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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的建议请他们回去再等几日,粮食会尽快送到,只是这些粮食必须从肃州几城的军粮中分别抽出,没办法,肃州的军粮也是数着日子吃呢……至于玉门都护府的屯粮,则完全不能透露,按沈彻的说法那是另一码事,任他们怎么借粮也是不相干的……杨逢发现自己这大哥很会精打细算,与印象中的大哥竟然有些不同了。

仍在冬季军中事情不多,除了城防便是练兵,练兵此时还太冷,无非趁着晌午暖和拉出城外练一阵。杨逢把诸事安排好后便带着一队人和沈彻上路,他们要去看看肃东四城,顺便把粮食支出来。同行的有姜度和一名副将李予青,李予青与杨逢同年到玉门,互相之间很信任,杨逢做了将军之后便提他做副将。

他多少有些顾虑,因为李予青与自己年纪差不多,而姜度年长好几岁仍是校尉,全因为几年前津门兵变,大哥当时的手下都背了罪名,至今不得提拔。他问大哥:要么别带姜校尉了?沈彻说没事没事,他容得下这些。一路上姜度果然很容得下,与李予青交谈几番,逐渐熟识。

这一天他们赶路一百多里,于黄昏到达嘉峪。

嘉峪才真正是河西关口最窄之处,过去的五六百年都是关隘要道,边陲重镇,直到本朝太祖挥兵西进开拓了一千多里疆土,才将嘉峪城从边境线上拿下来。

如今,嘉峪仍然是肃州守军的大本营,去年战后撤入关内的四千兵,加上嘉峪城原有的守兵两千,足有六千兵员驻扎在此,这才是杨逢麾下的主力。

杨逢见过了嘉峪主将与理政的知县,又将嘉峪城整体查看一番。这座城是前朝所修,四面墙壁以实打实的青砖筑起,黄米汤和胶泥打的浆,号称千年不倒,固若金汤,玉门城黄土垒砌的城墙是没法比的,进可攻退可守,很教人放心。

沈彻说:“这是守护中原的最后一道关卡,最后一道屏障,不到万不得已不能退到这儿来,但如果退过来了也可在短时间内筹划反攻。”

杨逢懂他的意思,说:“可以作为守备,但不能心怀侥幸。”

沈彻点了点头,对他的回答是满意的。

次日他们前往临汤和肃南。临汤是遍布沼泽之地,草甸之中暗沼无数,轻易就能将兵马都陷进去,突厥即便打来也只能绕过,因此保证城中守军充足即可;肃南则居于山岭南侧,气候温暖一些,雨水也丰富,全然不同于肃州其它地方的干燥苦寒。

也许是因为山岭的保护,肃南已经几百年未经战乱,农户们借着良好的气候又开始种桑养蚕纺丝,带到玉门去贸易赚了不少钱。沈彻问:“这里该怎么安排,有什么想法吗?”

杨逢思索道:“这里其实比较安全,突厥打进来之后不会翻山越岭过来抢掠,而是会沿着河谷直入河西……”

沈彻问:“但是呢?”

杨逢继续说:“但是,突厥长途奔袭难免给养中断,一旦中断就要四处搜刮,到那时此地就不保了。”

沈彻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杨逢说:“此地无法派驻更多守军,五百已是极限,真要到了那时就只有请河西军回护了……所以河西军的态度是关键。”

沈彻点点头:“明天与河西军交接粮草,就看你怎么说了,要对他们多说些好话。”

他说完,杨逢总算松了口气,这几天大哥总是在考他,他其实很紧张,考到现在勉强算是通过了。

第二天杨逢带人与河西军见面,在肃州与河西的边界。一手交兵一手交粮,陈玉闻点足了两千兵带过来,杨逢的粮食自然也不会缺斤短两,姜度与李予青道:“我们杨将军又从城中多抽了一百石,总共一千八百石,请陈将军查验。”

陈玉闻挥挥手:“不验了,我信得过杨将军。”

杨逢抱拳:“陈兄雅量,驻守塞外都是不易,今后河西军有何需要还请直言,肃州军必须尽力相助。”

陈玉闻道:“客气了。”

杨逢更加恳切:“其实我知道陈兄体谅我的不易,这次借粮也是一再让步了,我也渴望了解陈兄的难处,有任何事情都请直接与我说。”

陈玉闻听了这话倒是有些动容,点头说好,今后事事可以通信。

沈彻站在后面,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玉闻看到了,就问:“怎么沈先生也来了?”

杨逢不知如何回答,沈彻道:“还在等开春出关,跟着杨将军四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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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逢背后落下一片冷汗。

两边交接完后道了别,各自带人返回。杨逢叫李予青带两千河西兵直接回玉门,他自己和大哥还要再去看看山丹城,姜度跟着。

他问大哥:“那样跟陈玉闻说,行吗?”

大哥说:“行啊。没看出来,你现在对人说话倒是很坦荡了,与你过去不同。”

杨逢不知该怎么说,他问的不是这个……

沈彻反应过来:“哦,是说我的事啊,那也没事,让陈玉闻看见我也没什么不好的。以后我都在你身边,早晚还是要跟他打交道。”

见他这么有把握,杨逢也就放心了,与他策马穿过山岭,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山丹。

山丹其实也是边境,只是不与突厥接壤,这些年都比较安定。三面山峦环绕中坐落着一方小城,易守难攻。

杨逢说:“如果要退,退到这里就是最后一站了,固守此地将是一场血战……等来大批援军或许还有转机。”

守土有责,寸土不能轻让。

沈彻很认可,他说:“守将就是需要这样的孤勇,去年你能守住玉门,今后肯定也能守住肃州。”

杨逢问真的吗,他心底还是没准。

当晚他们住在山丹,吃晚饭时杨逢手臂有些疼,他一呲牙,沈彻看到了,问他哪里不舒服。

杨逢连说没事。

他只是左手的伤口还没好,去年挡那一刀至今还缠着绷带,晚上他脱了衣服在灯下看,伤口又有些溃烂了,都怪这些天疏忽。

他大哥推门进来,看到了,问他创药带了吗,杨逢一再表示没事,自己洗一下就行。

沈彻又问:“创药带了吗?”

杨逢只好点头:“带了。”

沈彻就叫姜度去找人要了一壶酒,以酒冲过双手,动手给他清理伤口。那道伤口横过手臂外侧,粘连着愈合了几处,却又在里面化脓了。沈彻两边拇指一按,脓水流了出来,杨逢疼得低下头去咬着牙。

沈彻道:“皮肉伤了就该小心,在外当兵几年也该学会了。”

“是这几天,忘了……”杨逢说得断断续续,创药敷进伤口一片刺痛,他额角都冒出汗来。

沈彻道:“总该照顾好自己,家里人还为你担心呢。”

杨逢点了点头。要说家里人为他担心……也是真的,过去或许没有那么担心,现在却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沈彻想了想,又问道:“你年纪也不小了,成亲的事考虑过吗?”

“没……没有,”杨逢抬起头来,有些慌张,“我没想过,我……前几年家里乱着,我就不想这事了,现在……也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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