面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